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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法史》:西汉的陶器砖瓦文字

 三个小布丁 2023-01-20 发布于河南
接着我们的书法史学习。我们接着来读西汉铭刻书法,说说陶器砖瓦文字。
先说陶器。
陶器在汉代的日常实用器皿中最为普遍。在出土的大量西汉陶器中,偶尔可以发现上面刻有文字。陶器上的刻文,有的是在陶器烧制好后,先用毛笔书写,然后用凿子或刻刀依照毛笔所写之字作仔细摹刻而成。这一类文字笔画较粗,往往较工整规范。比如:
新莽时的“左作货泉”:

(左作货泉)
陕西西安市三桥镇出土,青灰色椭圆形陶片,摹刻小篆四字:“左作货泉”。再比如:

(左作)
隶书两字“左作”,线条边缘比较光滑,显然是双刀依照书写痕迹刻成。据陈直所考,这些陶片为造货泉时各作坊之标识。
也有不先用毛笔写而直接用刀刻成的。比如西汉早期的“白雁雌范”和出土的东汉大量刑徒墓砖都属此类。

(白雁雌范)
这一类文字笔画挺劲直走,方峻瘦硬,大小错落有致,字口略有剥落,尤其是刀锋偏斜的一面(刀锋呈现的物理特性),古趣盎然。
还有一类,是用刀锥在陶器未烧前泥坯尚软湿时刻写而成。如西汉初年的“将行内者”陶器:

(将行内者)
还有西汉“槃”字陶盘:

(“槃”字陶盘)
这一类字,笔画圆韧放逸,结构欹侧随意,不求章法完整,一气呵成,极富意趣。这种泥坯未干时用刀锥书刻的文字,笔画使转容易,不露圭角,笔画两边字口向上翻凸,笔画交叉处,后笔常将前笔线条盖断,笔画的先后顺序极为清晰,富有立体感,这与陶器烧制完成后刻画的风味是截然不同的,这说明书风除了因书写者不同而不同外,由于工具材料或制作方法的不同,也会影响到风格的不同。
汉代陶器上的文字,尤其瓠瓦文字最常见的是用模印的方法制成。有些是用木、陶制成的印戳打印上去的;也有做成模范压脱而成的的。这主要是一些砖和瓦当当面用些方法。如图:

(瓦当范与瓦当面)
模范上的文字一般阴刻成反左书(但从有些汉晋砖文纯作反文看,也有将模范文字刻成正文的,模印出来的砖文即是反左书。在南朝,反左书曾作为书体的一种而流行),文字都刻得较粗肥,笔画的刻道呈上宽下窄,这样便于脱墼,且文字不易损坏,而这些砖瓦文字拓成拓片,其线条都十分瘦硬挺劲。
西汉瓦当都集中在关中地区,其年代绝大多数是在武帝至新莽时期,以圆形瓦当为常见,也有少数半圆形瓦当。有纯文字的,也有文字结合图案及花草动物图形的。从一个字到十个字、十二个字的瓦当都有。

(千秋万世瓦当)
瓦当文字的排列方式多样,有顺读的,有反读的,有回环交错的,有上下左右、内外相套的。文字形状有方正的,有三角的,大多随瓦当边缘弧形而诘屈伸缩。书体有篆、隶、缪篆、鸟虫、芝英等。

(千秋万岁瓦当)
汉瓦当最为常见的形式是圆形中央为一乳突,周围或有联珠、内圈外用十字单线或双线等分为四,多字的也有用界线分为多块,再加外边、外廓,每字就在扇面形的框栏内设计,这和汉字的方形结构是一对矛盾,如何处理好这对矛盾就靠设计者的匠心了。

(千秋-瓦当拓片-鲁迅藏品)
文字瓦当在武帝时期刚出现不久,即广泛施用于宫室、官署和陵寑的建筑上,从出土、采集的西汉中期瓦当看,已是千姿百态,生动峻美,雄肆奔放,安排巧妙。不像其他器物上的书法艺术,先经历古朴、粗率、稚拙的阶段,再逐渐向妍美、工整、典雅方向发展,这说明当时已有意识地将文字艺术化而装饰于建筑物。
瓦当文字的安排,变化极多。

(千秋万岁鸟篆瓦当-鲁迅藏品)
如图的“千秋万岁”瓦当,作鸟篆,“千”字一横弯曲,下增饰六点,上面作鸟头,使“千”字如一张翼之鸟。“秋”字也有鸟头装饰,四字笔画也多绕曲,瓦当中心又作一鸟形。可见“鸟虫书”已经有设计者将其用于瓦当上了。
另有“永受嘉福”瓦当,文字用蔓草装线条组合构成,华美流动,极富装饰性。如图:

(永受嘉福瓦当-鲁迅藏品)
模印的方砖,现所见者也都是西汉中期物,用于宫室墙壁贴面,其时修建宫室陵寑已追求豪华。由于方砖本身方正,故所作书体也多追求工整庄重,比如“海内皆臣”砖:

(海内皆臣砖拓本)
文字内容:“海内皆臣,岁登成孰(熟),道(毋)饥人”,十二个字均分砖面,任其疏密。再比如:“单于和亲”砖模:

(单于和亲砖模)
因为是砖模,所以文字为反字,内容为:“单于和亲千秋万岁安乐未央”,它的布局与“海内皆臣”砖章法基本相同,只是多了文字界格。

(纪年砖)
西汉后期开始出现在砖侧面模印纪年文字,数量很少,到东汉和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模印纪年砖大量出现,成了收藏家和书法爱好者集藏的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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