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句话是出自《论语》宪问第十四篇第三十八章，原文如下：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意思是，子路夜里住宿在石门。早上看城门的人问：“从哪里来？”子路说：“从孔子家那里来。”看门的人说：“就是那个明知做不到却还要去做的人吗？” 这段话是真实的记录。那孔子的门人为什么记录下这段话？一方面为后人真实记录与孔子同时代的人是怎么评价孔子的，另一方面也说明孔子的门人也是认为孔子就是这样执着的人，而且是非常认可，充满敬意。知其不可而为之，说明孔子是个坚强的人，有坚定信仰的人，一旦认定是真理，就会无怨无悔地坚持下去，是那种为了信仰可以牺牲的人，即有杀身成仁的大无畏的殉道精神。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那么这个守门人真的会清楚知道孔子的真实信仰吗？真的能正确理解孔子内心坚守的大道吗？我看不太可能，很可能只是从孔子周游列国却不为各国所重用来看，只是看到孔子到处碰壁的表面状况，而并非真正知道孔子心中的大道。那谁又能知道孔子的真实想法？连跟他朝夕相处的弟子，如子贡子路等等，孔子都觉得他们不能真正理解他。而他最为得意的衣钵传人颜回却年纪轻轻早他而死，不由让孔子大为慨叹，知道他的，大概只有老天了。可见圣人孔子是非常孤独的，在那个时代，难得有知己啊！为什么这样难呢？ 孔子所坚持的道到底是什么呢？在我看来，孔子所执之道就是仁道和中道。那么仁道和中道为什么那么不可为？孔子说：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先看仁道，为仁之道。仁者，爱人。怎么爱呢？在孔子看来不是无差别的兼爱，而是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具体来讲，亲亲爱人，对父母孝，对兄弟悌，对国君忠，对妻子爱，对朋友信。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父止于慈，为人子止于孝，与国人交止于信。严格按照仁道而行，不可须臾离也。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真正做到仁，在孔子时代少，今天也一样，甚至更少。行仁道之难，做一两件仁爱之事不难，难的是时时刻刻，事事处处行仁道。如果人人行仁道，世界充满爱，天下自太平！世界大同，自然而然。然而人人行仁，难上加难，难以复加，难到不知何日何月何年矣！ 那么中道呢？中道，即中庸之道。中庸者，致中和也。致中和，那么难吗？与行仁道一样，做一两件符合中庸之道不难，难的是每件事都按中庸之道去做，坚持一两天或一两个月中庸不难，难的是一辈子行中庸之道，难的是随时随地去行中庸之道。能这样一辈子行中庸之道的，大概只有圣人了。所以孔子长叹：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道其不行矣夫！ 如此，可以知道，为什么孔子慨叹知道他只有老天啊？因为孔子所悟到的仁道和中道，就是符合自然天性的天道，而天道漫漫，却非芸芸众生所能理解，轻易悟得到的。而正因为孔子相信自己所悟的大道正是人世间所需要的天道，是人类社会美好未来的必由之路，并深信不疑，坚持到底，至死无悔，故而才能知其不可而为之。大哉孔子！知其不可而为之，守仁道，执中道，真正的人生强者，德为圣人，尊为万世师表。 白云山人 201809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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