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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到一则新闻：一个湖南妹子，回家过年。结果到家后，就遭到父亲谩骂。这个妹子第二天早早就返回了自己打工的城市，她说，出租屋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有的人可能会问，谩骂的理由是什么？ 父母训诫儿女，有时候真的不需要理由。 至少在当事人看来，那些不应该成为父母谩骂的理由的。比如，没赚到钱、晚睡、打游戏、挑食；比如，关门闭锁，和别人视频语音太大声；比如，30岁了还是单身狗…… 回家过年，属于自己出租屋里的那些自由，统统都没了。你想睡到中午12点，或者更晚？想都不用想。不说门让敲烂，老父母的嗓子都能喊哑。 回家小住几日的你，怎么能忍心门被敲烂？又怎么忍心父母因为叫你吃饭喊破喉咙？ 于是，回家过年，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意味着失去短暂的自由。 有的人，认为自己牺牲几天的自由，陪在父母身边几天，委屈一点，也值得；也有的人，认为自己一年才这么几天假期，想回来休息一下，结果好累…… 没有对错，也没有好坏。 因此，这几日春节假期，是一种选择，也只能是冷暖自知。 2 那天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说，他不回去过年了，就是单纯地不想回去。 他说他不喜欢家乡的气候，他家在湖北，清冷，没有暖气，哪怕什么都不做，也非常难受。“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已经习惯了深圳，故乡也不想回了。” 这句话，是我非常认同的。在有能力决定自己在哪里生活的时候，我就选择了南方。儿时关于冬天的记忆就是冷，整个冬季都是。甚至过年时，那几天的美食都不足以弥补那里冬天带给我的不愉快感受。 前些年，我还在过年的时候回故乡，代价是冻破手、脸和耳朵。但那时候，可能还年轻吧，在火车站排队买票的时候，在绿皮火车上晃晃悠悠穿越一个一个城市的时候，心里还有归心似箭的迫切。 再后来呢，竟然有了离家越近越茫然的感觉——甚至发现，自己和故乡之间，和父母之间，也因为这几千公里的距离疏远了。也不得不承认，我的陪伴，对于父母来说，好像意义也不大——毕竟，短暂的相聚之后，就是漫长的分别。也许，那样风平浪静的生活，对于父母来说，本身是美好的。我的到来，会不会是一种打扰？ 毕竟，对于故乡，对于父母，我已经不是归人。 3 相较于从前，如今的回家路，真是可谓坦途。 10年前，回去过年的话，要早早到火车站排队买票。一次买不到，再第二次去排；第二次买不到，再第三次……后来，自己懒得再去吃排队的苦，就找人帮忙，就找黄牛党……每一次回家过年，可以说是血泪交加。 如今的情况好多了，再也不用去万恶的火车站售票大厅排队了；再也不会发生“排队到跟前，对方说要吃饭，然后关了窗口”的事件了；再也不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撑着伞挤在火车站广场等着进站了……高铁站人并不少，但井然有序，排队进站的时间鲜有超过10分钟；而且头上也有了高高的屋顶——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淋雨了。 只是，我已经没有了回家过年的热情。 春暖花开时节，或者是金色十月，挑个阳光正好的日子，一路向北。 那时候，不仅车站人少，买票不用争抢，气候也是相当舒服。不用着厚衫，备棉衣，一个登机箱，一个背包，就可以出发。 怡然自得，那时候的回故乡，才像个旅人。 是的，对于久居他乡的人来说，回故乡，也只是一次旅行。 而这种旅行，总有终点。 4 一直不喜欢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怕冷落了他人，也怕委曲了自己。 乡村里那些陋习和所谓的“人情往来”在我眼里，都是负担。为什么明明是简单的，甚至是淡漠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装作很关心的样子，相互走动、来往。 不喜欢的事物，我都想远离。 生性凉薄，也许就是如此吧。可是，我明明又很容易动情啊…… 看到一组小视频，全是亲人离世后，儿女看到母亲做的辣酱、看到父亲收藏的离世了十余年的母亲的衣物、看到母亲给自己的留言……我几乎要流出眼泪。我曾经也是深情的人，为什么离家久了，就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给老父亲打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现在不回了，疫情还不稳定，自己身体还有不适。等年后再找时间回去。” 80岁的老父亲，在电话那头声音依旧朗朗，“好，好，你好好注意身体。” 老父亲的电话常常打不通，有时候转入小秘书，有时候关机，有时候直接是无人接听。 在那些时刻，我总是会生出一丝恐慌，但我也知道，父亲的电话，总有一天，我再也打不通了。 5 朋友圈铺天盖地的关于返乡的图文。 那些我不曾走过的车道，那些我没曾到过的远方，那些积雪遍地的村庄，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火车站广场，那些洋溢着笑脸的别人爹娘，那些别人餐桌上的美酒佳酿，还有冒着热气的鸡鸭鱼羊…… 说实话，这些我都不稀罕，也不感动。 因为，我都经历过，拥有过。 正是因为这些曾经，才能如此淡定。 这是一篇遐思文，关于过年的一些情绪。 此时是2023年1月19日上午11点，我得去收拾冰箱，准备给家人做美食了。因为不论在哪里，餐桌上的菜，身边的人，都是最重要的。 新的一年，愿大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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