高明庭/我所知道的邹志安

zsw77792 2023-01-17 发布于陕西

展开全文

壮美昭陵文化艺术平台

| 文学 | 书画| 摄影| 朗诵 |音乐|

︱第 2003 期︱

我所知道的邹志安

文/ 高明庭

___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杜甫)

___谨以片段记忆，揭示九载同窗___作家邹志安先生部分成长历程和生活轨迹。

一九五八年秋季，我和邹志安都考到了当时礼泉县三大名校之一的阡东镇高级小学(另外两所分别是仓房巷小学和赵镇小学)高年级。我俩都分到了甲班。志安担任学习干事。我们的班主任是苏宏斌老师。五年级语文是王培玉老师。六年级语文是王培琪老师。苏老师喜欢养花、养鸡、养兔。我们春季看玫瑰，秋季看菊花。其实更想看的是苏老师逗兔子玩。

在阡小，志安就显现出了过人的聪明。每学期考试，各门课成绩都是全级第一。在志安的影响下，我爱上了拼音，每周坚持用拼音写几篇日记，一直坚持了一年多，这对我以后的文字功底的提高，有相当大的裨益。

志安在学习课本知识之余，也养成了读课外书的习惯，他翻阅完了各班图书角的图书，并经常借同学们手中的书看。

(弦外音)：阡小男生厕所在学校东侧老城墙外的大土壕里，大约有3亩多地大。乡下孩子胆小，第一次便便都格外小心，生怕弄出响屁，尽量委屈自己的肚子，把大的化成若干小的，不出声地排出来。

一九六零年，我们进入了阡东中学，在学习上，志安继续充当着领头雁。

在中学，志安经常手拿着课外书，他给大家讲《红楼梦》《水浒传》《西遊记》《封神演义》《聊斋志异》。有一次，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战争与和平》。(大约在一九七二年前后，当我阅读《安娜.卡列妮娜》《复活》和《战争与和平》的时候，我才知道列夫.托尔斯泰是俄罗斯文坛泰斗。)

在那背着半粮半糠做的馍馍上学的年代，晚上肚子太饿，我和志安等几名住校同学，借着月光，到城墙外生产队的地里偷拔萝卜，在无水的情况下，用麦秸把那萝卜上的大泥一擦，再用衣袖擦一擦，便大口吃起来。萝卜下肚后，那肚子耢（音）的实在难受。等半消化后，第二天，在教室里，那上边打出的生萝卜饱嗝和下边放出的生萝卜屁，此起彼伏，熏的人只想逃出教室。

一九六三年九月，我踏进了乾县师范学校的大门，邹志安踏进了一中大门。因家境极度贫困，志安决定放弃高中，改上能极早工作并实行供给制的乾县师范。在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志安和想上高中的乾师学生李永义对调，踏进了向往的乾师大门。乾县那香醇的箭衩轱辘馍令我终生难忘。乾师那宽松的学习环境也成就了志安的文学路。

在乾师，承蒙语文老师李天常和范振国先生的影响(范振国先生是西北大学的高材生，二十出头已经获得西北大学中文专业和历史专业双学位)，尤其范振国先生，他精通历史和西洋文学，给大家经常介绍诸子百家和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文学作品。在范老师的影响下，在当时藏书还算比较丰富的乾师图书馆，志安大量阅读了但丁、歌德、拜伦、福楼拜、巴尔扎克、莎士比亚、莫泊桑、雨果、司汤达等多名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作家的作品____如《神曲》《茶化女》《少年维特的烦恼》《红与黑》《欧也妮.葛朗台、》《悲惨世界》、《包法利夫人》《羊脂球》等。他也阅读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方面的作品。这对志安后期的写作奠定了基础。曹雪芹的《红楼梦》和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的主人公，也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志安那爱情系列作品中。

范先生得知志安在中学读了《战争与和平》后，在课堂上说：

“一个孩子在中学时代能读完读懂托翁的《战争与和平》，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一九六七年七月，因文革晚毕业的我们十一名学生被分回礼泉。教育局将我们临时安排到老爷廟（城皇廟老劇院）东侧的耳房住宿。在七天的时间内，别的同学打扑克，志安伏案写作。他写破败的大殿。写椿树上喳喳叫的喜鹊。写蚂蚁和花大姐竞相爬树。写屋檐下的麻雀。写耳房內蜘蛛结网捕虫。写屋內壁虎攀岩爬壁走梁。写壁虎伸出那象变色龙一样的舌头捕蚊。写那唱着歌儿来采血的蚊子。

不久，我们被分配了。志安分到了离家不远的大范村小学，一年后调到了县文化馆。

八十年代前，县城机关都吃两顿饭，工作是朝九晚三。下午吃完饭后，我经常去志安那里逛。他给我看刚写出的《哦，小公马》。看《支书下台唱大戏》。有一次去了，他给我拿出《延河》打出的《睡着了的南鱼儿》的清样。当时我看完后给他说：“情节很好，建议你改一个字。"他问：“啥字？”我说：“把南字改成兰字。”他说：“你这个建议很好。但《延河》已开始印刷，只能等到下次出版了。”

有一次将近傍晚，我去文化馆，看到志安手拿着锅盔馍和一片咸菜，桌子上放着一包八分钱的羊群香烟、少半块芥疙瘩咸菜和一把用于切咸菜的小刀___那个年代各家常见的八分钱买的简易镔铁小刀，旁边放着正写的稿子和钢笔。聊了一会，我说：“志安，我想写一篇文章。”志安郑重地问：“什么文章？“我说：“我想写一写作家的生活。”志安“噗嗤”一声笑了......

作家的笔锋有时也可能会触及某些既得利益者。作家的笔和“无遮拦的嘴”也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上级在决定作家挂职县委副书记前征求意见时说：“除了礼泉，你可任选一个地方。”邹志安说：“除了礼泉，我哪里都不去。我不能离开我熟悉的创作土壤。”

志安也有人情味。据我所知，他曾为一直蝉联初高中和大学的学生干部、高材生张保安先生推荐过工作。

在那计划生育为红线的年代，计生干部**因管理计划生育工作不严，被立专案。他拿着申诉材料，找到时任县委副书记的邹志安。志安看着申诉材料和一踏踏领导们让其“按政策给来人解决准生问题"的手喻，叫来了监察局长，看了递上来的材料，说“狗㞎的都是**㞎的，把wai材料烧了去！”随即把那材料扔到局长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