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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物馆的《万年长春——上海历代书画艺术特展》，虽然自称是延续“吴湖帆展”和“董其昌展”之后的“海上三部曲”，不过由于“献礼”的姿态太明显，概念先行，不免多有牵强附会之处。而且由于疫情影响，完全没有外地借展，对我这种一年至少去两次上博的人来说，熟面孔太多了，震撼感完全无法跟前面两个特展相比。这篇主要提一下宋元的作品吧，就不按策展人的叙事顺序了。
三国，皇象《章草急就章册》，上海图书馆藏 这个“松江本”《急就章》是明正统四年（1439）杨政据北宋叶梦得刻本重刻，碑石今在松江博物馆。展览宣传展品上追晋唐，实际上晋唐的都是后世的碑帖拓本，陆机的《平复帖》墨迹本在故宫，其实是可以借展的，偏只展了上图的清刻本。只展了10天的陆柬之《五言兰亭诗卷》我以为是墨迹，没想到也是拓本。其他几个拓本就不看了。
北宋，苏轼《行书答谢民师论文帖卷》 这卷至少在上博的陈列见过两次了，这次展是因为后面有娄坚的补书及题跋，娄坚是“嘉定四先生”之一，而嘉定今天属于上海市（我的妈，好绕啊）。这卷当然很精彩，写于从海南北归的人生最后阶段，因为写文章是苏轼的最强项，谈论起来自然洋洋洒洒、畅快淋漓。此作是写给当时广州推官谢民师的，推官是州县的司法官员。文章收入《东坡文集》，因此就算现在前段残缺了，娄坚也可以据书籍补书。
北宋，米芾《行书道祖帖》 此贴第一次见，它与苏轼《刘锡勅札》（摹本）合卷，原为李佐贤《书画鉴影》著录的《苏米翰札合册》四幅之一（其余为苏轼《功甫帖》、米芾《章侯帖》页）。上博的展签说它“虎跳龙卧”，是米芾成熟期佳构，按我的理解，《木石图》上的米跋较接近此书面貌。帖中上款“道祖”即薛绍彭。
北宋，沈辽《行书动止帖》 这件也是书法陈列隔年就展的，这次是因为沈辽曾在华亭县（今上海松江）做官。项元汴旧藏，右侧有“五”字千字文编号。花笺很漂亮。
南宋，赵葵《杜甫诗意图卷》 这卷五年前见过，非常喜欢。这次展是因为后面的杨维桢等人题跋，杨在元末为避战乱迁到今天的上海一带生活，展览中除了此处的“老铁”题跋，还有几处可以见到他的身影，后面会再写。
南宋，张孝祥《行书泾川帖》 第一次见，张孝祥是豪放派词人，与范成大齐名。展此帖是因为曾由明代的上海人何良俊收藏。
元，赵孟頫《行书止斋记卷》 这次最大收获可能是见到了这卷赵孟頫的大字，非常棒的行楷书，当中多有“子”、“止”等字重复，却毫不雷同。展览选它是因为曾归清代华亭人王鸿绪收藏。另一个说法是管道升是青浦人，则赵孟頫是上海女婿云云，但是此说实不足信。
元，赵孟頫《行书近得帖》 这件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上博究竟还有多少赵孟頫？真是不可想象。这封信是写给岳父管直夫的，曾归何良俊收藏。
元，任仁发《秋水凫鷖图》 这件也是5年前见过。任仁发倒是正宗的上海青浦人。绢虽然有点旧，但画得非常好，完全继承了宋人的写生笔法。
元，倪瓒《竹石图》 这件倪瓒我是第一次见，是倪云林在元末避难云间（今上海）时所作，在边跋中吴湖帆称其为《笠泽秋声图》。折带皴和点苔非常典型。
元，曹知白《清凉晚翠图》 曹知白是松江人，虽是小册页，李郭画风扑面而来。
元，柯九思《墨竹图卷》 柯九思晚年也曾流寓松江。
元，马琬《暮云诗意图》 马琬长期寓居松江，曾参加顾瑛的玉山草堂雅集。
元，陆居仁《行书跋鲜于枢诗赞卷》 鲜于枢的字就展了这么几个，你说气人不气人。陆居仁是松江人，此处书跋力学鲜于伯机，非常神似。
元，张中《吴淞春水图》 张中也是上海人，这件六年前见过，已经快没印象了。展览中另有他的花鸟《芙蓉鸳鸯图》，吴湖帆展也见过，就不放了。
元，李升《淀湖送别图卷》 淀湖即淀山湖，在今上海青浦与苏州昆山交界，李升是元末画家，晚年移居淀山湖畔。另外，顾园的《丹山纪行图》近年多有展出，也不放了。
元，张雨《行书题黄子久画诗页》 也有学者认为是文彭的摹本。
元，杨维桢《草书录余善和张雨小游仙诗》 展览中另有杨维桢著名的《行书真镜庵募缘疏卷》，也经常展出，就不看了。大家可以跟最近拍卖的《壶月轩记》对比一下，孰真孰假。
元，虞集《楷书刘垓神道碑铭卷》 这卷为了展示后面张照的跋，虞集的书法只展了一小部分，还好以前也见过。张照也是上海松江人。高士奇则与张照是亲家。
元，张远《潇湘八景图卷》 超级长的长卷，张远也是华亭人，画学马远、夏圭。此卷可能有10年没有展过了？
元，吴福孙《题睢阳五老图册页》 吴福孙曾任上海县主簿。《睢阳五老图》元代被五老中朱贯的后人朱德润四处征题，其中就有吴福孙此跋。
元，邾经、秦约《题崔天德友竹轩诗卷》 邾经是崇明人，秦约是华亭人。
元，宋克《草书唐人歌卷》 一般把宋克看作明代人，不过此卷书于元至正二十年，所以还是归在元代作品吧。此是宋克到云间访友时所书，时年34岁。 整个展览的元代作品非常多，没想到已经舍弃好几件了还这么多图。明清的就留待有时间再写了。最后吐槽一下上博的感应灯光，亮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没有其他观众走动的情况下，我只好不断地挪步好让灯重新亮起来，而且有的灯还不太灵敏，我不得不加大动作，有时候就像在跳探戈一样…… ●《万年长春——上海历代书画艺术特展》 展期：2021年6月21日—10月9日 地点：上海博物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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