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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红色故事】女游击队员吴清玉

 冬不拉拉 2023-03-07 发布于安徽

女游击队员吴清玉

石榴镇与平和县交界的尪仔石山,巨石叠磊,山势俊俏,尽显英气。在上世纪30年代,以尪仔石山脉的山城、龙岭、车本为中心的靖和浦革命根据地,岿然屹立于国民党军队重重包围之中,长期遭受摧残仍红旗不倒。强有力支撑这块红土地的脊梁,是闽南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红军游击队、革命群众用鲜血乃至生命凝聚而成。龙岭村的女游击队战士吴清玉,在艰苦卓绝的斗争中,经历了血与火、生与死的严峻考验,展现女游击队员的革命风采。

  1934年11月的一天,在闽南红三团反击下,半夜从靖和浦革命根据地逃遁的国民党军第80师239旅、省保安团一部及地方民团,突然于清晨杀回马枪,摸向龙岭村。刚从山上隐蔽处回家的村民,顿时陷入了敌军重围中。敌人挨家挨户放火,并将群众集中起来,押往山下有敌军驻扎的村庄。这是闽南国民党反动政府趁中央红军主力长征,集中大量兵力对革命根据地进行移民并村、搞经济封锁,企图剿灭革命武装。年仅16岁的吴清玉也被敌人抓了,押往象牙庄。

尽管敌人对这个清瘦的农村女孩有些不在意,但还是不放心,专门派了个团丁把她单独看管起来。几个小时后,看管的敌兵烟瘾熬不住了,就出去找火柴点烟。吴清玉瞅准这个机会,偷偷地摸了出来,撒腿就往龙岭村方向跑。

  “砰!”“砰!”耳际传来零落的枪声,吴清玉跑得更欢,敌兵被远远甩在后面。当她跑到陡坡上,回头望着敌人踉跄追赶的狼狈相,一双秀丽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着,两颊的酒窝荡漾着笑意。

回到龙岭村,整个村庄依然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只有不时传来“哗哗剥剥”的木头燃烧声,却不见一个人影。看着敌人又犯下的一桩桩罪恶,吴清玉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报仇,参加红军,参加游击队,叫敌人偿还血债!”她参加龙岭村儿童团已有2年多,经常参加站岗放哨,红军、游击队和党组织的同志认识不少,她知道,越是困难的时候,共产党和红军越是不会离开老百姓的,一定在附近山区打游击,等待有利时机来解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队伍。”她暗自下定决心。于是,毅然拨茅草,援葛藤,饮涧水,宿荒野,翻山越岭地找去,终于在龙岭大山东北侧山麓的长兴岭后村一带,找到了靖和浦县委领导下的地方红军游击队,见到了何兴、张太西等,像见到了亲人。

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她从一个儿童团员,成了红军游击队战士。主要任务是和部分同志在东山、长兴、后埔、下车等村一带秘密开展工作,健全各村党组织,争取保甲长,搞“两面政权”,与敌人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尽管活动的地方在国民党石榴坂区公署周围,是在敌人眼皮底下进行,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并积极投入工作和战斗中。初到红军游击队一年多时间里,最令她难忘的,是曾与女红军游击战士,站在岭后村前那苍松翠柏交错的山头上,对唱着动听的山歌,引诱前来清剿的敌军踏入了埋伏圈;也曾和游击队的同志们一起,出其不意地在白天在石榴与象牙庄之间的路边草丛设下埋伏,打得象牙庄反动民团头目陈大路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衩才得以逃脱。同时,在火热的战斗生活中,与后埔村的红军游击队战士余清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订下了终身大事。

1936年5月的一天拂晓,石榴坂区公署民团突然包围了后埔村。天大亮后,团丁逐家逐户搜查,见外村人就抓。同一工作队的一位女同志许桂花在当地群众掩护下,扮成了刚从外地嫁来的哑吧新娘,吴清玉和另一个女同志扮成洗衣妇突围。但吴清玉被团丁认出,落入了敌人魔掌,吊打了半天后,五花大绑地押往石榴坂区公署。

当晚,敌人的拷问开始了,先是把吴清玉绑在老虎凳上,强行灌辣椒水,接着用脚在她的腹部上踩,她感到呛人的水在肚里倒海翻江搅动着,胀得撕心裂肺般的难受,眼珠也像要鼓出来似的直摇曳着点点金星,喉咙、鼻孔、眼眶麻辣得像着了火……

  “招不招?女共匪。”敌人大声地吆喝着。“我一个姑娘家,是移民并村才来投靠亲戚的,我招什么供?”呕出辣椒水后,她慢慢缓过气来,一字一句地答道。“你还嘴硬,前些天还说要调你去军服厂,有没有这回事?还说不知道,赶快招供吧!”刑讯室窗外传来不敢露面的叛徒声音。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了严守党和红军的秘密,吴清玉坚定地说。

  嗜血成性的敌人气疯了,用步枪探条狠狠地抽打吴清玉,她的皮肤瞬间渗出了道道血痕。钻心的疼痛让吴清玉失去了知觉,敌人依然没能从她口中得到口供。

  当天深夜,红军游击队进行了营救吴清玉行动,在接近炮楼时因枪不慎走火,被敌人发觉。敌人凭借坚固的炮楼和猛烈的火力扫射封锁,使红军游击队营救行动失败。

  几天后,地下党组织委托吴清玉家住白区的亲戚出面,花一大笔钱保释她,敌人见百般刑讯也难从吴清玉嘴里撬出一句话来,估计她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且见钱眼开,悻悻地放她出牢。

  1936年10月间,她的未婚夫余清化在一次行动中不幸被捕,于深夜在同牢关押的人帮助下,伺机逃脱了出来,与隐蔽在他家养伤的吴清玉刚见面,在后头追捕的敌兵已赶来,他凭着村里路熟,三拐二拐不见踪影。捉拿余清化的敌兵在带走他父亲交差时,发现了吴清玉,“你这个女共匪,保释后倒做起共匪婆了,一并带走。”吴清玉又一次被敌人逮捕了。隔天,恼羞成怒的敌人把曾出面保释吴清玉的亲戚也关进牢房。

  敌人再次毒打吴清玉,派民团把她押到象牙庄及崎溪、盘龙一带游村示众,以恐吓老百姓。“快来看吧,这是当共匪婆的下场。”敌人沿途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寒风阵阵,不时吹得吴清玉身上褴褛衣服的布片乱舞。敌人肆意的羞辱,依然没能让吴清玉屈服。

游村后,敌兵把她关进象牙庄民团设的牢房。

“你才这般年纪就当共匪,还想当共匪婆,余清化那小子捉到了,一枪崩了他,让你嫁不成。”

“可惜长得这么美,还是嫁给吴保长吧,有钱又有势!”

敌人不怀好意地接连发问。

“吴保长既然那么好,你们干脆把女儿嫁给他,我可没那个福分!”吴清玉反唇讥讽道。

“看来你是铁定心当共匪啦?说!招不招,共产党、红军在哪里!”

吴清玉斩钉截铁地回答:“共产党、红军在哪里,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总有一天有人会为我报仇,向你们这群禽兽算帐!”

敌人残忍的折磨也未能让吴清玉吐露任何关于共产党的秘密,敌人的企图依然落了空。

地下党组织又一次让“白皮红心”的保长出面,由余清化家四处筹措24块银元并变卖家中仅有的一头耕牛,凑足了钱保释她与余清化的父亲。民团头目钱到手后,答应释放,但指定吴清玉只能住在象牙庄附近的崎溪村,不得随意到别村走动。

吴清玉被敌人软禁在崎溪村,住哥哥家里。哥哥一家是在敌人搞移民并村时,两手空空地被强行迁来,日子过得很苦,住的房子、种的地和吃的粮食,都是向别人租和借贷的,三餐连咸菜也没有,家中仅有一小撮油炒过的盐,是吴清玉疗伤的营养专利品。吴清玉实在不忍拖累让哥哥一家生活苦上加苦,一个多月后,在“白皮红心”的保长出面斡旋下,到了后埔村未婚夫家,生活和治伤的条件才有所改善。

1937年2月间,余清化请假潜回家中看望身患重伤的未婚妻,其父母极力劝他们尽早把婚事办了。成亲当天下午,吴清玉的姐姐气喘吁吁赶到后埔村,带来了傍晚民团准备捉拿余清化与吴清玉的消息,这对新婚夫妇只好含泪向家人告别,匆匆忙忙向龙岭深山密林中走去。稍后赶来的民团扑了个空。

当晚霞抹红龙岭山峰的时候,在流水潺潺的山涧边,他们在群石盘错处找到了挡风的栖身地,铺上略带泥土芬芳的茅草,作为新婚的洞房。这对历尽坎坷和磨难的恋人、战友,各自身上的累累伤痕,无言地代替了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龙岭大山在默默地为英雄儿女证婚与祝福,叮咚的泉水声和着啾啾的松涛声,不息地为新婚夫妇弹奏着轻快、欢乐的旋律。

  几天后,吴清玉依依不舍地送新郎返队,只身到了龙岭村。她知道,反动民团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夫家也是归不得。其时龙岭村仍荒无人烟,残墙颓壁淹没在杂草丛生中,只有烧焦的屋梁、檩条依然不屈地刺向天空。她找了间未完全烧塌的破房子悄悄住下,靠着挖野菜和拾陈年稻荏长出的稻穗,碾碎了和着煮吃过日子,终于与地下党组织和红军游击队接上关系,又投入革命武装活动中,一直坚持到人民取得完全胜利的那天。

【漳州红色故事】女游击队员吴清玉

来源:《漳浦红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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