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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董凤琴|滇西行

 新锐散文 2023-01-19 发布于河北


新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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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行
随团六天的旅行结束了,导游一句总结:“痛并快乐着”道出了我的心声,痛好像随风跑了,留下的是满满地快乐,这快乐装在一个有魔力的瓶子里,随时都冒出幸福地泡泡来。
小学生

这次旅行是组织上照顾即将退休的老同志,所以各个环节都做的比较细致。先是组织了一个微信群,把这次旅行的人员拉进来,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快乐云南行。领队在群里发了第一号令:”腾冲出行团”戴上老花镜学习起来,行程安排很紧凑,芒市--瑞丽—腾冲,查查地图都是云南的西部边陲城市,这些城市经纬度是多少,风土人情是啥样的,有啥好吃的,方言能听懂吗,姑娘小伙都穿啥样的衣服,百度成了好朋友,拿出纸笔,列出城市的名称,天气、小吃都记上,这里的山有多高,备啥样的衣服,一一排兵布阵在纸上,一切都是新的,8点45分的飞机,要5点在单位集合,4点钟就得起床。有点不愿意了,这么早啊,老伴儿嗔怪道:旅游就是辛苦嘛!说话的口气满象个指挥官,指挥官就指挥官吧,谁让自己是个旅游的雏儿呢,能者为师嘛!常用药,临时需要的发烧、拉肚子的药都请到包里,衣食药分门别类装进旅行包里,一个临时的家就流动起来啦。
京城还在熟睡着,一行人站在大巴车里向机场进军啦,领队在大巴车里发了第二号令:大家到了机场后及时办理登机牌,登机牌?走进宽敞的大厅,一排柜式机象一个个胖娃娃在那里静静乖乖地候着即将远行的人们,老伴儿好像很熟练地拿出身份证站在柜机前,稳稳地就请出一张长方形的字条来,啊,这就是登机牌啊,不是铁的啊,董姥姥进大观园啊。“办行李托运的同志去那边排队啊”,箱子上系着根儿红绳儿,像送走自己的孩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它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铁门里,它会和我们一起飞向那个陌生的城市吗?随机的行李是有标准的:单件最大重量不超过5KG,单件最大尺寸20*40*55cm,超过这个标准就要自己掏银子啦。
开始“验人啦”。一位接着一位地举手投降状,一位姑娘手持一根大棒从头查到脚,一切都是新鲜的,不觉得麻烦,规矩是安全的保障吗,想到此觉得这些满脸严肃的姑娘小伙儿是多么可爱啊,终于要登机了,还要坐大巴车前往,看来越是昂贵的东东代价越大,大巴带着一车人来到飞机的翅膀下,一张梯子连着地面和机身,走过22个台阶来到了飞机的肚子里,好像很了解我的心情,座位邻近飞机的窗口,好奇的孩子把脸贴在窗户上,没踩风火轮,照样有哪吒的神奇,白云轻轻地在风霜吹过57年的脸上慢慢地移动着,这朵云象个小山,那朵云象极了一只绵羊,是我曾经在家乡田野上放养的大憨吗,大憨,你好吗?那时你2岁,我8岁,咱们都是孩子啊,不会说话的你总是默默地寻找着地上的小草,跟着你脚步,8岁的我总能把肩上的背筐装得满满地,太阳落山了,母亲在村口踮起脚尖在张望着,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了,母亲紧紧地闺女抱在怀里,大憨走了,换来了孩子们得文具和书本,思绪就这样随着白云悠悠地飘着。
座位上有一个小小得指示屏,看着它有环游世界的感觉,一架小飞机在箭头的指引下在绿色和蓝色之间慢慢地飞行,象梦幻,自己坐的大飞机竟变成了一个小模型,自己就是这模型里的一个小豆豆儿,飞机飞到包头啦,一转眼儿又到西安啦,坐地日行八万里遥看银河落九天,高升的飞机稳稳地如同大地般结实。
佤族妈妈 

在候机室,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婴儿,孩子在妈妈的臂弯里静静地睡着了,这个年纪当妈妈的,在京城是很难见到的,爱问,是咱的一个特点,挨着她坐下,仔细地端详起这位妈妈,黑黑的脸庞,高高的额头,两只黑黑的眼珠儿陷在眼眶里。小姑娘很健谈:“您从大城市来的吧?”头发散着,一脸的疲惫,是说话“暴露”了吗?你是哪个族的?姑娘浅浅地笑着“佤族,我这是从广州回来,我和丈夫在那里打工,生了孩子送回家给妈妈带,我们家在怒江边上,那里的风景可美了”。说起家乡,佤族姑娘一脸的幸福模样,这小姑娘的普通话说的很溜儿,“佤族有自己的语言吧,你们在家乡都说自己民族的语言吧?”“是,我们都说佤族语”“那,你们有文字吗?”“没有”空气静默了,心沉沉的。
杨导 ,一出飞机候车室一位留着波波头,身着藏青色短袖上衣,白色七分裤,白色皮鞋,手里举着一个蓝色三角小旗子的三十出头的妇女,一身的干练,沙哑的嗓门劲头儿挺大:各位团友,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边陲城市——芒市,这里四季如春,我是咱这个旅游团的导游,大家今后几天在云南的旅行全权有我来陪同,我姓杨,大家称我杨导或叫小杨即可,六天的旅行,真得觉得杨导太赞了。有一句话说得好,江山美不美全靠导游一张嘴,一道“大救驾”,杨导讲得头头是道儿,在一道菜里我们看到了当年饥饿难挨两眼昏花的落难皇帝,端起主家给的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狼吞虎咽的样子,想起了一位农业专家得话:不论是皇帝还是平民,不管是活蹦乱跳的演员还是静坐的念佛人,都得吃饭。
杨导的宣传鼓动工作真叫棒,进国殇墓园,是一个下着小雨冷飕飕的天气,她深沉到:这些为国牺牲的烈士们都是青年人,咱们的好日子是烈士的鲜血换来的,所以,咱们每个人花5元买一束白色菊花献给烈士们,大家要穿素色服装,咱发自对烈士的崇敬,脱掉了大红外套,身体感觉冷飕飕的,但心是热的。在杨导的带领下,大家排好队手捧着菊花在烈士墓前静静地听杨导的讲解,“大家,看着四个字,有啥特殊的地方”仔细一看,这地少一笔、正字少一笔,“对,这是于佑任先生含着热泪写下的,当时正值国破家亡,老先生道:等赶走日寇后我再加上这两笔。杨导深情地讲述让人顿生勇气,美丽腾冲的一草一木在杨导的深情里都有了灵性。
饿死不吃军粮的腾冲女人 
在一位躺着的妇女雕像前,讲解员声音沙哑着,大家看,这是一位送军粮的腾冲妇女,瞧,她怀里抱着一袋军粮,饥饿让她两眼昏花,一头栽到在路边,怀里却紧紧地抱着这袋军粮,在腾冲千千万万支前的妇女中不少人出门前都和家人说,万一我回不来,一定是牺牲在送军粮的路上,这些坚贞不屈地妇女只是滇西抗战的一个缩影。
答田岛书。

一个留着长髯,两目炯炯,身着长衫的雕像屹立在国殇墓园,一副凛然正气,不可侵犯的气势,雕像的底座写着抗战时期的腾冲县县长张问德,曾读过人民日报的一篇介绍张问德老人的文章,知道在日寇入侵腾冲后,一干县里的领导们丢下公章跑到高黎贡山躲起来了,这时张问德老人挺身而出,带领腾冲人民建立了抗日县政府,人称抗日县长,今天站在老人家面前心潮澎湃,日寇侵入腾冲时,名士张问德老人已经62岁了,年过花甲的老人带领一支抗日武装八次翻越高黎贡山,六次渡过怒江,一根老拐杖伴着他一步一步地在崎岖的山路上为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而艰难地向前,一封来信让张问德老人名垂青史,这就是可称得上近代檄文的《答田岛书》,字字珠玑,每个字里都闪烁着我们大中华是不可侵犯的,我们的人民是伟大的,你们小日本鬼子早晚会被赶出中国的。文中写道“故余拒绝阁下所要求择地会晤以作长谈,而从事于人类之尊严生命更为有益之事,痛苦之腾冲人民深切明了等应如何行动,以解除其自身所遭受之痛苦。故余关切阁下及其同僚即将到来之悲惨末日命运,特敢要求阁下作缜密之长思”最后落款:大中华民国云南省腾冲县县长张问德。这篇檄文被收藏在国史馆,是中华民族不可侵犯的见证。当小鬼子被赶出中国后,回乡闲居的张先生每逢有人提起此事时,总是摆摆手:我就是一个中华读书人。
漫步在国殇墓园,悲壮激愤的情绪萦绕在胸怀,当快走出墓园时,杨导指着一个不大的坟墓:这个坟墓比较特殊,它里面埋着两个日本人,那时腾冲人民要去抓他时,他自杀了,他的卫兵也自杀了,解放后日本人提出要把他们的尸骨迁回日本,腾冲人民没有答应,要让他们在这里为那些为国捐躯的千千万万英烈谢罪,向腾冲人民谢罪!
董家人 

查过百度,在云南腾冲有董姓家族,这董姓太遥远了,好像在天边,现在就近在眼前,大轿子车停在腾冲的郊区,天黑了,路灯很暗,走路都要看前边人的脚步,但还是看见了钉在路边墙上的牌子“前董社区”,心里热了,百度里的腾冲董家就在眼前了,亲不亲,一姓人,也许我们的祖先曾在一个锅里吃过饭哩,想到此真希望在牌子下留个影儿,可惜天太黑了,导游说今天晚上在董家花园就餐,晚上还要吃大家都喜爱的大救驾,闻听此言,立即脑补了一下,皇帝落难到了腾冲,董家人舍身相救,然后给皇上做了一碗饭,皇上一高兴赐给董家一个花园,从此西南边陲的腾冲有了“西董花园”,一高兴抬手招呼一行伙伴儿:来来,到我家吃饭啊,吃饱喝足不用交钱啊,服务员乐了,远方的家人乘风来啊,真是吃得开心啊,有点舍不得走了,站在大门口留个影儿吧。
一场《印象腾冲》让董家的自豪感达到了高潮,没有想到,在一个地级市,又是一个边陲小城,竟有这么壮观大气磅礴的演出阵势,几千年的茶马古道锻炼了这里人民坚韧甚至野性的性格,这里的玉器闻名世界,演员们牵着一头一头的小毛驴在观众席里走来走去,每头小毛驴的背上驮着一个筐,筐上插着一面小三角旗,旗子上写着:西董玉器四个字,说明了咱董家在腾冲玉器行是领头羊,他那艰苦的创业史写在了这四个字里,这四个字也告诉人们董家的玉器走过昨天更向往明天,他有实力向往明天,而腾冲的明天更加辉煌。。
树抱石 

看过梁衡先生写得《万物有缘铁锅槐》讲得是河南商丘的一个寺庙里,一棵槐树和铁锅之间的故事,起源是在明朝,这个寺庙里有一口施粥的大锅破了,施粥是寺庙赈济灾民的一种善举,锅有多大呢,在锅里放一个木梯子,一个小和尚下到锅底才能刷锅,几个小和尚抬着这口破锅来到了院子的东南角,这么一放就结下了一段儿奇缘,几百年后的今天,梁衡先生寻到了它,树从破裂的锅里长出,几百年的雨雪风霜,几百年的尘土填满了大锅,树的根有的深深地扎在铁锅了,更多是紧紧地抱住了破旧的大铁锅.究竟是谁把一颗种子洒落在破旧的铁锅了,是小鸟的嘴巴含来的,还是一阵风吹来的?先生的文笔太精彩了,从人到物,入情入理,一层层地分析着,得出了缘分是上天的赐福,抄过先生的这篇文章,但精髓并未寻到。
曾经幻想过,我在哪里也能偶遇一棵这样的大树,上天好像读懂了我的心思,于是在云南边陲瑞丽的一个自然公园里,邂逅了那梦中的大树,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美好感觉,热带公园里植物真多,大多叫不出名字来,植物的叶子滴下一串串水珠,由一块块石头铺就的小路随着山坡而不断地变化着,时高时低,时宽时窄,水滴洗着石头,滑滑的,于是很小心地在石头路上一步一趋地走着,在一个转弯处,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两眼发直,啊,这是一棵怎样的树啊,一根儿又一根儿象绳子一样紧紧地抱住一块有着一人高的巨石,象是要把这巨石拔向天空,众多的绳子上是一棵有着成年人双手才能搂过来的大树,笔直地一直伸向了天空,气势磅礴地向路过的白云宣布它的存在,是谁种下它呢?这里是原始森林,所有的植物都是“上天赐予的一份福气”,那是什么机缘巧合让它在这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呢,脑补一下啊,有一只小鸟飞到此地累了渴了,两条小腿站在一块巨石边,一汪清水让它眼前一亮,小嘴一张,一粒种子就落在了石头边的泥土里,太阳看见了他,怜爱地抚摸着,雨水看见了他,一滴一滴地润着,一日一日地过去了,这粒种子发芽儿了,伸出小小的须儿轻轻地象孩子似紧紧地抓住了那石缝里的一粒粒土,长着长着,胆子越来越大,于是就到了大巨石上,一条一根儿数十条把这巨大的石头紧紧地包住了在这巨大的石头上一棵参天大树向着天空的来来往往的白云招手,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妇人,抚摸着它,站在这巨石上紧紧地搂住树干,来了一张树、石、人的合影。
滇西,这个美丽的地方,小时候曾在小人书里看见过,如今,以足丈量了它的土地,用心拥抱了她的美丽。
写于2019年10月
修改于2023年1月13日


作者简介:董凤琴,出生在华北平原一个飘着枣花清香的小村庄,16岁参军,喜爱写作,多年来在北京晚报、家庭育儿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多篇,热爱生活的她,喜欢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感悟美,享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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