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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 木匠屋 老油房//李启胜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23-01-29 发布于山东

在儿时记忆里,故乡鲁西北乡村里的铁匠铺、木匠屋、老油坊都是孩子们经常玩耍和光顾的乐园。这些老物件传承下来的铺子承载清贫岁月农村娃娃们探知世界的憧憬和梦想。

那期间铁匠铺、木匠屋、老油房都是村里集体产业。铁匠、木匠、打油郎都是挣工分。在物质生活贫穷的 岁月里能从事这种职业的农村人都很吃香,也是在乡里乡亲眼里有头有脸的身份人。谁家打个锄,做个板凳,或者拿着自家花生米去油坊换上二斤油,都要有求于他们。

在我的记忆里铁匠铺、木匠屋、老油坊对我们这些好玩爱动天性的半大耍孩子最有吸引力。去铁匠铺逛逛,瞅老铁匠们不注意,捡一块小铁片,回家用磨刀石磨出一把锋利小刀使用,在小伙伴眼里都是很有腕儿的感觉。记得和我岁数一边大的一个孩子,因他姥爷是邻村木匠,给他做了个两边有把,木头轮子的手推车,在大街上推着玩,让我们这些野小子们羡慕的没了魂。我回家缠着爷爷给做一个。爷爷那时候是村里的会计,人缘特好,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眼看我又哭又闹,就领着我去木匠屋找我本家一个三爷做个小推车。三爷是个爱开玩笑的人,那木匠手艺在乡里是一流的,现在我大伯家有一个楠木的四方桌就是他做的,整个桌子没用一个钉子,全部是榫子对接的,横看竖看都是天衣无缝。显现出自然之美和高超木匠手艺。大伯说收古董出价五位数收购,他都没有卖。

三爷见我要做独轮车,叫我小名逗起地说,撕你爷爷胡子一把就给你做。那时候小,把三爷逗人的话当真,跑到爷爷跟前对着爷爷长长胡须就拽一把,还好爷爷反应快没撕成。直惹得三爷嘿嘿笑。

对于老油坊更是孩子乐意光顾地方。七十年代的农村每家每户日子过得紧巴,好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肚子里基本都没啥油水。而去老油房玩耍,运气好的时候可以能捡几粒掉在犄角旮旯里的花生米打打牙祭。嘴巴甜的还可以多叫几声“大大、叔叔”的打油郎们,他们一高兴赏赐我们几块打油后掉下来的饼子小块块,我们那里叫“麻山”,也就是花生加工出油后的饼子。现在这东西都是给猪儿吃,但那是个贫穷年代,能吃上这么一块“麻山”对农村孩子来说都是奢侈品。

冬天雪花飘落的时候,铁匠铺里热气腾腾,铁匠们拉着木质大风箱,吹着炉火旺旺,然后用火钳夹着烧着通红的铁块,放在铁台子上,铁匠们就叮叮当当抡着大锤敲打起来,用不多长时间,一把铁锨、镢头或者弯弯镰刀打出来,放在水里,“嗞”的一声后,冒出大片白雾。看着铁匠们抡大锤的姿势,展现出劳动之美。而火热的夏季里老油坊里的打油郎们,在高温油铺子里,他们一个个光着脊梁、脚丫,穿着花里胡哨的短裤,用手工压油机械,六七个人重复推动那油光光的压油杆,嘴里发出齐刷刷的“嗨嗨”的声音。就见在油杆挤压下,那油缓缓流出来,渐渐变成透明而清香的花生油。我们这些小孩子都趴在窗户上瞧着打油的场景,嗅着那天然花生油飘出来的诱人香味,简直让我们陶醉其中。

眨眼之间三十多年过去,故乡的铁匠铺、木匠屋、老油坊早就不复存在,而那些我得叫爷爷、大大的本乡本土沾亲带故从事过铁匠、木匠、打油的长辈们,有的已经长眠地下,离开人间,有的依然健康的还在故乡土地上生活,也早已经不在从事这些消失的行业。但在我的记忆里深处,依然眷恋、思念铁匠铺、木匠屋、老油坊,它们已经永远成为我骨子里割不断的乡愁。

边缘文学

校     对:程   岩    周   红

美     编:王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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