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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中午，自前线返回师指的肖剑飞，带来了十分不好的消息。 持续攻击中的陆战1师，突破了370团1营和371团3营的一线阵地，并实施了迂回侧击。守卫1115高地的371团1营的三个连，已经全部被分割，处境十分危险。 苏克之、李铁中听罢，3营归来的喜悦之情，顿时一扫而光。 此时，正值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而只穿着单衣的苏克之、李铁中，却急得浑身是汗。 面对如此险恶的形势，苏克之与李铁中、肖剑飞紧急决定，调预备队372团2营，火速抢占堡后里和三巨里东西两侧的高地，坚决切断江咸公路，火力阻敌前进。 同时，命372团1营、3营，对敌侧翼实施反击，首先将371团1营解救出来。 “现在的关键，依然是反击。我去组织炮8师和军、师的炮火掩护。”肖剑飞说罢，出门骑马去了炮兵阵地。 苏克之想到炮兵的弹药已经受限，于是留下李铁中掌握全盘，带上翻译急忙去了人民军的坦克联队，请求立即火力支援反击。 此时，黄草岭的正面阵地一线，124师警卫营正在与来攻的陆战7团2营激战。 警卫营阻击阵地的侧后，面对前来空袭的F4U海盗机，人民军炮兵的女联队长亲自操纵四联管高射机枪进行猛烈的还击，直至将低空盘旋的敌机打跑。 冒着枪林弹雨，苏克之找到了人民军坦克联队参谋长，焦急地说：“参谋长同志，人民军的坦克能否再突击一次？” 人民军坦克联队参谋长果敢地说：“师长同志放心，只要还有一辆坦克在，我们就绝不后退，坚决配合中国同志打垮敌人！”说罢，立即组织坦克联队发起了反击。 陆战1师的地面攻击，几乎全凭M26潘兴坦克掩护，而苏式T-34坦克却是美M26潘兴坦克的克星。 人民军的两辆T-34坦克，没用半个小时就将开路的4辆M26潘兴坦克打趴，接着又朝前方继续攻击前进。 陆战7团2营见状，马上派出了两组火焰喷射兵，在公路拐弯的死角处，先后将两辆T-34坦克烧毁，位于攻击位置的一个陆战连趁机蜂拥而来。 人民军坦克联队参谋长勃然大怒，用无线电大声喊道：“所有坦克全体冲锋，剩下一辆也要顶住敌人。谁要后退，就地执行战场纪律！” 打头的T-34坦克手，首先干掉了陆战队的火焰喷射枪，一马当先向南冲去。 身后的十几辆T-34坦克，像是一座座活动的堡垒，边前进边开炮。紧跟后面的124师警卫营战士，猛攻T-34坦克炮火的死角处，硬是将陆战7团2营打了回去。 当天的黄昏后，奉命出击的372团作战股长杨芝清率领3营7连发起侧击，打开了包围1115高地陆战7团3营的缺口，总算将370团1营接出归建。 同时，在372团1营的侧击下，371团3营也突出了陆战7团3营又一部的反包围。 当天的傍晚，苏克之从前线返回了古土里的师指挥所。 此时的苏克之，只是觉得自4日起的防御作战十分吃力，但却不知道，美军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了三个团。除了陆战7团和步兵第3师意个团，还有陆战5团和1团的各一部。 苏克之和李铁中紧急商量之后，进一步调整了防御部署。 372团主力收缩至三巨里正面防御；370团1营防御三巨里西侧的926和900高地；371团1营防守直洞和855.4高地；没有志司和军指的命令，绝不后退一步。 一番部署后，苏克之和李铁中猛然发觉，两个人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了。 三个团的作战部队都上了一线，直属队的警卫营正面防御江咸公路，工兵营和教导大队以及司、政、后的人员沿线打空降，肖剑飞、汤从列和郭宝桓也都去了一线，两个人的身边除了参谋，只剩下了两名警卫员。 想到这些，李铁中吩咐警卫员拿来了两支汤姆冲锋枪，顺手递给了苏克之一支，说：“仗打到这个份上，我124师连一个班的预备队都没有了。” “谁说没有预备队啊？”军政委周彪突然走进了师指挥所。 周彪指着身后的军长吴瑞林说：“我和军长就是你们124师的预备队！” 周彪继续说道：“124师打得很艰苦呀！彭老总亲自签署了表彰124师的嘉奖令。经志司首长同意，吴军长已经命令126师378团，自赴战岭火速赶往古土里以南，作为124师的预备队。” “太好了！”苏克之和李铁中一时兴奋起来。 “预备队，我给你调来了！”吴瑞林问苏克之：“黄草岭阵地，你124师能不能再守下去？” 苏克之腰杆一挺，回答说：“能！” 吴瑞林又问：“能守多久？” 苏克之坚定地说：“再打一个星期不成问题！” 吴瑞林又问：“根据是什么？” 苏克之胸有成竹地说：“黄草岭地形险要，敌人进攻了整整12天，只不过占领了一线几个阵地，二线阵地仍被我牢牢控制。我居高临下，敌人每前进一步，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我师主力372团损失较小，关键时刻可以顶一阵子。现在，又有军里派来的378团做预备队，我们有信心，再打一个星期不成问题！” “好！”周彪高兴地说：“你们要有苦战、恶战的思想准备！没有志司的命令，决不后退一步！” “不要和敌人硬拼！”吴瑞林叮嘱苏克之：“比钢铁我们比不过敌人，要和敌人比脑袋，要把仗给我打活泛了。” 吴瑞林又面授机宜说：“一是敌人的飞机大炮，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它们的地面进攻也无非是坦克装甲纵深冲击。我们要抓住敌人依赖公路的弱点， 采取打头、拦尾、断腰的战术，削弱其机动突击能力；二是对沿江咸公路的主要路段、险要目标，重新检查修定打击目标，连夜组织好爆破准备；三是只要坚决守住公路两侧的制高点，一旦堵塞险要地段，单人战斗力不强的敌人步兵，将很快失去战斗力。” 这时，一阵电话冷响起，苏克之摸起电话一听是372团团长张景耀，于是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张景耀报告说：“敌人从公路两侧的攻击都被打退了，已经回到公路与我军开始对峙。” “有什么困难吗？” 张景耀建议苏克之说：“应命令今晚撤出阵地的370团和371团，留下少量部队，像牵狗熊似的吸引敌人翻山越岭，四处攻击，将它的兵力扯开。” “好！我马上通知370团、371团。同时，我们的50门榴弹炮将先发制人，明天不等敌人进攻，就先炸掉它的炮兵阵地。” 张景耀听后说：“一旦炸掉了敌人的炮兵，我们就有办法对付敌人的坦克装甲了。” 苏克之又问张景耀：“打敌人的坦克装甲，你有什么妙招？” “先前工兵营来了个军长的咋呼战法，这次我和政委研究过了，明天给敌人的坦克来个天女散花！” 一边的吴瑞林悄悄对周彪说：“这里，没我俩什么事喽。” 周彪心领神会，俩人轻手轻脚走了出屋外，上了等候在这里的吉普车。 周彪高兴地对吴瑞林说：“有124师这样的部队，陆战1师再疯狂，也休想越过黄草岭半步。” “我说政委，敌人不让仡佬子睡觉，我在车上打个瞌睡，总可以吧。”吴瑞林一脸倦意地说。 周彪学着吴瑞林的四川话说：“可以嘛，我们一起打瞌睡好喽。” 忍俊不已的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轻踩油门，吉普车消失在黄草岭黢黑的夜幕里。 当夜的五老里，史密斯看完作战处长凯泽递过来的战报，当即用红色铅笔圈定了地图上的796高地。 796高地是124师黄草岭阻击战的最初阵地，而激战十二个个昼夜之后，又成了敌我攻防的焦点。 穿过三巨里的江咸公路，在796高地以南有一段南北四公里长的峡谷，十分适合爆破与打伏击，372团自然不会错失良机。 正当史密斯连夜调兵排阵时，372团团长张景耀和政委周湘凡，也将连以上干部召集到了眼前。 “明日拂晓后，我370团、371团的各一部，将依托地形与敌人展开游击，吸引和分散左右两翼的敌人兵力。” “在三巨里公路南北4公里的峡谷地段，由我2营6连连长李金山带领10个爆破组，每组7至10人，每人一包炸药，连夜做好爆破的一切准备将。” “能否有效迟滞敌人坦克装甲的进攻，就看6连能挖多少山洞，挖的有多深，爆炸后的土石量有多大。” “挖好了的打坦克洞，必须用草木、石块等做好伪装，决不能让敌人的侦察人员察觉。” “到时，人民军的7辆坦克，将集中埋伏在峡谷的出口的拐弯处。一旦敌人坦克冲过爆炸地段，再给它来个猛然打击，确保我正面安全。” “敌人正面攻不下三巨里，一定回绕道再次进攻公路东西两侧的高地，2营的4连、5连和3营要坚决顶住。” “尤其是公路以东的796高地，这里是锁住江咸公路的咽喉，敌人一定不失血本攻击。370团的2营4连曾在这里打出了志愿军的威风，我们3营8连也不能示弱，要死死地顶住，绝不让敌人前进半步。” 张景耀和周湘凡琴瑟和鸣，你一言我一语，滴水不漏地部署着第二天的战斗。 11月6日拂晓，三巨里江咸公路峡谷地段的北出口，七辆人民军T34坦克，已经埋伏在一道山梁后的隐蔽处。 山梁的前面的悬崖峭壁上，372团2营6连长李金山指挥的10个爆破组，已经埋好了炸药，拴好了导火索，撤到了安全距离的观察处。 这时，山岭深处的炮8师45团的阵地上，带着警卫员拍马而至的肖剑飞，问炮8师的副师长黄登宝：“黄副师长，我们的炮弹可以打多久？” 黄登宝道：“一个基数的弹药，打30分钟没问题！” 肖剑飞举起望远镜，朝陆战1师的炮兵阵地的道供里、馆坪方向观察起来。 看着完全暴露在了开阔河滩上的炮兵阵地，肖剑飞对黄登宝说：“敌人高傲得很嘛！炮火没有半点遮拦，完全暴露在了开阔的河滩上。” 黄登宝说：“昨天夜里，我们已经观察过了，敌人是欺负我们没有空军，所以才这么高傲。一会儿，老子就叫它低头趴地！” “那就看你炮兵老大哥的了！”肖剑飞看了一眼7:30分的手表，说：“黄副师长，开始吧！” 黄登宝抓起电话一声令下，炮8师的50门榴弹炮顿时吼叫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见陆战1师在道供里、馆坪的两个炮群完全瘫痪，肖剑飞放下望远镜高兴地说：“敌人的大炮趴窝了！” 黄登宝笑着说：“这一整天，它甭想再爬起来！” “接下来，就看372团的了。”肖剑飞的目光，不由地投向了三巨里方向。 陆战1师见自己的两个炮兵阵地哑火，随即招来了上百架次的飞机报复。空前猛烈的地毯式轰炸后，坦克装甲掩护步兵，朝北发起了分头攻击。 这时，370、371团主力撤离后留下的少量部队，以灵活机动的战术边打边撤，将陆战7团的先头部队，首先吸引到了三巨里西面的372团2营阵地前。 绕来绕去的陆战1师7团，以为终于咬住了志愿军124师的主力，团长利兹伯格迅即指挥部队发起了猛攻。 据守高地的372团2营4连、5连则针锋相对，双方你来我往，从上午9时廛战到下午1时，始终难解难分。 急于向长津湖方向前进的利兹伯格，见打了半天也没攻下西侧的高地，随即集中了三十辆M26坦克和装甲车，又沿江咸公路突击，企图迂回到372团2营的侧后实施突袭，而这恰好钻进了372团2营6连事前设好的口袋阵里。 看着峡谷里的先头五辆M26坦克由南向北开来，趴在悬崖上的6连长李金山，自言自语道：“来吧，老子给你们这些乌龟蛋围了一夜的窝了。一会儿，让你们好好享受享受。” 见五辆M26坦克即将开出峡谷，事前埋伏在弯道处的人民军T34坦克一阵迎头射击，接连击毁了最前头的三辆。 而后面的两辆还没等反应过来，埋伏在附近打坦克洞里的6连爆破组一跃而起，仅用两包炸药就将其炸得烧起了大火。 后面，已经进入峡谷中间地带的M26坦克正当犹豫之际，随着李金山的一声令下，前后悬崖峭壁上的几十个爆破点接连起爆。猛然塌下来的巨石夹杂着泥土，顿时将坦克隔断在狭窄的峡谷里。 一时间，昏天黑地里的坦克手们视线全无，往前走不了，调头回不去。 这时，埋伏在峡谷中间的爆破组也拦腰炸毁了五辆M26坦克。随后的坦克更加慌乱了起来，在相互冲撞的死命还击中，一辆坦克慌不择路，掉进了深山沟里。 见西侧和正面攻不动三巨里，利兹伯格迫不得已，又将重点进攻目标，锁定了372团3营8连防守的796高地。 不一会儿，一架红头侦察机飞临796高地上空，盘旋观察了一周后，接连投下了三颗指示目标的红色信号弹。 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三十架F4U海盗机便成一字队形幵始俯冲投弹。 整整两个小时的轰炸，上千发炸弹将796高地足足削去了半尺。还没等与陆战队的步兵交手，8连就牺牲可一名排长，重伤了十几人，指导员林志堂也身负轻伤。 连长魏修堤刚从炸塌烧黑了的工事里爬出来，马上指挥身边1排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朝已经发起攻击的陆战队开火。 连续打退了陆战队三次冲锋后，魏修堤的身边只剩下了通讯员。 这时，又有一个排的美军冲了上来。魏修堤起身接连投出了二十多枚手榴弹，通讯员也举枪猛烈地射击起来。 突然，一发子弹击中了魏修堤的右臂，手中已经拉了弦的手榴弹滑落到脚下，滋滋地冒着青烟。 魏修堤飞起一脚，将冒烟的手榴弹踢下阵地，恰巧落到冲上来的两美军面前。一声炸响过后，两名美军顿时倒地。 见魏修堤的手榴弹打空，通讯员的枪也没了子弹，十几名美军又蜂拥似地扑了上来。 这时，8连的司号员、卫生员、炊事员赶到，开枪打到先头的几名美军后，随即各自找准对手，开始近身的肉搏战。 这边的魏修堤，刚要包扎鲜血浸透了棉衣的伤口时，一名大个子美军端着刺刀冲到了眼前，看着捂着右臂的魏修堤，举起刺刀直奔他的腹部捅来。 魏修堤见势不妙，左手一把抓住了刺刀。大个子美军猛地向后一抽，魏修堤的手掌顿时裂开，鲜血直流。大个美军趁机一个侧步，又奋力朝魏修堤刺来。 这时，3营副营长苏瑞臣带着营通讯班赶到。一驳壳枪结果大个子美军后，随即指挥通讯班接连射击开火，这才一时压住了阵脚。 看到已经冲上了阵地的同伴非死即伤，后续的美军像打了鸡血似地，又嚎叫着发起了冲锋。势单力薄的8连1排阵地，再次陷于了危险之中。 这时，8连指导员林志堂率领2排从右侧杀了过来。指挥冲锋的陆战队军官见侧翼受到袭击，担心被断了后路，于是急忙命令交替掩护撤下阵地，退回到了796高地下的变电所。 见美军退了下去，苏瑞臣叮嘱正在包扎伤口的魏修堤：“小心敌人反扑。”说罢，急忙回到了枪声四起的营指挥所。 望着撤退的美军，魏修堤忍着伤痛说：“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魏修堤让林志堂带领轻伤员留守阵地，自己亲率2排、3排，朝变电所方向发起了反击。 “今天，非收拾这帮鬼子不可！”没等卫生员整理好伤口的绷带，魏修堤持枪带领8连冲下了阵地，迅速将变电所里企图等待增援的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修堤吩咐通讯员：“叫大学生来。” 不一会儿，雅号“大学生”的英文翻译跑了过来。 魏修堤指示戴着一付近视镜的“大学生”：“朝里面喊话，让鬼子出来投降。” 大学生双手做话筒状，立即用英语大声喊道：“ 缴枪不杀，优待俘虏，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不一会儿，变电所的窗眼里伸出了一支M1步枪，挑着一顶帽子左右揺摆了几下。随后，又扔出了几条M1步枪，以示投降。 突然，附近一辆被打坏了的M26潘兴坦克，竟开到了变电所的背后，一顿猛烈的机枪扫射，几名8连的战士，猝不及防倒在了血泊中。 这时，变电所里的美军也收回了投降的帽子，隔着窗眼朝外射击起来。与持续开火的坦克，一前一后，将8连夹在了中间。 “炸掉它！”魏修堤手一挥，两名战士借着火力掩护，机敏地绕到了只顾扫射的坦克后边。见坦克盖半开着，迅速投进了几枚手榴弹，结果了里面的坦克手。 打掉了坦克后，魏修堤转身命令两挺轻机枪封住变电所的窗眼，接着命令一个班的战士说：“全部消灭这些美国佬！” 摸到了变电所屋檐下的战士们，接连朝窗眼里塞进了一连串的手榴弹，屋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随着“咣当”一声，变电所的铁门被打开，十几名侥幸存活的士兵，乖乖地举手走了出来。 这时，796高地又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魏修堤大声地命令道：“回阵地，抄敌人的后路。” 此时的796高地上，二十多名美军的猛烈火力，已经将林志堂带领的一个伤员班压到了高地的一角。 魏修堤指挥8连一个背后攻，美军当场倒下十几个，剩下的慌忙跳进了山沟里逃命而去。 登上了阵地的魏修堤，急忙问林志堂：“指导员，怎么个情况？” “刚才，一部分敌人趴在地上装死，你带主力冲下阵地后，他们又爬起来继续冲锋，好险！” “他娘的，一会儿咋降，一会儿装死的。”魏修堤愤愤地骂了一句。 这时，头部扎着绷带血流满面的丁副指导员走了过来。 林志堂见开战不久，连里的三名主官都已经负伤，不由地说：“看来，这个陆战1师的确不好对付呢！” 丁副指导员抹了一把脸面上的血迹，说：“管他好不好对付，阵地不能在8连的手里丢了。” 魏修堤也发狠地说：“决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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