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975年文强被特赦后,好友黄维打趣说:“你给我们安排了婚礼,你自己怎么不结婚?” 随后,文强迈入了第三段婚姻,和张瑞馥结婚,但张瑞馥脾气不好,又懒惰,文强说这是“一件错事”。 尽管如此,病重的周总理依然在默默关怀着文强和他的妻子,甚至在临终前还见了他一面。 图 | 文强 文强被俘文强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曾参加过北伐战争,南昌起义,后来脱离共产党,成为了国民党特务,在淮海战役中被俘,在监狱一呆就是26年。 文强先是被关押在华东野战军的一个教导团里,新中国成立后被关押在北京功德林。 按照当时的有关规定,文强属于重要战犯,所以手铐和脚镣是必须要带的,但是在后来的管制中,他和杜聿明同时被摘下刑具,得到了该有的待遇。 起初,文强也不太懂,明明是犯下了大错的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 其实,相对于杜聿明而言,文强的问题较为严重,他身为军统的高级特务,刚被俘的时候,死不悔改。 他曾义正词严地说:“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没有杀一个共产党员,我是被逼无奈,如果当初没有这条路,我早就死了。” 刚刚到功德林的时候,其实他和黄维差不多,在思想上很固执,每当教官在训话的时候,他都白眼相待。 甚至干活的时候,也不会安分,对于文强来说,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过很清楚,他从来不会奢望自己会被释放。 随着共产党的优待政策下发,尤其是毛主席的“不审判不判刑”的原则传到监狱后,他们才吃了一颗镇定剂。 狱友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现在已经这样了,该交代的问题都要交代的,迟交代不如早交代。 但是有一点,他自己的问题也不会强行加给别人,有错误就要改正。 在监狱渡过几年后,文强的表现算是逐渐变好,在交代抗日战争经历的事情时,他理直气壮,在解放战争中的事情,一脸丧气。 监狱是一个大家庭,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由于文强起初的表现还好,小组选组长的时候,文强成为了那个小组的组长。 在监狱还可以当组长,这是文强做梦都没想到的。 其实在监狱中,想要争取表现的机会,组长的机会是更多的,他们习惯于打小报告,和监狱的领导搞好关系。 但文强却和别人不同,每当有狱友吵架的时候,他往往会采取裁判的行为,不偏袒任何一方。 据说有一次,和文强一个组的有四川省政府主席王陵基。王陵基是个教徒,常常会闭眼打坐。 但是那天正好跪在了莫德宏的面前,莫德宏很排斥,便说:“你拜我干啥,是不是要咒我死。” 王陵基睁开眼才知道,原来莫德宏在自己的面前,但他对莫德宏的态度十分不满,便对莫德宏说:“你跟我吼什么,我哪知道你在面前,再说了,你是小小的中将,我至于给你拜吗?” 莫德宏一听这话就火了,王陵基虽然是上将军衔,但现在都入狱了,还分什么大小呢? 莫德宏生气地说:“我再怎么说也是48军副军长,你算什么。” 两个人都开始大喊大叫,弄得整个宿舍不可开交,大家谁都不敢去拦家,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文强作为组长,只能挺身而出了,他说:“这有什么的,下次王陵基再拜拜的时候,你就背着他不就行了。” 但两个人早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是对彼此的为人不满意了。 无奈之下,文强决定给王陵基换个位置,换到了墙边,这样他再拜时,对着就是墙。这下问题不就解决了。 但换位置并不是组长可以决定的,文强不嫌麻烦,专门和监狱的管理人员说了这件事,管理人员对文强的做法十分满意,还重重地表扬了他。 或许是因为被表扬的缘故,文强这个“组长”的位置一坐就是好几年。 文强和大家慢慢熟悉了,他曾经对策叱咤风云的往事也都一一揭开,有一次他和朋友谈论起来以前的事,骄傲地说:“你们不知道,毛主席其实是我表哥,周总理是我的恩师,就连林彪,也曾是我的部下呢。” 大家都觉得他在吹牛,其实文强所言并非虚假,当年在黄埔时期,文强确实是大人物。 鲜为人知的往事文强是1907年出生于湖南长沙西麓,父亲叫文振之,早年间他父亲和孙中山等人交往。 据说文强是文天祥的第23代子孙,但具体不清楚。 他之所以说毛主席是他的表哥,是因为他叫毛主席的母亲文七妹为姑姑,也就是说,文强的父亲和文七妹是兄妹关系。 在年龄上,他和毛泽覃是同学,所以从小就叫毛主席为大哥。 按理说,受到大哥的影响,应该义无反顾地当个共产党人才对,为什么最后脱离共产党呢? 1925年,文强到广州报考黄埔军校,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第四期,和林彪成为了同学。 林彪曾回忆,当年在黄埔,他和文强还打过一架。 一次学习打靶结束后,林彪的枪里还有一颗子弹,而且他也没上交。 当时文强是班长,他看见林彪晚上睡不着,好像有什么心事,后来突然就听到了一声枪响,管理员冲进来就大喊:谁开的枪。 文强把实话说了出来,他说不知道谁开的枪,只是觉得林彪有点不对劲,心神不宁,一直在枕头下面乱摸。 管理员马上去调查林彪,发现林彪的枕头下果然有一把枪,而且火药味还没有散尽,子弹壳还在枕头底下。 原来林彪偷偷摸枪,不小心走火了。 当时林彪上铺的兄弟正好请假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如此,林彪还是被关了两天禁闭,但林彪对文强很不满,他说:“你干嘛落井下石啊,没良心。” 文强说:“我实话实说,怎么没良心了。” 林彪是个直性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文强就是一拳,然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由于林彪身子瘦弱,不是文强的对手,最后也没有分出个胜负。黄埔毕业后,两个人很少联系了。 或许文强也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和自己在学校打架的同学,以后成为了开国元帅,还是国防部部长。 在黄埔军校,文强记忆最深的恐怕就是周恩来了,当时周恩来是政治部主任,多次找文强谈话,欣赏文强的才华。 1926年,他跟随北伐军到武汉后,又跟着朱德到处跑。在九江时,他参加了贺龙的部队,参加了南昌起义。 也正是这个机会,他有幸在周逸群的特务连当了连长。 在当时战争不断,尤其是起义失败后,他跟随周恩来在福建打了几仗,然后跟随周恩来去了香港。 由于环境特殊,他从香港回到上海寻找周恩来时,一直没有找到。其实当年发生了很多事,也成为了文强改变人生的转折点。 由于没有联系上周恩来,只遇到了廖宗泽,当时廖宗泽是中共四川特委委员,找到组织后,他到川军中当了一个支部书记。 后来由于李立三路线发生了,他又跟随部队辗转不已,最后回到重庆,被派到四川22县担任川东特委书记。 实际上,领导着22个县的军队和地方武装,地位是相当高的,但由于叛徒的出卖,文强在重庆中山公园被捕。 文强被捕后,曾设法越狱,他先后到四川湖北等地寻找党组织,后来带着妻子到上海,不料发生了顾顺章叛变事件。 当时事情发生后,周恩来已经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这意味着,文强已经无法联络上党组织了,他慢慢脱离了共产党。 之后,他隐退在湖南当了一个记者,专门报道国民党的恶性事件,但是被何健抓到,1934年在廖宗泽的介绍下,加入了国民党,从此效命于军统。 实际上,廖宗泽之所以找到文强,是戴笠的安排。 所以文强的工作就是训练特务,从事策反工作。 尽管文强在被捕后,声称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共产党员,但他和戴笠在一起共事,身上的污点始终是难以清除的,他靠着戴笠的提携,在华北和东北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和杜聿明成为了好友。 在1948年9月,蒋介石曾让杜聿明推荐一人担任徐州“剿总”前线指挥部副参谋长,杜聿明推荐的正是文强。 后来在准海战役第三阶段中,文强率领部队找出路时走投无路被俘虏,先是安排到第三野战军的解放军官教导团学习,后来在 1950年春,文强作为首要战犯被转押到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处,后被平等对待,学习积极,改造认真,晚年幸福。 最后一批被特赦1959年12月,在第一批特赦战犯时,杜聿明名列其中,出狱时,杜聿明对文强说:“你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是不会被特赦的。” 杜聿明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在徐州撤退途中,手下人抓了7个武功队员,当时杜聿明曾下达了“枪决”命令,但文强偷偷给放了。 日后杜聿明的罪证中有一条“杀害了七个武工队员”,文强作证说:“那七个人被我放掉了,而且一个都没有死。” 所以杜聿明在这点上对文强是感恩的。 但文强的特赦之路却足够漫长,他在刚入狱时,表现和黄维一样,态度极其不好,或许这成为了多次榜上无名的原因之一。 直到1975年最后一批战犯特赦时,他才出狱,正如毛主席所言:他们老的老,都放了算了。 按照要求,战犯出狱后有亲戚的可以落脚亲戚家,但周总理对最后一批战犯特别关照。 不仅把文强安排在了文史馆担任文史专员,还选他为小组的组长。文强笑着说:“我在监狱里是组长,出来了还是组长,一干就是十多年。” 文强的晚年其实十分幸福,他不仅身体不错,而且兴趣广泛,也是一个会写诗的才子。 据说在改造期间,文强还写了一首小诗:
文强出狱后,为了纪念自己的喜获新生,他写了一首小诗,起名为《顽石点头难》。 顽石点头实还难,几多恶梦聚心田沙场败北留孤愤,野火烧身视等闲。金石为开真理剑,春风化雨感人篇,当年痛惜江南泪,醒后方知悔恨天。 他可以把自己比作是“顽石”,可见也是一种乐观的心态。 好友黄维打趣说:“你给我们安排了婚礼,你自己怎么不结婚?” 随后,文强迈入了第三段婚姻,他的妻子是一个叫张瑞馥的女子。这个人的父亲是清朝的一个将军,可以和文强共度晚年,也算是幸福了。 但张瑞馥脾气不好,本来文强年纪大了,根本管不住。他甚至想要离婚,他说:“是我自己搞坏了,这是我特赦后最大的一件错事。” 周总理对文强的婚姻很关心,周总理更希望他可以回到共产党中,因为当年的事情,周总理也很遗憾。 1975年末,周总理已经病重,他专门把文强叫到医院,当面嘱咐,周总理说:“你就听老师一句劝吧。” 日后每当想起来周总理和邓颖超对自己的关心,他的心里就一阵痛。没想到,那次见面后没几天,周总理便与世长辞。 晚年,文强多次去美国,生活也算幸福,1992年,得知邓颖超去世后,他写了一首诗,标题是:悼邓颖超师母。 他在其中写道: 一生教诲恩如海,两泪交盈愧又惭!誓将晚节遵遗教,一统和平报国安。 或许,周总理看到文强的这首诗,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2001年10月22日,文强结束了坎坷的一生,享年94岁,其历史见证人的身份越来越受到史学界的重视。在去世前一个月,他在病榻上完成了《文强口述自传》,为人们留下了珍贵的历史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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