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船舶上早期无线电报务员（网络照片） 前言： 中国近代航海家陈幹青船长，在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中国民国初期，就举起了反帝的鲜明旗帜，勇夺被殖民者占据的海权、航权，为中国早期的航运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同时，在船舶上工作时，根据自己的风险遭遇，时刻想改变这种局面，更新船舶的设备。特别是是重要的船舶无线电设备。 因此当他当上“肇兴”轮船公司总船长之后，他就联系崇明老乡一起在上海四川北路某号，创办了中华无线电学校，为中国航运企业培养了第一批中国船舶的无线电报务员。为中国的商船的首创。 所以，陈幹青的对中国航运的贡献是伟大的。也是我们当代航海人的楷模。 衣羊船长和王以京船长，之所以要设立陈幹青研究会，其目的就是要中国的航运界要不忘中国航海的近代史上的一笔精神财富，不负韶华，推进中国航海的发展、继续发展中国航运，成为海洋强国。也希望中国的航企千万不要用资本将中国海员抛弃。中国海员与航运企业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中国航企请尊重海员吧。  船舶无线电收发报房（网络照片） 中国商船无线电报的创建——陈幹青研究 陈幹青在海船上工作的年代是1915年，距今一百多年，中国的商船航海业还刚刚起步。尽管几千吨的轮船已经是庞然大物，但那时蒸汽机船都是烧煤炭的驱动蒸汽轮机，带动船尾螺旋桨的。操舵是个大舵轮，用链条通过齿轮带动尾舵的。船长、驾驶员要坚守在驾驶楼顶上，露天瞭望、值班的，穿着雨衣，风雨无阻，风霜雨雪，驾驶船舶前进。画船位跑到楼下海图室去。机舱里的生火们不断地用铁锹往炉膛里加煤。场面是“火烤胸膛如煎熬，热风浃背湿罗巾”。 那时，驾驶台上的通讯设备落后，轮船上没有无线电台，轮船出了海，相互间的联络靠旗语，发灯光信号，拉响鸣笛，且都是近距离的，在肉眼能看到的视线内。除此以外，船出海后，没有其他联络，等于与世隔绝，漫无音讯。  旗语和灯光信号 就海上的天气变化而言，航海者主要靠伦敦大不列颠海图公司多年来的风力统计测绘的航路图。但这是个粗略的统计，并不能反映复杂和多变的海上气象变化。海域天气的变化是与气流、气团、风向、温度、湿度等因素有关。 没有了这些数据的参考分析，那就只能凭经验，通过肉眼观察，做出大概的判断，等看到乌云漫天，大风也到跟前了。所以，船上根本无法在大风浪到来之前做好避风的准备，这就使当时的航海存在很大的风险。 1917年9月，中国沿海进入秋季，这时的北太平洋是台风多发的季节。9月11日，陈幹青所在的“肇兴”号轮船由汕头装好货物驶往上海，船上还带有六七十位旅客。船长是日本人森本。第二天晚上，当船到了厦门口外的时候，天上乌云翻滚，天低云暗，汹涌的长浪奔涌而来。肇兴轮船长判断有风暴在前，不敢再贸然航行了，当即决定在金门岛附近的料罗湾下锚避风。其实，因为没有气象预报，当出现这样恶劣的气象时，轮船已经被风暴包围了。到了后半夜，气候更趋恶劣，狂风大雨，倾盆而下，海浪像山一样扑来，轮船在剧烈的摇晃中发出恐怖的冲击声，船员和旅客们都惊恐万状。当时陈幹青测定船位，向船长报告，船正在走锚！船长明白，船在大风浪颠簸、来回偏荡，正在走锚，情况万分危急！ 船长只得下令起锚开航，船在狂风恶浪中艰难行驶......，忽然一声巨响，无情的暴风，把轮船的大烟囱和整个驾驶台都刮倒了！船后来在风浪中后舱触礁，船底损坏进水。船长采纳了陈幹青“冲滩搁浅”的建议，组织船员积极抢险，堵塞破洞，排出积水，同时下令急开快车，将“肇兴”号搁浅于浅滩上，避免了沉没。等天亮后风力逐渐减小，终使全船船员和搭乘旅客共二百多人幸免于难，也使船货转危为安，挽救了“肇兴”号轮船。最后“肇兴”号被拖进船厂修理了几个月。 这是陈幹青在自己的航海生涯里遇到的最危险的一次大风暴，这次的经历和教训使之刻骨铭心！他深知无线电通信对航船安全的重要意义，这也成了陈幹青后来担任“肇兴轮船公司”总船长后，首创商船电台设备的原动力。 陈幹青在担任“肇兴轮船公司”总船长的职务后，日常杂务非常繁忙。当时他要负责管理“天津航业公司”的商船“北华”“北康”“北孚”“北安”四条，“直东轮船公司”的“北昌”“北晋”“济平”“盛安”“新泰”五条，以及“毓大轮船公司”的“毓大”“毓济”“日昌”等三条船，加上“肇兴轮船公司”的船舶，共有十五艘海轮商船，这些轮船的人事安排、物料供应，保险事宜、船舶修理等等，都需要总船长拍板处理。 30岁出头的陈幹青，是第一个中国人总船长，他精力充沛，谦虚谨慎，善于学习，遇到海事事故，主动向内行请教。如船舶发生碰撞、触礁、火烧、搁浅等事故时，陈幹青总是虚心向三北轮船公司的外国朋友巴司请教，对判定案例的法律依据 不断地加以研究熟悉，对指导船长的海难事故报告，以及办理共同海损理算等业务做到精益求精，逐步成为中国方面在海事、保险理赔方面的少数硕果仅存的专家。 当陈幹青在我国航运界崭露头角的时候，包括全国最大的国有航运公司招商局的所有船长都是洋人，连各私人船公司的总船长也都是由洋人所包揽。 陈幹青担任船公司总船长，无疑是一枝独秀，成为中国人的表率，开了风气之先。陈幹青痛恨洋人“在中国人的土地上”把持着中国的航权、海权。他由衷地发出呐喊：“我们中国人，在自己国家的船上做船员，却必须经过外国人的许可，这种情形，恐怕世界上只有中国才有，真正令人愤慨之至！” 当时，洋人一直压制着我们中国航运方面的青年才俊，但，毕业于“吴淞商船专科学校”的一批高材生，如沈际云、郏鼎锡、滕士标、马家骏等，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先后冲破洋人的阻止，用他们高超的航海技术和理论知识，使洋人折服，陆续担任船长。其中沈际云船长后来还担任招商局总船长。 1927年，在中国的航权、海权被英国人把持下，日本人为了控制货源，他们单方面宣布：“凡吨位在千吨级以上之商船，如船上没有无线电通讯设备者，不得驶入大连港装卸货物。” 环顾当时的中国商轮，无论招商局、肇兴、三北、宁昭、大达或恒安、鸿安、丰安还是北方的政纪轮船公司的所属商船，几乎都没有安装无线电通讯设备的。 日本人提出的限制，使得当时中国的轮船公司有点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轮船的设备科技的落后就会受到欺压。这就促使已担任“肇兴轮船公司”总船长的陈幹青加快行动起来。他请来当时已经闻名电讯界的自己的崇明同乡兼同学陶胜百先生，商量开设设备理论和收发报电码操作授课，训练和培养船舶无线电报务通讯人员，毕业后就分派到“肇兴轮船公司”的商船上去担任无线电收发报工作。  远洋船舶报务员（网络照片） 陶胜百先生面对同乡的邀请，慨然应允。当即选好地址，在上海北四川路底恒丰里，创办了“中华无线电学校”，开始招生授课，培养报务人员。 陈幹青随即就在船上增添设备，设立无线电台。陶胜百先生是崇明庙镇人，为人厚道，精通无线电通信业务。他不辞辛劳，亲自教授训练了三期学生，学业期满结束，考试及格，发给执业证书后，即由陈幹青总船长安排到轮船上去担任无线电报务员。  当年中国无线电学校毕业证书（网络照片） 后来，招商局、三北等轮船公司，都来要“中华无线电学校”出来的报务人才。从此，陈幹青主持并开创了中国商船的无线电通信事业，填补了中国商船的无线电设备空白，推动了中国航运业的发展。 当时肇兴轮船公司所属之“和兴”号轮，成为中国第一艘安装有长短波无线收发报机的商船。其后，招商局、三北轮船公司、政记等公司的多家轮船公司的商船，也都纷纷装备了无线电通讯设备，这就保证了船舶与公司之间的正常联络，也使轮船能及时接收到气象预报，对海上气象的变化作出准确的预判，保证了船舶能及时采取抛锚避风措施，使商船运输的安全性有了可靠的保证和很大的提高。  学生们在学习发报（网络照片） 今天，当我们国家的航运业取得翻天覆地大发展的时候，中远海运成为世界巨头之时，当航运公司开始轻视并摒弃公司自有海员的时候，我们回顾近代航海先贤们曾经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从中汲取他们留下的宝贵的精神遗产。放眼世界，我们的目标是世界航运强国。前事之师，后世不忘。我们应当时时扪心自问，审时度势，合理地发展好我们的船队，坚实地迈向未来。 王以京 2022年12月29日文 作者简介：王以京，上海作家协会会员，1951 年出生于北京，老三届知青，于1968年回上海崇明老家插队，担任大队团支部书记、解放日报通讯员，1976年上调回城，进入上海远洋运输公司，成为一名国际海员。从水手做起，历任一水、三副、二副、大副，1991年起任船长20 余年，并被数次外派，航迹遍及世界各大港口。闲暇时间坚持文学创作，纪实文学作品《大海，成就梦想》，成为2018年读书日最受欢迎的书。 王以京船长授权衣羊船长在网上发布，版权属于王以京船长，欢迎朋友们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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