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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故乡的榆钱

 颍河东流 2023-03-10 发布于上海

                       故乡的榆钱

                             文:晨风


     又是一年春来到,迎来一季草木青,触景生情,此刻,我的记忆又飞回故乡。


    那长长的河堤上长满青草,河堤的杨柳已经抽出新芽,那满树的梨花、桃花也会展开笑颜,那枝头的鸟儿依然欢歌笑语, 但最令我怀念的还是家乡的榆钱。


    高大的榆钱树,位于村子东头,以小河为邻。每到春季来临,它不像别的树木那样争春,而以自己独特的姿态抽枝发芽,用一冬储备的力量,从根的底部慢慢输送养份给树身,这不急不躁的生长,恰如它独特的形象立于人们心中。


   雨水过后,榆钱才开始抽出嫩芽,而后冒出一嘟噜一嘟噜白色小花,似硬币的小花一簇一簇挨挨挤挤蔓延在树枝,远远望去似白雪盖住枝头,成了村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长出的榆钱,要抓住时机去采摘,不然过不几日,榆钱就老了,老掉的榆钱被风一吹,就飘飘洒洒落满小河,给河里的鱼儿送去了春天的美食,我们坐在临河的桥上,赏落花,看鱼儿嬉戏,再吃着清晨奶奶蒸的榆钱,那种感觉真是千金不换。


   说到蒸榆钱,得先从摘榆钱说起,一嘟噜一嘟噜榆钱挂满枝头时,奶奶就会叫上邻家的大娘,西院的婶婶,找出长竹竿,竹竿一头捆上镰刀,挎着竹篮,带着大部队出发,何以称为部队,因为奶奶身后尾随着一大帮孩子,大家乐呵呵随奶奶去摘榆钱。


   来到小河边,我们放下竹篮,开始摘榆钱。婶婶举起长竹竿,瞅准那一嘟噜一嘟噜榆钱,用力一拉竹竿,榆钱在镰刀拉动下飘落下来,有的落在草垛上,有的落在小河里,好不容易有一串落在地上,看那个孩子眼疾手快,大家挣强着去捡拾,头被碰在一起,有甚者还可能被撞倒,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尘,依然争抢那一串串榆钱。


   大约半小时功夫,小孩干活的兴致散尽,大人们还不辞劳苦,依然举着竹竿,仰头瞅榆钱,摘榆钱。这时,奶奶会喊起来:“你们都回来捡榆钱!”无论她怎么喊,大家四散开来,不再聚拢,河边有捉鱼的二丫,路边有做柳笛的强子,还有做泥塑的大刚与小军,竹篮旁只有一个听话的娟子在帮奶奶拾榆钱,我们边玩边对娟子说:“好好干活,明早蒸榆钱,让你吃一点。”


   夕阳西下,我们玩累了,摘榆钱的大娘与婶婶更是疲劳,大娘说:“我脖子都仰得酸酸的,明天蒸榆钱,不让你们几个吃。” 奶奶又喊:“都收拾工具回家了,明天早起吃榆钱,晚起的都没份。”


   次日清晨,我们睁开眼就闻到一股淡淡清香,这香味里带着丝丝甜意,我们爬起来就去厨房端碗,奶奶伸手去抓碗,都洗手,不洗不让吃。榆钱的香味充斥着味蕾,看谁往脸盆处跑得快,小手蜻蜓一点水,就立马返回厨房。


   榆钱端上桌子,我们一家围在一起吃蒸菜,春风吹来,夹着花香夹着甜意,时令蔬菜,不但带给我们味蕾的享受,也给我们带精神上的富有。


   走出家乡已几年,每忆老家是花开,今日的光阴里,依然走不出故乡的榆钱。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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