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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身退伟丈夫 ——李泌《长歌行》品读 中条山客 李泌是唐中期杰出人物之一，出身赵郡李氏辽东房一脉。自幼聪颖，深得唐玄宗赏识。七岁时唐玄宗召他进宫，成就了李泌的诗意人生。 李泌进宫时正好碰上玄宗帝与宰相张说（燕国公，与许国公苏颋齐名，在公文写作上号称"燕许大手笔"）下围棋，帝随机请李泌以“方圆动静”为题作一首藏头诗。玄宗皇帝示意张说先吟，让李泌后应。 张说稍加思索咏道：“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李泌一点也不怯场，眼珠一转，不假思索的回道：“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听听，这哪是七岁幼童的口气！ 李泌这首即兴诗比张说的高明了许多。玄宗皇帝听后满脸的喜悦，抱起小李泌放在膝上，决定将李泌留在宫中陪太子李亨（后继位，是为唐肃宗）读书。这期间，李泌写了一首咏自己志向的乐府诗《长歌行》：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大意是：天覆盖着我，地承载着我，我出生在这天地之间应该是有意义的吧！我或者是不食人间烟火飞升天空的神仙，或者是在朝廷担任重要职位的要员。怎么可能既得不到富贵又不能成仙呢！如果是那样，我就枉为一大丈夫啊！大丈夫啊大丈夫，我的大志如果能够实现，那就看我在未来里如何建功立业吧！到时候我将会功成身退，驾着一叶小船，泛舟五湖四海。 这首诗甚是狂放，大有诗仙李太白之风。时任玄宗朝丞相的张九龄读后非常担心，于是私下告诫李泌说：“早得美名，必有所折。宜自韬晦，斯尽善矣。藏器于身，古人所重，况童子耶！” 李泌非常聪明，听张丞相教诲后顿时大彻大悟，从此便隐晦在胸，不再出此狂言。 李泌一生的所作所为却被这首诗所印证。他一生身经四朝，在肃宗、代宗和德宗三个皇帝手下都曾掌握大权，地位相当于宰相，既能辅佐皇上转危为安，又善于功成身退。如安史之乱等危难之时，他鼎力相助，以大智定策平叛，居功甚伟。四朝皇帝都对他恩宠有加，奉为师友，亲密至极，是名符其实的“帝王之师”。又如肃宗要封他做宰相，但李泌坚辞不就。尽管如此，但凡国家大事肃宗都先咨询李泌，对他恩宠的程度无以复加。 肃宗初期，肃宗和李泌“寝则对榻，出则联镳”。李泌没有官职，只着普通衣服，人送“白衣山人”的雅称。李泌不吃荤腥，在一次冬日宴会上，肃宗亲自烧梨给李泌吃。见状，皇弟颖王李璬（唐玄宗第十三子）等联句献诗称赞李泌。 颖王起句道：“先生年几许，颜色似童儿。” 信王（李瑝，唐玄宗第二十三子）联句说：“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 益王（李乃，代宗子）道：“不食千钟粟，唯餐两颗梨。” 最后肃宗亲自结句说：“天生此间气，助我化无为。”你看，李泌做臣子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荣宠已极。 安史之乱平定后，宦官李辅国和权臣元载嫉恨李泌，开始在肃宗面前说他坏话。李泌便自请隐退。元载和李辅国等人死后，唐代宗和唐德宗两代皇帝又先后起用李泌。李泌见德宗急于削藩，弄得人心惶惶，大将李晟、马燧等人也岌岌可危，便奉劝德宗切勿因谗言而削功臣，他说：“陛下万一害之，则宿卫之士，方镇之臣，无不愤怒反厌，恐中外之变复生也。陛下诚不以二臣功大而忌之，二臣不以位高而自疑，则天下永无事矣。”唐德宗听了，深以为然，暂时取消了削藩，李晟等大臣对李泌也感激不尽。 李泌身在朝堂，心在山川，天下稍有安定，就退步抽身，退隐江湖。国家有难时，他又挺身而出，为皇帝出谋划策。李泌的进退自如正是他七岁时所咏《方圆动静》诗与《长歌行》诗意的最好诠释，即：行义用智，游刃有余，逞才于危世，静意于山川。李泌的这种进退自如的诗意人生令人叹为观止。 2023年1月28日星期六，古虞上阳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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