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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驾到:走不出的大山【王春晓】

 太行文学l苑 2023-02-21 发布于河南
我的家乡山环水绕,山是太行山,水是红旗渠水。


祖祖辈辈生活于大山深处,由于特殊地貌的原因,一家人不足一亩三分地,而且土地相当贫瘠,想要在这里获得大丰收,几乎不大可能。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的老家已经从大山深处搬迁至大山的脚背上,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到山脚下。

有山就有沟,沟里的田地东边儿一块,西边儿一块,不方正,也不平整,一块一块的田地就像补不完的大补丁。顺着沟前行,每隔几块地,便会有一堵两三米高的石头墙,这样的墙面数不胜数,我们叫它“岸”。

小时候大人下地干活,我也跟着下地干活;大人插红薯秧,我也学着插红薯秧;大人种小麦,我也随手扔上几把;大人浇地,我也浇地。小孩子哪里会正经干活,只不过是图个乐子,拿上水管一阵乱呲。浇完地的管子,大人随手放在地上,我们便开始玩起了“传声筒”的游戏。玩得累了,就坐在岸边打盹儿,休息片刻又开始“跳岸”,上窜下跳乐此不疲。现在想来,小时不仅身手敏捷,胆子还挺大。

沟里的田地除了种红薯、花生、棉花、芝麻,田间地头还有更多宝藏。例如山楂、核桃、板栗、柿子、花椒等经济作物。我挺喜欢爬树,可惜没有学会,如若见到低矮的树一定会上去一展风采,当然,也有掉下来的时候。

春天,坡上的果树开花儿了,花香四溢,远远望去,浅粉色、粉红色、雪白色,漂亮极了,根据花开的颜色,我能知道哪棵树是桃树,哪棵树是杏树,哪棵树是梨树还是山楂树。这时,漫山遍野的野花也竞相开放,印象最深的是“二花”,学名金银花。一串串,一簇簇,味道馨香迷人,用它入药能清热解毒消炎消肿,而我常常用来编花环,要么戴在头上,要么挂在脖子上,这时候的我就是骄傲的小公主。

春末夏初的时候,我会按时与那棵杏树爷爷相约,品尝他那酸甜可口的麦黄杏儿,虽然他“年纪”大了,但是风采不减当年,硕果累累,看得直叫人垂涎三尺。

(桑椹树)

还有村头我最爱的桑葚,也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每到四月下旬,我常常去“窥探”,有时候频繁到一天两次。眼瞅着它从绿色的小豆豆变成粉红色的小圆球,接着呈现出鲜红色、暗紫色。这棵桑葚并不算高,呈弯曲状态,我轻而易举便能爬上去,一边吃,一边用脚晃动枝杆,整棵小树一颤一颤的,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桑葚也随之落到地下。吃够了一跃而下,又开始捡拾地上的桑葚,然后一蹦一跳心满意足地朝家里跑去。

(荆条花

到了暑假,山上随处可见荆条花,紫色的小花格外惹眼,红色的酸枣点缀其间,放一颗到嘴里,酸酸甜甜,一种甜蜜感瞬间涌上心头。有时候看到又大红的酸枣,即使它长在悬崖峭壁,下面是流淌的红旗渠水,为了满足胃蕾,我也会毫不畏惧地冒险去摘,现在想来胆子真是够肥。

(柿子树)

秋天到了,沟沟岭岭的颜色更是五彩缤纷。大块小块的谷子成熟了,谷穗弯着腰随风舞蹈,一大朵一大朵的棉花咧开嘴笑个不停,红彤彤的山楂和灯笼似的柿子挂满了枝头。蜿蜒的小路上,有一棵柿树与众不同,它长在路中间,猛地一看,一个果子也没挂,仔细一瞅,便能发现它的不同之处,黑色的柿子高挂枝头,而且个头还特别大,油亮亮的皮肤总让我联想到从未谋面过的非洲黑人。

寒冬腊月时,整个山脉沉沉睡去,这时它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光秃秃的枝丫,一团团鸟巢,山坡上的树木和石头清晰可见,一切都裸露在眼前。飘雪的时候,所有的山坡都被朦朦胧胧地笼罩着。等雪停了,整个山脉白茫茫一片,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就像藏族人民赠予它一条洁白的哈达。

时隔多年,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山上的植被依然茂盛,山里的花儿开了又开,果子结了又结,只是,我已经很少很少再去看他们一眼,但是我的心依然,依然留在那片贫瘠而又炙热的土地上。

【作者简介】:王春晓,乡村小学教师,闲暇时间喜爱绘画、写作、摄影。热爱学生,热爱生活。擅长发现美,创造美,传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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