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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案惊奇】兔子告状之四:陈三受审 | 中篇小说 周建义

 文化佳园 2023-02-03 发布于江苏

陈三被县衙捕快带走后,甲长牌长又进院子安慰了一阵陈老头父女,随又带领人手协助二大爷家四个儿子安排二大爷的后事。陈三到了县衙即交予刑房书吏登录羁押。狱头听说是杀人重犯,便命人给陈三戴上脚镣手铐单独关押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升堂第一个审理的就是陈三杀人案。随着惊堂木一声脆响,当堂县令一声喝:带人犯!两个狱卒押着陈三进了大堂。心如死灰的陈三虽已无惧,当听到两旁一袭黑色衣帽的皂班衙役边捣着杖棍边发出低沉的————”声动是时,心头也不免一慌,刚到堂前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啪!县令拍了下惊堂木,命陈三抬起身来听候问话。陈三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位而立之年、相貌端庄、表情威严的县令端坐在大堂之上;其左侧陪审的是一位花白发须的老者,颇有点道家风骨;堂前左侧一方桌后还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刑房书吏。当陈三看到堂上方挂着的明镜高悬的镀金匾额时,瞬间悲从心来:包公再世也难还我公道,我这是命该如此啊!
各方到位,一切就绪。县令大人便按照书吏提供的官诉文书开始审理案情。堂下跪的可是陈三?陈三听问忙回答说:是。接着县令又将年龄、职业、籍贯、家庭住址一应基本情况逐一进行了核实,陈三也一一如实回答,在回问时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你庄邻二大爷可是你杀的!县令突然提高声调问。陈三刚听到县令提起二大爷,全身的血一下子冲上脑门,他不假思索、干净利落地答道:是!堂上堂下听说都一个愣神。县令接着又按照仵作之前提供的勘察文书中的杀人时间、地点、凶器等一一详细审问,又将捕快带回的鱼叉传到堂前让陈三进行指认,陈三仍是一一如实进行了回答。
堂审异常顺利地进行着。县令用低沉的声音问陈三:你与二大爷前世有冤?”“没有!”“后世有仇?”“没有!”“你们前世无冤后世无仇,如何将老人家残忍杀了呢?!快快如实招来!县令又一次厉声问道。听问,陈三一下匍匐在堂前,大哭着喊道:县老爷你就别问了,人是俺杀的,俺杀人偿命还不行吗!之后,县令如何问话,陈三只字不答,只一个劲地匍地痛哭。看看无法继续审理下去,县令和陪审老者相互看了一眼又点点头。随即县令发话说:你既然不愿再回话,今天审理就到这儿。把堂供呈上来!侧前的刑房书吏遵命起身,将整理好的当堂供状递予陪审老者,老者只扫了一眼忙呈给县令,县令当堂宣读毕,例行问陈三属实否?陈三边磕头边答道:属实,属实!”“交他签字画押!县令又吩咐道。待陈三在供状上按下鲜红指印,县令一拍惊堂木:退堂!
这年轻的知县何许人也?此人姓刘,坊间传闻说是当朝宰相刘庸大人之宗亲,凭自己的辛耘耕读,勤学励志,二十岁参加大邳州秋围中试亚元,遂经徐州府推举,又经过严格选拔而成为国子监学生入京师深造。肄业之后,经刘庸推荐,吏部派任该县知县。上任后,刘知县继承家宗传统,秉公执法,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为民请命,信奉酌贪泉而觉爽,出淤泥而不染,立志凭一己之力还地方一清明。任职以来,颇得本县子民之拥戴。但这知县喜好八卦,对此,同僚中一些所谓精英很不以为然,朝廷中也饱受诟病。但刘知县还是我行我素,乐此不疲。今日大堂上陪审的老者,就是其特聘的分管风水星相的阴阳学训术教师爷。一般情况下,知县审案都是由县丞陪审,可刘知县升堂,总喜欢请这教师爷相陪。而且每次审理断案也总喜欢先征求一下这教师爷的意见。
退堂后,陈三照旧收监,刘知县和教师爷也退到后堂。二人坐定,刘知县问教师爷:老夫子,您对今天这件案子的审理是怎么看?教师爷先是一愣,感觉知县大人今天有些反常:平时知县和自己私下都是称兄道弟,今日怎么用起书面官语称呼老朽了呢?随思绪稍加整理,谨慎托出,东翁当是考试老朽呢,那愚兄献丑就说说愚见。教师爷说。知县闻言大笑:哈哈!好好,咱们少来客套,还是兄弟相称的自在!老兄,请赐教!”“恭敬不如从命,那愚兄就敢竭鄙怀,抛砖引玉了。教师爷欠欠身接着说。今天大堂之上,单从这面相看,人犯陈三五官端正,正气凛然,绝非大奸大恶之人相,虽有怨气笼罩,但印堂阴而不暗,不是该死之相。从过堂审理过程看,陈三并未能完全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似有难言之隐。只是表现得心灰意冷、急待赴死让人费解。刘知县边听边点头,后略有所思地说:英雄所见,若防草菅人命还需深细审理判断才是。于是,二人商定亲自调查取证,争取获更多一手资料以正确审理,断成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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