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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通常认为是老子以道观察德仁义礼四者之不同层次，而以德为上，其次为仁，再次为义，最次为礼。故帛书无“下德”一句，便成了主要分歧。其实老子之言取义上古，文义自不能以今义解说。后人有歧义肇始或在韩非《解老》《喻老》，又或在王弼之流。涵泳文义，逐字解读，则此文之义大异通识，然其逻辑通顺，“下德”一句遂不成分歧。“乱之首”后之文，多用尚书古义。比如：乱训治，不训丕，华训和，愚训虞，厚训后，薄训泊，彼训罢。如此则文义畅然，无谈玄论玄之惑也。此文当论有道王者之德政也，以礼义仁德为先，以忠信为本，如此则政安人和也。） [通行王弼本] 上德不德，（上，《广韵》君也。上德，指君主德行。德，得也，《韵会》凡有求而获皆曰得。不德即不得。凡有所求则心有私己之欲，凡欲有获必苛取于民。有德之君不能心怀私己之欲，不能苛取于民，故不得。）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下，民也。下德者，民得也，民必有求而有获也。不失德者，不失德行，善美，正大，光明，纯懿也。《诗经·大雅》：“民之秉彝，好是懿德。”管子云：“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此之谓也。）是以无德。（德即得，贪也。民不失德故无贪也。）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上德者，君德也。无为者，垂拱无为也。无以者，无因无端，心无私己也。为，治也。君德垂拱无为而治政心无私己也。）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下德者，民德也。为之者，勤力稼穑也。有以为者，家有私产有所用也。民德勤力稼穑而家有私产有所用也。孟子云：“有恒产者有恒心。”此之谓也。）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仁为之，指君以仁治国。君以仁治国而心无私己。）上义为之而有以为。（君以义治国而治政必有所因。所因者，法也。）上礼为之而莫之应，（莫，定也。应，受也。《诗经·大雅·皇矣》：“监观四方，求民之莫。”此之谓也。君以礼治国而国家受之以安定。）则攘臂而扔之。（扔，《说文》因也。严遵诸本扔作仍，扔仍义同。仍，《正韻》如陵切，𠀤音艿，因也。则，然后之辞。然后民众因此而振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面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此句语义倒装也。故君主不以德为先则失道，不以仁为先则失德，不以义为先则失仁，不以礼为先则失义。即无礼不成其义，无义不成其仁，无仁不成其德，无德不成其道也。文子秉承老子之教，《文子·道德》称：“德者，民之所贵也；仁者，民之所怀也；义者，民之所畏也；礼者，民之所敬也。此四者，文之顺也。”此之谓也。）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薄与泊同，止也。王充《论衡·率性篇》：“气有厚泊，故性有善恶。”厚泊即厚薄。忠者，无私也。信者，诚其心，守命共时，人之所助也。忠信之薄，即忠信之止，止于忠信之谓也。而，犹乃也。《礼记·檀弓》：“而曰然。”乱训治。《尚书·皋陶谟》：“乱而敬。”夫礼者，止于忠信，乃治政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识，记也。前识者，指前文所记。华，和也。徐锴《说文系传》：“华，本音和，故今人谓华表为和表。”道之华，即道之和。愚同禺，亦通作虞，安也。《二十章》帛书甲本：“我禺人之心也, 惷惷呵。”通行本作“我愚人之心也哉”。《山海经》：“夸父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其注云：“禺渊，日所入也。今作虞。” 愚之始，即安之始。前文所记者，治道之和，政安之始也。）是以大丈夫处其厚，（处，止也。《诗经·召南·江有汜》：“其后也处。”厚通后。《释名·释言语》：“厚,后也。有终后也。” 处其厚，即止其后，谓止其后德、后仁、后义、后礼，而以礼义仁德为先也。）不居其薄。（在此当为句断。不训丕，大也。薄与泊同，止也。其泊者，忠信也。不居其薄，指以忠信为大。）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处，居也。实，诚也。彼通罢。《礼记·少仪》：“师役曰罢。”君主心居其诚，以和为大，故能去师役之劳而取此王道之治也。） [帛书]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也。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也。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也。上礼为之而莫之𤻮，（𤻮，《字汇补》应本字。）则攘臂而乃之。（乃通仍，因也。《尔雅·释诂》：“仍,乃也。”）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句仁，失仁而句义，失义而句礼。（句通拘，执也。）夫礼者，忠信之泊也，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也，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泊，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罢而取此。（罢，《集韵》补靡切，𠀤音彼，义同。帛书甲本作“去皮取此”。皮通彼。甲骨文无彼字，以皮通彼。银雀山竹简《孙子兵法·谋攻》：“故兵知皮知己，百战不殆。”十一家本作：“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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