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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恋爱史》是作家张楚的小说新作。日前，张楚、评论家程德培、《收获》编辑王继军、作家王苏辛做客思南读书会，针对这部小说创作过程、张楚小说风格特点、男性作家写女性面临的困难等进行对谈。本刊选编部分内容，以飨读者。 王苏辛：这本小说可以有不同年龄的读者，虽然写的是中年妇女，但是可以看到女性在各个年龄段的表现，您为什么想写一个中年妇女恋爱史？ 张楚：我也是中年人了，初中、高中同学从少女成长为中年妇女，看到她们的变化，耳闻她们的经历，很感慨，就写了这么一个小说。 程德培：我评过张楚出这本书以前的所有作品。他起点高，从一开始发表作品就是张楚的作品，很生猛。读他现在的小说，感觉张楚长大了，像中年人了。他以前的小说很“不安分”，写了无数小镇人要离开。张楚很接地气，他的小说从来不回避以前的物质匮乏和身份焦虑。 王继军：张楚的语言非常有灵性，他是北方作者，但语言里含有南方作家的风格。灵性的来源，或者说为什么语言很有灵性？我觉得，他的小说语言以及对人物的处理，几乎是先天注重到个人，个人性在他小说里非常明显。而且我非常喜欢他虚实风格。 张楚非常突出的优点更有意义——善，他身上有天生善的气质。对于文学来说，真善美还是决定文学好坏的标准，一个作家身上如果真善美有哪一方面比较突出，都会使这个人的写作取得非常好的成就。 王苏辛：张楚小说中写到各种各样的爱情，你觉得爱情在人生命当中的重要性或者影响是怎样的？ 张楚：我是很感性的人，对写作没有绸缪过，当某一件事情打动我之后，可能会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当种子发芽了就顺其自然地写，没有考虑过专门写一本谈恋爱的小说。《中年妇女恋爱史》里很多是谈恋爱的，有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但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收集子的时候才发现还写过这么多爱情故事。写《中年妇女恋爱史》不是写中年妇女怎么从少年成长为丰盈的中年妇女的过程，恋爱过程都是对无望和希望的衬托。 王继军：还可以继续写。 张楚：再写就写到进到养老院里怎么谈恋爱。 王苏辛：您自己写了很多年中短篇，会有焦虑吗？ 张楚：我是随性的人，到了什么年龄很自然做什么，该谈恋爱就谈恋爱，该结婚就结婚，该要小孩就要小孩，该换工作就换工作，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有焦虑感。到了这个年龄，有了一定的阅历，我想是不是用更大的体量承载我对世界的认识，是不是到我写长篇的时候，它是我内心需求。 王苏辛：评论界有很多关于张楚的文章，您怎么看评论界对他作品的阐释？ 程德培：我一般在作家获奖前评他。张楚是例外，我评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张楚很善良，一直有颗恻隐之心、同情怜悯之心。有些人是生活当中比较卑微、不起眼的，包括《中年妇女恋爱史》中各种各样的人，经过张楚写就不一样，写得很好，文笔也好。他的东西一般人很难写，要写出岁月的无情，这种人生活当中碰到不会觉得有温暖，但是变成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会觉得非常能打动你。张楚有很温暖的地方，他写那些不是很愉快的东西，命运的残酷，但是读完后觉得里面藏了一点东西。 张楚：前几天批评家张莉做了一个问卷，里面有个问题，男性作家在写女性角色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困难？困难体现在哪里？男性作家怎么理解女性、书写女性？ 在生活中会遇到不同年龄段的女性，怎么在小说里呈现她们的精神世界，对一个作家来讲，虽然是基本的技能，但是也是挑战，毕竟男性和女性，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有特别大的不同。我写女性的时候还是挺胆怯的，我觉得我并不真正了解女性，我写到女性角色时通常很少用“她想”，很少有心理描写，更多会用她的行动来表达她的思想，这可能是男性作家面临的共同难题，写作的时候，即便对女人非常了解，也不能变成女人，对女性心理微妙波澜的捕捉和呈现考验作家的能力。我有时候写完了会让妻子看一下，问她觉得这个角色的设定符合生活的常识和逻辑吗？她看后说，差不多应该是这么想。对自己的疑问和不自信这是很正常的。写女性写得好的，很多是男作家，比如福楼拜，曹雪芹，包括当代苏童老师都是非常擅长写女性的。这也是很有意思的话题。 （整理/华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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