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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密布: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战始末(69)激战罗斯托夫(3)

 梦想童年594 2023-02-16 发布于江西

克拉皮希中尉率领的德军第60摩步团第3营控制萨莫多罗夫卡,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它,对苏军位于马内奇斯卡亚的主桥头堡继续构成威胁,不让他们关上德军撤出顿河和高加索的大门。

正是因为他果断的行动,顿河集团军群司令曼施泰因,才得以投入第11装甲师和第16摩托化步兵师,对位于马内奇斯卡亚地区及其桥头堡的苏军展开了反击,挽救了德军进一步的溃败。

1943年1月22日,巴尔克将军的第11装甲师在罗斯托夫渡过顿河。

苏军叶戈罗夫上校率领着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3军先遣支队,在“列宁”集体农庄附近组织起全方位防御。

巴尔克的先头部队立即展开进攻,叶戈罗夫上校的8辆T-34损失了5辆,3辆T-70损失了2辆,不得不向后退却,逼近巴泰斯克的苏军先头部队也被击退。

1月23日,第11装甲师连同第16摩托化步兵师的部分部队,以一次猛烈的突击,攻破苏军掩护着马内奇斯卡亚的阵地。

这个村子尤为重要,马内奇河就是在这里汇入顿河,这里还有一条公路穿过宽阔的河流,只要村子和桥梁仍控制在苏军手里,他们便可以随时从南面发起向罗斯托夫的突击。

第16摩托化步兵师什未林伯爵派出他的第116装甲营和第156摩托化步兵团,从东南方发起攻击,第11装甲师则对该村展开正面进攻。

苏军在这里的防御极为严密,许多坦克半埋于农舍间,形成了钢铁碉堡,这些坦克难以识别,也难以消灭。

更糟糕的是,村子的东南边缘构设了一道巧妙的障碍,德军事先的侦察未能发现这一障碍。

“小心,防坦克壕!”特伯上尉的装甲营,各个车长从他们的耳机中突然听到这个警告。

此前,在这里阻击苏军的克拉皮希中尉阵亡于1月22日,他率领的第3个营被全歼,后来,他获得了橡叶饰奖章,还被晋升为上尉,但都是追授。

这时候,特伯上尉的装甲营已冲至防坦克壕前,反坦克步枪和反坦克炮猛烈的火力朝他们袭来,在积雪的覆盖下,这道防坦克壕很难被发现。

一辆四号坦克误以为柔软的积雪下是坚实的地面,一头撞进深深的壕沟中。

特伯上尉和他的副官吉特曼中尉,驱车沿壕沟而行,他们发现一个地方已被炮弹夷平,于是从这里通过,两辆坦克轰鸣着驶入村内。

但以两辆四号坦克对付半埋在地下的十来辆苏军T-34,这很难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苏军T-34坦克部队奔赴前线

特伯的坦克率先中弹,接着是吉特曼,车组人员只能“弃车”,他们躲闪着,爬行着,滚入到覆盖着积雪的防坦克壕中,然后流着血,被冻得半死,筋疲力尽地返回到他们营的前哨阵地。

显然,这种打法无法让他们取得胜利,但埋在村内的T-34坦克必须予以消灭。

第11装甲师师长巴尔克将军想出个妙计,1月25日早上,他集中起所有炮火,猛轰村子北部,并发射烟雾弹,装甲侦察车和装甲运兵车小心翼翼地向前驶去,用曳光弹不停地开火射击。

巴尔克假装对马内奇斯卡亚的东北部发起一场大规模进攻,结果,这里的苏军旅长中计了。

德国人前一天失败的进攻,使他相信,他们今天想在东北方试试运气,为了以大量防御力量对付德国人的这一佯攻,他下令将埋入地下的T-34重新驶出,投入到村子的东北部边缘。

这恰恰是巴尔克一直等待的机会。他和他的作战参谋基尼茨中校坐在马内奇斯卡亚南面山头上一个视野极好的观察哨中。

刚一看见苏军实施重组,他立即命令师属炮兵将炮火调整至村子南部,只留一个发射烟雾弹的连继续对北面实施佯攻。

随即,命令被下达:“坦克前进!”

德国人的进攻几乎紧跟着己方炮弹的炸点,第15装甲团第3营,在施密特上尉的带领下,由南至北席卷了整个村子。与此同时,席梅尔曼伯爵带着他的装甲团,从身后对村北部的苏军坦克发起攻击,并将他们悉数歼灭,苏军步兵仓皇逃窜,结果被坦克追上,遭受到惨重的损失。

防御阵地上的苏军机枪火力点

冯·豪泽上尉派出他的第61摩托车营追击溃逃中的苏军,他们从村子北部仍在进行战斗的坦克旁冲过,展开激烈的追逐,彻底击溃了这里的苏军。

这是一场奇特而又令人难忘的战斗,德国人的伤亡低得惊人:1人阵亡,14人负伤,而苏军在马内奇斯卡亚损失了20辆坦克,阵亡人数超过600人。

第二天,这个被击败的坦克军的军长,罗特米斯特罗夫给近卫第2集团军司令员马利诺夫斯基将军发去如下这份清醒而又明确无误的电文:

“鉴于形势和严重的损失,部队此刻已无法进行任何作战行动。”

显然,20辆坦克,或者说一个坦克营的三分之二,即便对1943年1月的苏军来说,也是个数量相当可怕的损失。

从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至斯大林格勒是一段漫长的路程,但不只是德军,苏军也不得不走完这1920公里,主要是溃逃,他们的实力也已是强弩之末。

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的报告,明确证实了近卫第2集团军1月26日坦克和机械化部队的情况:

近卫机械化第5军只剩下2200人,7辆坦克和7门反坦克炮,所有旅长都已阵亡;近卫坦克第3旅和近卫机械化步兵第2旅只剩下6辆坦克和2门反坦克炮;近卫坦克第18旅只剩8辆坦克,2门反坦克炮和50人的作战力量;

近卫机械化第2军也只剩下8辆坦克。

因此,整个近卫第2集团军在1月26日时,只剩下29辆坦克和11门反坦克炮。

这是1943年最初几周,苏军方面严酷的现实,所以,叶廖缅科元帅在他的回忆录中写下了“1943年1月,所有夺取罗斯托夫和巴泰斯克的进一步努力均未成功”。

罗斯托夫这扇通往高加索地区的大门依然敞开着,第1装甲集团军漫长的车队将穿过狭窄的“瓶颈”,从这里成功溜走。

四天后的2月1日,第40装甲军军部传令官,来自汉堡的雷纳图斯·韦伯中尉,坐在塔甘罗格一所古老的贵族房屋冰冷的客厅内,在一封家书中倾述着过去24小时里所发生的一切。

年轻的中尉向他的母亲描述了从高加索地区大踏步后撤所经历的刺激不已的冒险,第40装甲军军部和轻装单位跨过亚速海冰面,溜出了俄国人的陷阱。

“跨越冰面的这一行动,标志着我们远征高加索的结束。我们能活着逃出罗斯托夫瓶颈,可以说非常幸运,”中尉在信中这样写道。

新年前夕,1942年的最后几个小时,第40装甲军撤出远在捷列克河,远在高加索山脚下的阵地——伊谢尔斯卡亚,北高加索和里海。

在告别时刻,德军对这里没什么可留恋,所有人只希望能及时逃出这个巨大的陷阱。

而希特勒迟迟未作出重要决策,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他只批准第1装甲集团军从某些地点撤出部分部队,哪些地点必须坚守,坚守多久,由他在遥远的腊斯登堡作出决定。

从捷列克河至顿河,这场大撤退持续了30天,白天,意味着坚守和休息,夜间则意味着行军,就这样,德军从一个防区撤至另一个防区,他们在夜间行军,撤出高加索油田的“应许之地”。

位于捷列克河的这些德军部队,曾一路冲杀至格罗兹尼门前,距离巴库咫尺之遥,他们是来自柏林的第3装甲师、党卫军第5“维京”装甲掷弹兵师的一部、第13装甲师、第111、第370、第50步兵师以及第5空军野战师,除了他们,还包括哥萨克骑兵中队、高加索山地部落的志愿者营以及罗马尼亚第2山地师的部队。

第117步兵团反坦克连的阿尔斯莱本下士,每天都在他的日记中,草草写下几句话,或是几个关键词。

这就使第111步兵师的整个撤退像电影胶片那样展现在我们眼前,这部“电影”所描述的后撤场景同样适用于师里的其他团。

白天,战斗。然后,快到20点时,出发,有时候,直到夜里22点才动身,甚至是凌晨4点。

阿尔斯莱本写道:“反坦克猎兵们掩护着我们的后撤道路。无尽的车队沿这些道路向后而去。下雨。泥泞的道路。苏军紧追不舍。后卫部队遭受到严重损失。遗弃的卡车被炸毁。损坏的车辆被丢在身后。”

他在1月6日的日记中,首次提到一个被所有经历过这场后撤的人牢牢记住的名字:“索尔达托-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我们师暂时控制着库马河地区。”

库马河是德军放弃捷列克河后遇到的第一道河流屏障,各军和各师必须渡过该河继续后撤。

至关重要的是,德军必须守住河上的桥梁,直至所有零星部队渡过河来(包括所有补给车队和损坏的车辆),然后再将桥梁炸毁,以拖缓苏军危险的追击,并为步兵和补给车队争取些时间。

索尔达托-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极为关键,因为沿库马河北岸延伸的铁路线必须尽可能长久地保持畅通,以便为补给仓库的疏散所用,仓库里都是德军急需的物品:食物、零部件、燃料和弹药。

第111反坦克猎兵营营长穆舒卢斯少校,以他辖内的几个连,再加上第50步兵团的掷弹兵和工兵,在这些重要的桥梁前构建起一道防线,他们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坚决阻挡住苏军从南面和东面发起的所有进攻,而苏军则急于抢在德军部队渡河前,封闭库马河上的这些桥梁。

库马河及其东部支流佐尔卡河之间,苏军从格奥尔吉耶夫斯克向索尔达托-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冲来。

在列特罗夫斯基村与库马河之间,皮德蒙特中尉带着反坦克猎兵营第2连和第117炮兵团的一个连,在一片危险的沼泽中构设起一道斜向防线,防线正位于通往索尔达托-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唯一的道路上。

据地掩护德军主力撤退的德军士兵和坦克

而苏军则希望通过这条道路,赶至库马河上的桥梁,在一份报告中,皮德蒙特中尉描述了所发生的情况。

他的部队守在起伏不平的地面上,视线范围不超过300米,天黑前不久,一名哨兵发现了苏军的骑兵,几百名苏军骑兵发起进攻。

皮德蒙特将两挺机枪调至一座孤零零房屋旁的阵地中,同时提醒反坦克炮组做好准备。

就在他刚刚打算派出侦察队时,苏军已向他们冲来,苏军骑兵沿一个宽广的正面向前冲杀,大约为一个中队的实力,150名骑兵,他们的冲锋枪不停地开火射击。

就在此刻,德军的两挺机枪突然开火,海恩和克拉布斯操纵的两门火炮也朝苏军骑兵队列射出致命的高爆弹。

反坦克猎兵们的第一轮齐射便将半数进攻者打倒在地,只有那些失去了主人的马匹仍向前冲来,幸存的苏军骑兵向左右两侧逃窜,紧接着,第二攻击波次出现了,这一波次比前一轮更强大。

“开火!”苏军冲锋枪射出的子弹雨点般地落在反坦克炮的护盾上,德国人的一挺机枪被打哑,但在皮德蒙特防线前50米,苏军的进攻还是被打垮了。

接着,便是苏军的第三轮进攻,皮德蒙特只剩下一挺机枪可用,反坦克炮也打光了炮弹。

苏军士兵的冲锋枪咯咯作响,他们高呼着“乌拉”,再度发起冲锋。在德军火力的打击下,大多数苏军骑兵倒下,但也有30至40名骑兵冲过皮德蒙特的阵地,他们还从稍后方的炮兵阵地上驰骋而过。

不过,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一个接一个地被德军干掉,或是陷入到不可逾越的沼泽中。

幸运的是,苏军没有发起第四次冲锋,否则就危险了,因为皮德蒙特的弹药已耗尽,穿过沼泽的道路上挤满了被遗弃的车辆,司机们首先将自己隐蔽起来,直到夜间才有可能让道路重新畅通。

皮德蒙特中尉的报告真实、毫不夸大地指出:“约有200名苏军士兵倒在地上,非死即伤。我方的伤亡是,两人轻伤。”

与此同时,佐尔卡河的远端,穆舒卢斯少校带着他的第1连坚守在米哈伊洛夫斯基村,饱受着苏军从东面发起进攻的重压。

第111步兵师的战斗群遭到包围,经过一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他们杀开一条血路。

这些士兵游过冰冷的河水,横渡到河对岸,不会游泳的人被其他士兵“接力”送过河去,一步步向位于索尔达托-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的库马河桥梁退去。

就这样,穆舒卢斯少校的反坦克猎兵营为第111步兵师和第3装甲师辖内的各团,争取到两天的时间。

与他们相邻的第50步兵师的防区内,战斗同样打得如火如荼。

弗雷德里希·施密特将军发现自己的部队正面临着苏军极其猛烈的坦克攻击。

在苏军坦克旅发起的一次大规模进攻中,他的一整个营(第122掷弹兵团辖下的第3营)全军覆没。

德军的防线摇摇欲坠,第50步兵师与第111步兵师之间出现了一个两英里的缺口,紧接着,苏军在这里发起了进攻。

不过,施密特马上将第150炮兵团投入到这一缺口中,再加上来自第13装甲师的突击炮,他们在对方尚未到达己方防线前,成功粉碎了苏军的坦克攻击。

掷弹兵凶猛的机枪火力给苏军步兵造成严重伤亡,他们向后退去。

在这场战斗中,第123掷弹兵团第3营的表现尤为出色,他们发起了一场大规模反击,将突入阵地的敌人逐出,进攻的是苏军的一个“惩戒营”,他们扑向德军防线,一直冲至德国人的营部,但最终还是被迫击炮和白刃战消灭。

第123掷弹兵团第3营营长是埃利希·贝伦范格尔上尉,骑士铁十字勋章获得者,在最后的柏林之战中,他被希特勒亲自提升为少将,负责柏林A区和B区的防御。

负责元首暗堡卫队的党卫队旅队长威廉·蒙克率领暗堡工作人员突围时,看见贝伦范格尔带着一队崭新的“虎式坦克”和“大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幕令他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了德军的全盛时期。1945年5月2日,贝伦范格尔和他的妻子在柏林的一条小巷自杀身亡。

1月9日拂晓,第111反坦克猎兵营的克吕姆佩尔中尉,带着第1连的一支反坦克部队,赶去据守镇子北部库马河上的桥梁。

当时的河水很深,河岸也很陡峭,这是一道很好的坦克障碍,为炸毁桥梁提供了充裕的时间。

但是,桥梁必须保持完好,直到最后一支德军部队赶到北岸,这种做法有风险,就是一场赌博。

桥梁接近地连接着一座高高的水坝,克吕姆佩尔做出部署:

他将一门37毫米反坦克炮安排在桥梁南端,另外两门反坦克炮布置在北岸的大坝旁。

后卫部队刚刚经过桥梁,便有一辆卡车迎面而来,他们紧张地等待着。

不是敌人,而是赖内克中士的汽车。驾驶室内坐着两个人,汽车飞速驶过大桥。

随即,驾驶员停下车,长长地松了口气,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坐在身边的排长赖内克已经死了。

苏军的一辆T-34坦克进入了视野,它在桥梁南端300米处驶入阵地,这在37毫米反坦克炮的有效射程外。

幸运的是,这辆坦克只满足于用主炮开火射击,而不是向桥梁冲来,尝试发起一次突袭。

关键时刻到来了,布霍尔茨中尉向第50掷弹兵团工兵排的一名班长保罗·埃贝尔中士下达了命令:立即炸毁桥梁!

战前是一名农业工人的保罗·埃贝尔点点头,掷弹兵和反坦克猎兵们用手上的一切为他提供掩护火力:高爆弹、机枪、冲锋枪和卡宾枪。

所有火力都射向那辆T-34坦克,埃贝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过大坝,向桥梁冲去,他成功地点燃了导火索。一道闪光,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但是,硝烟散尽后,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沉——只有部分桥梁被炸毁,一根导火索出了问题,桥梁仍可以使用。

另一端,苏军向被半摧毁的桥梁斜坡跑去,T-34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想过河。

在硝烟的掩护下,埃贝尔越过大坝跑了回来,布霍尔茨向他喊道,“埃贝尔,没办法了,你还得去再试一次!”

所有的枪管再次喷射出掩护火力,苏军士兵赶紧隐蔽起来,落在T-34坦克上的机枪子弹叮当作响。

埃贝尔又一次毫发无损地赶至桥边,他摆弄着导火索。这几分钟时间似乎停滞了。

随即,他后退几步,朝斜坡跑去。一声剧烈的爆炸震颤着地面,随之而来的是桥梁坍塌的轰鸣。在浓烟的掩护下,埃贝尔中士再次越过大坝跑回到北岸,因为这次行动,他后来被授予骑士铁十字勋章。

直到1月10日,苏军才小心翼翼地渡过河来,德军后卫部队为他们的主力赢得了三天时间。整整三天!

而这样的战斗,接下来总共持续了4周,1月31日,来自希尔德斯海姆的罗尔夫·阿尔斯莱本下士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现在,我们几乎已脱离险境。从莫兹多克算起,我们行军的路程超过300英里,后撤了整整一个月。”

没错,他们脱离险境,已接近巴泰斯克最后的桥梁,逃出了苏军设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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