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最大的特点不在于写“事”,而在于写“理”;不追求写“新”,而追求写“深”。随事说理,睿见迭出,呈现了一个剧变、多层次而又充满矛盾、张力的过渡时代。 ——王汎森(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 梁启超在清末说中国处于一个“过渡时代”,那时似尚乐观。到他身历两次改朝换代,准备在国民党当政后“为多数人自由与彼辈一拼”时,显然已感知到这个“两头不到岸”的时段还会很长。从废科举到新文化运动,中国如本书所说是“百变俱起,一变再变”。作者并未试图“净化”其间的驳杂与错位,而是以隽永的文笔展示出那种前波后波“互起互伏,波波相续”的“过渡相”,述说中国文化的曲折嬗蜕,是一本能见其大的重要著作。 ——罗志田(四川大学文科杰出教授) 由华东沿海输入的西方文化,却是如潮涌至,奔腾澎湃,声势慑人;而且是在短短五十年之内涌到的。西方文化在法国革命和工业革命之后正是盛极一时,要想吸收这种文化,真像一顿饭要吃下好几天的食物。如果说中国还不至于胀得胃痛难熬,至少已有点感觉不舒服。因此中国一度非常讨厌西方文化,她惧怕它,诅咒它,甚至踢翻饭桌,懊丧万分地离席而去,结果发现饭菜仍从四面八方向她塞过来。 先是这老社会受新环境包围,感觉得有点应付不了,稍稍变化他自己以求其适应。所谓变化他自己,质言之,就是学一点西洋。不料这变化竟是变不得的。因其文化自身既达于极高度的妥当调和,改变一点,则其所以为妥当调和即不如初,好比配置稳洽,扣搭密合的一件东西,稍一变动,即见仄斜罅漏。所以这变化的结果除了让自身失其原有调和外,不能有何正面的积极的成功。环境仍未能适应,更觉着急,势必有再一度变化,再变的结果更是对内失调,对外不能适应。抑且从其对内失调,而对外更无力。数十年来变化不能自已,每一度变化辄引人更深度的崩溃,要想成功的却一件得不到(民治不成、党治不成、学校制度的失败、工业制度的失败等)。在这过程中,始所面对的原是外围环境,国际问题感触亲切,乃其后来,转成了对内问题。因内部失调严重,矛盾冲突日烈,其刺激自比较更直接,即从内部的矛盾冲突而促其社会构造崩溃,以其崩溃而矛盾冲突益烈,如是辗转无已。 杨国强,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教授,主要研究中国近代思想史和社会变迁史,著有《衰世与西法:晚清中国的旧邦新命和社会脱榫》、《晚清的士人与世相》、《义理与事功之间的徊徨:曾国藩、李鸿章及其时代》、《历史意识与帝王意志》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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