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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攻坚战(第一阶段)

 兰州家长 2023-02-16 发布于甘肃

太原攻坚战第一阶段作战是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华北军区部队和西北野战军一部,对国军坚固设防的山西省太原市进行的城市攻坚战。此阶段作战从1948 年10月5日发起至11月16日结束,历时 42 天。我军参战兵力共 18 个旅4个营,总兵力11.5 万余人;国军参战 14 个步兵师、3 个暂编总队、3 个特种师,连同保安部队 10 万余人。此战,我军乘晋中战役胜利之势围攻太原城,遭遇敌坚固设防纵深梯次部署阵地,在付出伤亡 1 万6干余人的惨重代价后,攻占敌东山四大要点,使敌损失 2 万余人,但未能一举攻占太原城。鉴于全国革命斗争形势发展需要以及部队作战伤亡消耗巨大的实际,军委指示暂缓攻击太原城,随后敌我双方陷入长达半年的对峙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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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高中级指挥员学习和研究这一战例,并不是说太原战役是一个失败的战例,而是一个“歼敌一千,自损八百' 的得不偿失的战例。太原攻坚作战在作战指导、把握战机、作战行动、思想政治工作和作战部署等方面都没有大的失误的情况下,打成了对峙和胶着状态,问题大都发生在“细节”上,对敌战斗力估计不足,具体作战准备不充分,兵力部署不周全,敌前保障不细致,战术战法呆板,破敌障碍手段不足与友邻单位和步炮协同不周密,士气不稳定等战术层次的问题上。这就告诫我们,正确的大政方针确定以后,成败在于关键的“细节”。稍有不慎、不细、不实,将会遭致严重挫折。——《血色财富——我军失利战例评析》

壹| 作战背景

1947 年和 1948 年,浴血奋战的华北军区部队在付出巨大牺牲后,先后取得运城攻坚战和临汾攻坚战的胜利,晋南全部解放。攻克临汾不到一个月,还没有得到充分休整的华北军区部队出其不意,迅速北上,以不足7 万人的兵力在晋中战役中歼灭国军 10万余人,双方的力量对比在此战之后发生逆转,国民党太原绥靖公署主任阎锡山手中只剩下太原,大同两座孤城。

1948 年夏天,晋中战役结束后,徐向前率领华北军区第 1 兵团完成了对孤城太原的包围,太原战役的帷幕就此拉开。

作为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太原的地理位置极为险要,城东、城西均有高山作为屏障,登上山头,即可俯瞰全城。太原是阎锡山盘踞山西的统治中心,经过他 38 年的苦心经营,已经建成为全国主要的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基地,在军事上建成为一座堡垒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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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备我军争夺太原,阎锡山在抗战胜利后回太原的第二天就召开军事会议,研究太原防御计划。1948 年初,阎锡山军队在原有基础上,环太原城周边开始大规模修建防御工事。这个所谓的百里防御圈由前进阵地外围要塞阵地、城垣主阵地及核心阵地四道阵地构成。罕山、武宿机场 、石千峰和周家山构成外围的四大据点,牛驼寨、淖马、聂家山和松树坡又构成内部第二线四大据点。这些据点既能独立作战。又能在各据点之间相互机动兵力、火力。守军由这样的点连成线,由线构成面,使整个太原形成一个大纵深的环形防御体系。在太原城内,也修筑了大量的巷战工事,解放前太原市区内共有大小丁字街 364 条的数字就是这一时期统计出来的。

与此同时,阎锡山大力加强了政治统治,发布《告全体同志书》,号召进行所谓“总体战”,提出建立'战斗城' 的措施,制定和颁布了保卫太原的“十二条行动纲领” ,并据此把太原居民编为各类战斗队服务于太原保卫战。除了将7万余名壮丁和学生编入参战队外,还组织了 6000 余人的老年助战队,5000 余人的少年助战队、14000 余人的儿童助战队、近 6 万人的妇女助战队为前线提供各种劳役。阎锡山在接见外国记者的时候,展示了他为自己和五百基干配置的五百零一瓶毒药,表达了不惜一死,与城共存亡的决心。

7月22日,也就是晋中战役全部结束的第二天,冒着蒙蒙细雨,老蒋乘坐专机携陆军大学校长徐永昌等人飞抵太原,与阎锡山商议保卫太原事宜。被东北山东战场搞得焦头烂额的老蒋在高级军事会议上许诺要尽最大力量援救太原,除了物资上的援助外,还将加紧从西安空运胡宗南部整编第 30 师增援。不久,整编第 30 师1万余人陆续运抵太原,被迅速部署在了东山、河西阵地,加上后来从榆林空运的中央军第 83 旅 4500 余人和原有部队、抓丁补整以及被解放军释放的俘虏,阎锡山守卫太原的总兵力达到 10 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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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晋中战役结束前的7月16日,运筹于千里之外的军委致电徐向前,要求乘胜包围太原,在劝降无效的情况下 ,争取 10 天内夺取太原。当时阎军主力已被歼灭,驻守太原的仅有一个正规军,阎锡山统治集团和太原城在晋中失利的阴影中陷入一片惶恐与混乱。因而,此时一鼓作气乘胜进军的确存在速战速决的可能性。

但是,在夺取晋南重镇运城与临汾的战役中,第一次面临城市攻坚的华北军区部队付出了 2 万余人的伤亡,历时 40 天的晋中战役结束后,一年来连续作战始终未得到及时休整的华北军区部队已是疲惫至极,部队严重减员,基层军官短缺,有 3 个连只剩下6 名步兵,而且这支刚刚由地方武装升级为野战军的部队缺乏城市攻坚所需的重火力装备,在当时攻守双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深谙敌情的徐向前是断然不会轻易冒险。7月23日,军委回电同意了徐向前关于暂停攻打太原的请示,“暂定休整一月,情况许可再延长之。”(徐向前《历史的回顾》,解放军出版社,第 762 页)

华北军区部队随即转入休整补充,并抓紧做好攻城的各项准备工作。根据军委指示,围困太原的部队及时进行了战斗动员,并成立了太原前线委员会,徐向前与周士第分别担任正副书记,陈漫远担任参谋长,胡耀邦担任政治部主任。

8月下旬,部队开始有针对性地军事练兵,取得了很大成绩,大大提高了部队攻坚作战能力。练兵运动中,干部训练以检讨运城、临汾攻坚战及晋中战役运动战中村落攻坚的实战经验为主,提高了干部攻坚作战的战术素养和指挥能力;部队训练以爆破、投弹、土工作业为主,着重针对太原及其外围地形地物、敌之工事和战术特点,加强针对性训练。在民力的动员和作战物资器材的准备上,战役初期,备有大小木粱 30 余万根,门板 32 余万块,每天动员常务民工6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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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前民工协助解放军构筑工事

我军作战企图:通过围困、瓦解、攻击等手段,逐步削弱国军,然后一举攻下太原城。

国军作战企图:构筑周密纵深梯次部署的防御工事,采取层层阻击,逐步消耗战术,抗击我军进攻,固守太原城。

我军作战部署:

攻城部队由华北军区第 1 兵团为主编成,下辖

第8纵队(第 22、23、24 旅) ,司令员兼政委王新亭;

第13纵队(第37、38、39 旅) ,司令员韦杰,政委徐子荣;

第15纵队(第 43、44 、45旅) ,司令员刘忠,政委袁子钦。

另外的参战部队,还有华北军区炮兵第 1 旅; 晋中军区部队 ,司令员兼政委罗贵波,下辖独立第 1、2、3旅;

西北野战军7纵,司令员彭绍辉,政委孙志远,下辖第3、7、10 、12旅;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区警备第2旅。

共18个旅4个营,总兵力11.5万余人。计划第一步从太原东南、东北方向突破守军第一道防线,以火力控制南北机场,切断外援;第二步夺取山头、淖马、双塔寺、卧虎山等主要外围据点;第三步以城东南和城东北为主要突击方向实施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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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军作战部署:国军为加强防卫力量,从西安空运整编第30师(后改为第30军)增援太原;通过抓丁等手段,将守军扩编为5个军部、14个步兵师和3个暂编总队、3 个特种师,连同保安部队等,使总兵力增至近10万人,拥有各种火炮 600余门。敌我兵力规模对比约为1 : 1.1,我与敌基本持平。太原守军中,有阎锡山留用的侵华日军3000余人,他们被编为4 个团,战斗力远远超过阎军。阎锡山将太原市划分为1个中心防御区和东(后分东南、东北) 南西、北4个外围防御区。其部署是:

以5个军11个师(总队)担任东南、西、北区的防御;

以直属部队防守城内中心区;

以1个军6个师担任机动作战。

防御重点置于南北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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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作战经过

(一)歼灭脱离筑城地带之敌,顺势夺取部分敌前沿一线据点打开缺口

太原守敌在我军严密围困下,处境日危。而敌城南最大的武宿机场,也完全在我军火炮控制之下,阎锡山所能得到外援的空中交通,受到严重威胁。9 月底,乘太原前线我军仍在加紧练兵准备攻击之际,阎锡山出动7个师的兵力,向太原城南进犯,企图扩大地盘,控制城南武宿机场和城周交通。

10月2日,国军先以4个师兵力,沿汾河东岸和铁路之间,向南进击。我军太原前线司令部周密部署兵力,准备出战迎击,分割围歼敌人。为诱敌深入,我军收缩阵地 ,主动撤离太原城南15公里以外占领区。10月3日,敌军暂编第44、45 师和亲训师(即第72师) 进占我小店、南畔、巩家堡一线;暂编第40师、49师、73师、第10总队,继续向狄村和南北王铭、西温庄等地发动猛烈的进攻,以巩固武宿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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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宿机场

10月4日,第1兵团发出基本作战命令,决定以8纵和13纵(附晋中军区3分区部队) 首先歼敌第 44 师、45 师及亲训师。具体部署是,以8纵由南攻击小店,以13纵攻击南岭、南黑窝、西温庄,并以一部插入小店以北,控制城西村,断其退路。7纵以1个旅,指挥晋中军区2分区部队,由小马村强渡汾河,插入小店以北,切断小店至太原的公路,断敌退路,打敌增援。第二步,如敌不撤,再行组织聚歼出犯之敌第40、49师。4日当夜,各部队利用夜色,秘密开进,开始太原外围歼灭战的作战行动。

10月5日晨,13纵的2个旅,完成对南黑窗、南畔村敌军的包围。国军知道我军企图之后,在飞机空中掩护火炮地面支援下,企图突围,几次向外冲击,均被我军堵回。我军于5日下午6时对被围之敌发起攻击,由东、西两面夹攻突入村内,全歼敌暂编第45师2个团、亲训师1个团。第45师师长郑继国,率残部百余人逃出包围,又被我在汾河东岸堵击的部队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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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军乘势扩张战果。10月6日下午,我第7纵队部队攻占敌吴村阵地。10日,第15纵队连续攻占敌几个水泥码群。晋中军区3分区部队,以军事攻击和政治瓦解手段,3 天时间内,攻占领武宿机场周围60多个水泥碉堡,随后全部占领敌城南武宿机场。

敌石咀子阵地,为太原东南部制高点,地势险要,阵地坚固,东接杨庄、结石岭和令寺阵地,南连东西贾凹、砖井阵地,东南有小西沟野战阵地相掩护,是东山碉堡防线南侧要害阵地之一。参加太原外围作战的第15纵队,10月6 日对石咀子据点发起攻击。8日,攻占主阵地。13至14日,敌以3个团的兵力,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向我攻占主阵地的部队连续猛烈反扑。我军与敌展开3天的阵地争夺战。至15日,第15纵队完全占领石咀子一线阵地,打开了太原东山碉堡防线的南侧门户。

至此,经过连续11昼夜战斗,共歼灭敌暂编第44师、45师全部,亲训师1个团、第73 师1 个团、第68 师4个营、第39 师1个营、保安第 18 团等部,共 1 万余人(其中俘敌7300 余人) ,收复太原以南的小店镇、西温庄、武宿、砖井,狄村大马村、北张、北营等地,从而突破了太原第一道防线,向纵深推进 6 公里。占领了城南武宿机场,以火力控制了城北新城机场 ,断绝了守城敌军获得外援的空中交通。同时,攻占城东南的主要阵地石咀子和城东北风阁梁等重要据点。在敌东城防御体系的南北打开了缺口。此阶段作战,我军伤亡 4300 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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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攻取东山四大坚固要塞,对太原孤城形成环形包围

南北宽 15 公里,东西长 30 公里的东山地区是太原的天然屏障。阎锡山深知东山对于太原的重要性,他曾经说过:“东山一失,太原即失。'阎军在东山防区内精心修筑了各类碉堡 3000 余座,坐落在东山西翡顶端的牛驼寨、小窑头、淖马、山头是东山防线的四大要塞,南北长达8 公里,距城3 到5 公里,高出太原城300米,可以俯瞰控制城垣、城北工业区和城北飞机场。四大要塞之间各自独立又相互连结,分别由3 到 15 个小山头或村落构成集团阵地 ,数十个碉堡构成防御要塞,辅以野战工事 、鹿上背、铁刺网、崖壁和坑道,副防御设施少则 3 层,多则 13 层。阎锡山因此吹嘘说“城东四要点,是塞中塞,堡中堡,足抵精兵十万' ,“共产党根本不敢打,也没有力量能把它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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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牛驼寨争夺战

牛驼寨由三大集团阵地构成防御圈环,十个主碉为阵地支撑点,地形狭窄,山峰叠起,多劈坡绝壁,是阎军东山防线上的核心阵地,这里由西北野战军7纵负责攻取。10月17日夜,7纵主力在地下党员的带领下,行军10余公里,从秘密小道深入敌防御圈内,揳入牛驼寨发动突袭,在次日拂晓前攻占了除主阵地庙碉外的其它阵地。就在向后续的第19团移交阵地的时候,双方接防不严,第21团过早撤离,致使部分阵地被敌重占。从18日起,国军在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连续组织反扑,一天冲锋十几次之多,并发射了“联二苯 '毒气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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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在牛驼寨抢修工事

21日,国军最精锐的第30军1个团和以日本兵为骨干的第10总队再次发起猛攻,连续反扑7 次,4架敌机轮番扫射麦炸,集中地面炮火轰击 3个多小时,阵地上落弹1万余发,山体为之变形,除了钢筋水泥堡垒外,所有地面工事全部被摧毁,焦土厚达两尺,遍地弹片碎层,担负爆破任务的战士在匍匐前进的过程中,浮士中锋利的弹片划破棉衣,在战士们身上留下了道道鲜血淋沈的伤口,一些陷入浮土的战士至死仍端枪挺立,死不瞑目,第19团2营指挥所的坑道口被敌机炸塌,营部指挥员一度被困在地下坑道中。经过4天你死我活的残酷扬杀之后,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21日下午,牛驼寨失守。

10月26日晚,7纵3旅数次攻击牛驼寨阵地,均未成功。31日,7纵再次发起强攻,攻占敌6个主碉堡,迫降1个主碉守敌。11月1日,庙碉守军在执法队的督战下五次反扑,均被击退,7纵以警备第2旅接替第3旅投入战斗,经过 20多个小时的激战,终于夺取了除庙碉外的大部分阵地。双方对峙了10天之后,随着兄弟部队的推进,牛驼寨已是三面受敌,成为一个孤岛。11月12日,7纵以独 7 旅接替独12旅,向庙碉发动了最后猛攻。庙碉此时还有敌军精锐一千余人,其中包括一支由日军组成的部队,他们在信奉日莲宗的团长指挥下,散打着腰鼓,诵读着《南无妙法莲华经》负隅顽抗。庙碉是敌人的指挥碉,也是牛驼寨的核心工事,壁厚超过一米,榴弹炮打在它的坚固外壁上也只能留下一个白色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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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天下第一碉“的牛驼寨庙碉,据说是阎锡山邀请日本专家而建造

13日,独7旅先后9次爆破、5次攻击,在耗用了近千公斤炸药之后终于炸开庙碉,全歼守军,夺取了牛驼寨。

历时20余天的牛驼寨争夺战,可说是太原战役中最为艰苦惨烈的恶战,7纵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有的营最后只剩下50余名战士,徐向前对此给予了高度评价。解放以后,烈士陵园和解放太原纪念馆先后在这里落成,高大的解放太原纪念碑,外形就像一把竖立的钥匙一把打开太原城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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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争夺小窑头

小窑头在太原小东门以东 4 公里处,该山主粱狭窄,支梁崎岖,共有大小13个山头15个阵地,敌以自然地势,构成连环交错阵地,水泥高碉筑于各阵地中心,水泥伏地碉遍布于各崖壁上沿和死角。

10月26日晚,824旅及2旅66团对窑头一线阵地发起攻击,至28日7时全部占领一线阵地。当日中午12时许,敌集中3个团,在强大炮火支援下,对我小窑头各阵地进行大规模反扑,并施放毒气弹、烧夷弹,经7 小时反复争夺,我军伤亡重大,被迫放弃部分阵地。31日,纵队调第23旅68团3营配属第24旅承担最后夺取小窑头阵地任务。当日16时发起战斗,以炮火轰击前沿与爆破同时并举,一举占领敌主阵地,随后展开对小窑头剩余阵地的攻击。11月9日,8纵攻占小窗头北侧四亩圪洞野战阵地,消灭敌13个建制连。至此,小窑头被我军全部占领,歼敌2800余人,我军也付出伤亡2700余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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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夺取淖马

淖马位于城东5公里,敌利用淖马村东赵虎山高地和淖马村周围各山头构成集团阵地。主阵地筑于石儿梁和赵虎山之间,周围密布10余个小碉,以交通壕贯通。上崖壁3至5层,高4至6米,遍布地雷、铁刺网等副防御设施。

15纵于10月26日16时以第43旅128团全部、129团和第44旅各一部向淖马主阵地发起攻击,激战3小时,我军被崖壁阻拦,守敌恃其险要地形,拼死顽抗。27日,第129团组织警卫班向敌后突击,以连续爆破突入阵地,我突击队乘机发展,毙伤敌人 600 余人。27日,在连续打退第20、70师以及第8总队残部19次反扑后,淖马主阵地及其以东之野战阵地全部被我攻占。28日,敌又纠集第40师进行反扑,被我击退。31日至11月1日,我第 44 旅攻占观家峪、上庄、南山等阵地 ,歼敌第30 师、40 师、第8总队各一部。

11月1日,第34 旅127团向淖马村西炮碉发起攻击,以连续爆破激战 5个小时,攻克炮碉及东半部野战阵地。11 日拂晓,敌以5000余人在炮火掩护下分3路向我军反扑10余次,均被击退。11日夜,阎锡山令第8总队司令赵瑞率残部孤注一掷。在我政策攻心之下,赵瑞于 12 日拂晓率部投诚。至此,淖马阵地争夺战胜利结束。第43旅127团荣获“能攻能守,天下无敌手”的通令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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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淖马要塞

4. 强攻巧袭占山头

山头位于城东南5公里处,由主阵地山头及大垴山阵地构成,以交通壕、暗道连成一个整体。前沿阵地筑于山头主阵地以东约600米处的大垴山上,由 3 个集团工事组成。13纵38旅于10月26 日下午开始对山头阵地发起攻击,击退敌1个团5次反扑。

11月1日,第38旅113团、114 团连续对敌主阵地发起攻击,因敌火力封锁和上崖壁阻拦,撤出战斗。11月9日,13纵3个团向山头主阵地发起攻击,因协同不力,被迫撤出阵地。10日19时,第37旅110团出敌不意,突破前沿 ,30 分钟后占领山头东侧突出部,随后由暗道摸进山头主阵地,在猛烈攻击下,守敌逃窜。当日下午,我军又进占山头村及其以西野战阵地。山头阵地经6次攻击,与敌反复争夺,战斗残酷激烈。主阵地上,弹痕累累,地面松土盈尺,弹片、弹柄数地一层,交通沟 ,掩蔽部无不为敌尸所填充。我军在打退敌8个师番号7个团的兵力反扑后,也付出重大代价,其中113团的2、3营几乎全部伤亡,只剩下7名战士。

四大要塞激战期间,徐向前司令员抱病坐着担架来到前沿阵地指挥,号召部队“坚持最后五分钟,胜利属于我们”。兵团政治部胡耀邦主任,也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赶到前线做宣传鼓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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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计划,我军将乘势攻克太原城。但前线部队全部兵力中只有4个建制团未投入战斗,其余参战部队都伤亡较大,疲劳至极,急待补充休整。而国军得到第83旅的增援,在汾河以西和城北一带抢修了五个机场,其外援通道一时难以断绝,迅速攻克太原已不可能。此时,全国解放战争已进入决战阶段,辽沈战役于11月2日胜利结束,东北全境解放,淮海战役于11月6日展开,军委决定东北野战军不作休整,出其不意,秘密入关发起平津战役。

如果过早攻占太原,则有可能会使北平的傅作义集团感到孤立而弃城南逃或东逃,增加以后歼敌的难度。因此,军委在11月16日指示,停止攻击,进行政治攻势,部队固守已得阵地,就地休整,等平津战役结束后再攻打太原。太原攻坚战第一阶段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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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评析

太原攻坚战是解放战争期间,历时最长、参战人员最多、战斗最激烈、伤亡最惨重的城市攻坚战。这主要反映在第一阶段作战过程中。敌我双方围绕东山四大要塞,展开了持续近一个月的激烈残酷、伤亡巨大的反复厮杀,这在整个解放战争中也是少有的。各主要阵地上每平方米都要落下数发炮弹,以至焦土三尺,难以成垒,战士们只能用敌军尸体堆积防御工事。由于对敌情侦察不够周详,对国军的拼死顽抗程度估计不足,敌火力下克服障碍手段不够,战法比较呆板,协同不周密,部队中存在着急躁情绪,急于求胜,攻击受挫后又顾虑重重。因为这些战术层面上的原因,大大增加了不必要的牺牲,教训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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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果断确定提前展开战役,打击脱离筑城地带之敌,这一决策无疑是正确的,但存在着作战准备不周、攻城兵力不足、部署不够严密等问题

按照太原前委的作战方案,我军预定在10月18日向太原发起攻击,但是在9月底的济南战役中,华东野战军全歼 10万守军,解放了济南。受到强烈震撼的阎锡山遂以攻为守,以7个师的兵力主动出击,破坏我军的攻城准备并伺机抢夺粮食。10月5日,面对脱离坚固防御工事的敌军,太原前委当机立断,提前13天发动太原战役。这一当机立断的决策行动,无疑是抓住了战机,是消灭敌有生力量,破坏敌作战企图的良策。况且, 以我善于野战的优势兵力打击脱离坚固防御的运动之敌,形势对我极为有利。这一作战行动,也受到军委和教员的充分肯定。10月6日,教员代军委起草的电报说:“歼敌两师甚慰。你们原定10月18日开始太原战役,现已提前13天。如果敌人战力不强,你们又指挥得当,乘胜追击,可能于短时间内全部肃清城外之敌,……可能缩短攻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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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当时解放战争形势一片大好,华北军区部队挟晋中战和投大胜之余威,且经过数月的精心准备,士气颇为高昂,对孤城守敌具有一定优势。然而,从兵力对比来看,我军攻城兵力与敌守城兵力分别为11.5万和10万人,兵力对比为1.1:1,攻防兵力基本持平,且我军攻城装备与敌相比并无优势,而国军在作战过程中还有飞机助阵,这更大大增大了攻城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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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作战准备来看,我军虽然经过数月休整,人员、武器得到了不少补充,但反观对手阎锡山,在接连惨败的情况下,决心 ”困兽犹斗” ,把太原城视为其最后资本赌一把,不仅得到了整编第30师1万余人的增援,而且对太原全城从政治上物质上,精神上进行全方位的总动员,实施了极为残酷恐怖的高压政策,总体作战能力不可小遍;从作战部署来看,由于没有料到敌会以7个师的兵力前出进犯,迫使我军提前13天展开战役,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我作战部署,由于插入敌后的兵力不足,所以未能全歼该敌,只歼敌最精锐的2个多师。如当时以7纵主力全部东滤汾河,而不是一部渡河,一部相机渡河;以12纵1个旅插武宿以北,配合15纵1个旅切断铁路,而不是只以15纵队一部切断铁路,是可能将敌全部切断歼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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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对敌防御工事的坚固性、多样性、 复杂性有着足够的认识,但依然存在着对敌防御阵地侦察不周、方法手段不足的缺憾

战前,经过阎锡山反动统治的总动员,在太原城周围已建成了环形梯次纵深防御阵阵地,在数十公里纵深的防御圈内,仅式样繁多的各类碉堡就建成5600多个,在构筑和武器配置上都有巧妙的构思和实战价值。在这些碉堡的坚固护卫之下,30万人口的太原成为全国少有的坚固设防城市。一个美国记者描述道:“任何人到了太原,都会为数不清的碉堡而吃惊:高的、低的、长的、圆的、三角形的,甚至藏在地下的,构成了不可思议的严密火网。

这座国民党竭力宣传的“反共模范堡垒' 在阎锡山的吹嘘下更是号称'可抵150万军队”。陈毅到太原前线查看过防御工事后也惊呼:' 好厉害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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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对于这样一座坚固设防的城市,攻城部队官兵上下,对其防御工事的坚固性、多样性、复杂性还是有着足够思想认识的。然而,在具体的侦察行动中,却存在着不细、不深、不透的问题。在歼灭脱离筑城地带之敌后,为趁势控制东山,又顾虑到严寒将临,天寒地冻,不便做工事,因此未能够对作战地形进行详细侦察,对敌纵深许多地形、道路、工事未能及时确实了解,特别是对山头、淖马、牛驼寨、小窑头数个强固据点,具体了解不够。只注意进攻当面地形、地物、工事,而对敌整个阵地纵深配系不了解,打了几次不成功后才引起足够重视。看地形只从局部来选择步兵运动路线,不注重从敌整个阵地防御配系上实施全面侦察,以发现其弱点和不足,因而突击点与突击路线选择上不合战术要求,往往造成火力支援不上,弹药送不上,伤员下不来等后果。

(三)南北突击、控制机场、夺占东山、围攻太原的指导方针是作战胜利的保证,但存在着作战协同不够,战技术水平不高等问题

太原的地理位置极为险要,流经城西的汾河是太原城的天然屏障,对于当时缺乏渡河作战能力的华北军区部队而言,几乎是一道不可克服的障碍。太原城东的东山地区是太原的天然屏障,其主峰罗山高出太原城500米,可俯瞰整个城区。历史上李自成农民军和当年日本侵略军攻打太原,都是先占领东山主峰,然后向西平推,直至突破太原城垣。太原前委总结历史经验与现实条件,放弃了以城东南为主攻方向的计划,知难而上,决定从东北 、东南及正东方向逼近太原,控制机场,尔后攻占东山,形成了南北突击、控制机场、夺占东山、围攻太原的指导方针。

应该说,对于太原攻坚战而言,这一战役指导方针是确保作战最终获得胜利的保证。然而,在具体战术打法上,却存在诸多问题,并直接导致我攻城作战的巨大伤亡。

由于对插入切断、连续进攻、步炮协同等战术打法缺乏切实的研究,在我集中兵力突击一个方向时,其它方向没有作适时有力的配合;

缺乏减少敌炮火杀伤的有效办法,导致了我攻击部队受敌火力严重杀伤,造成人员的重大伤亡,第1兵团3个纵队的伤员,其中被炮火所伤即占82%;

依靠炮兵的思想较为严重,有的部队打炮弹比打手榴弹多,甚至一个火力点炮兵未摧毁步兵即不进攻;有的把连续进攻和弄成了连续乱碰,不是有准备有计划地进攻;

进攻得手后又不注意扩大战果,观望等待,结果丧失战机;

对敌战术研究普遍不够,因之也不能敌变我变,我变在先,适时改变自己的战术,导致攻击时间、攻击动作老一套,使敌摸到我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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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队经过有力的政治动员,官兵士气高涨,但也存在着求胜心切、 急躁冒进、纪律松懈的现象

在晋中战役中,华北军区部队在没有得到充分休整的情况下,出其不意,迅速北上,以不足7 万人的兵力歼敌10万余人,其中俘虏多达8万人,取得了辉煌战绩,双方的力量对比在此战后发生逆转。随后的一片大好形势,再加上部队有力的政治动员,通过不断提高战士的阶级觉悟,树立为人民利益而战的观念,同时要求各级干部爱护和关心战士,改进管教方法,在部队中官兵士气颇为高涨,上下求战心切,甚至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在晋中战役之后,不应休整,而应直捣太原城,一举攻克阎锡山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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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部队官兵求战积极性、主动性还是比较高的,想早日解放太原城的愿望也是迫切的。然而,凡事过犹不及。官兵攻城的急迫心情在遭遇敌顽固抵抗、进展缓慢时,则普遍地表现出急躁,埋怨情绪,加之战况极为惨烈,伤亡极为巨大,使部分官兵产生动摇,怀疑能否打下太原城。这种情绪在新补充的大量“解放战士' 也就是俘虏兵,以及新兵也就是“翻身农民'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一度致使部队的逃亡现象相当严重,少数战士投敌的现象也时有发生,纪律亦较松懈,有的还表现出偷生的情绪,说:“ 死了光荣 ,活着更光荣”

针对这种情况,部队大力加强了政治工作,普遍开展形势教育和诉苦运动,注重引导官兵澄清模糊认识,坚定与国军作战的必胜信心。如在谈心中讲道:

你们村有没有被地主老财欺压的? 有! 你们村斗争了地主没有? 斗争了! 你家分到了地主的土地没有? 分到了! 害不害怕地主的还乡团报复? 害怕! 咋样才能不吃二遍苦? 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经过深入发动,特别是经过评功贺功活动,进行了“一年左右根本打倒国民党'的时事教育,改善生活与加强管理后,部队思想上的波动平静下来了。从而大大减少了逃亡现象,有力巩固了部队,保证了整训工作的顺利进行。( 徐向前《历史的回顾》,解放军出版社,第769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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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亦有减少,纪律亦加强不少,胜利信心增强了,广大官兵普遍相信,一年左右能根本打倒国民党,太原一定能打下来。通过一系列政治工作,从而大大减少了逃亡现象,有力地巩固了部队,保证了攻克太原作战的各项工作顺利进行,为胜利攻下太原城,打下坚定的思想政治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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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来自《血色财富——我军失利战例评析》,补充电文、图片及局部调整,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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