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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大明野史《金瓶梅》——西门庆在试胡僧药,蝴蝶巷在唱《山坡羊》

 江南二小姐 2023-03-14 发布于四川

    话说玳安和老冯谈话间,不想琴童走到卧房窗子底下,悄悄听觑。西门庆用南烧酒内服了一粒胡僧药,王六儿这才明白为什么家里有酒还让小厮去买烧酒。西门庆又戴上啥银托子,硫磺圈子,还外用了一厘半儿胡僧给的粉红药膏子,和妇人试验,果然取得性行为艺术体验的重大突破,主要是男方体验简直不要太爽。西门庆对全力配合的王六儿说,等你们家老韩回来,我又安排他和来保、崔本去扬州支盐出来发卖,卖盐变现后又让他往湖州捣弄丝绸。此时,王六儿说出了一个姘头最高职业水准的话:“好达达,随你交他那里,只顾去,留着王八在家里做甚么?”因问:“这铺却交谁管?”西门庆说那就交贲四罢。

    玳安从后边来,见琴童偷听,便上前拍了一下说:“平白听他怎的?趁他正未起来,咱每去来。”琴童跟出来,玳安说后边蝴蝶巷鲁长腿屋里新来了两个叫金儿和赛儿的十六七岁好丫头,交小伴当在这里看着,咱去混一回子。

    话说玳安来到鲁长腿家敲门半日才开,原来王八正和虔婆鲁长腿,在灯下称银子。见两个凶神也般撞进来,连忙把灯吹了。王八认的玳安是提刑所西门老爹家大管家,便让座。玳安说让两个姐儿出来唱个曲儿听。王八说管家你来迟了一步,都有人了。玳安不由分说,两步就扫进里面。只见黑洞洞的,灯也不点。只见两个戴白毡帽的酒太公,一个炕上睡下,那一个才脱裹脚。便问道:“是什么人进屋里来了?”玳安道:“我艹你娘的眼。”便一拳过去,两个嫖客赶紧抱头鼠窜。玳安叫掌灯来,骂道:“贼野乡流民他倒问我是那里人!刚才把毛搞净了的才好平白放了他去了!好不拿到衙门去,且教他且试试夹棍着!”

    鲁长腿向前掌上灯,拜了又拜。金儿、赛儿也出来道:“今日不知叔叔来……”玳安搂着赛儿,琴童搂着金儿。玳安拿汗巾儿换了赛儿的红纱香袋儿。先是金儿取过琵琶,一首《山坡羊》献给玳安大管家:“烟花寨,委实的难过。白不得清凉倒坐,逐日家迎宾待客。一家儿吃穿,全靠奴身一个。到晚来印子钱逼的是我。老虔婆,他不管我死活。站在门前到那更深儿夜晚,到晚来有那个问声我饱饿?烟花寨再往上五载三年来,奴活命的少来死命的多,不由人眼泪如梭!有英树上开花,那是我收圆结果。”金儿唱毕,赛儿又斟一杯酒,递与玳安儿,接过琵琶来,唱道:“进房来,四下观看……物在人留,不知我人儿在那厢?”

    正唱在热闹处,忽见小伴当来叫,二人连忙起身。玳安对赛儿说改日再来看你,然后回到王六儿家。西门庆才起来,与王六儿亲热惜别。

    却表潘金莲同众人在月娘房内,听薛姑子两个小徒弟唱佛曲儿,到起更时分回房。想起头里月娘骂玳安说两样话,不知弄什么鬼。因向床上摸淫器包没摸到。问春梅后,料定是拿到院里去了,要等西门庆回来盘问他。不想西门庆回来,见夜深了,就让琴童打着灯笼送他进李瓶儿房里去了。

    琴童把灯笼交与小玉,月娘和众人都在,问他:“你爹来了?”琴童回说往六娘房里去了。月娘道:“你看是有个槽道的!这里人等着,就不进来了。”李瓶儿慌的回房撺掇西门庆进后边来。李娇儿递了酒,月娘问道:“你今日独自一个,在那边房子里坐到这早晚?”西门庆道:“我和应二哥吃酒。”不待月娘再聒噪,西门庆已提起脚回到李瓶儿房里。李瓶儿只道他不回来了,和官哥儿床上已睡下了。被胡僧药把住了的西门庆,与王六儿激战了大半日,也未走身,一心要和李瓶儿续写传奇。李瓶儿说她身上才来两日,不干净。西门庆说让她洗洗,李瓶儿说洗了也腌臜晦气,莫让一个老婆的月经,玷污在男子汉身上。终究,李瓶儿经不住西门庆磨缠,只有背水一战。其间,“可霎作怪”,官哥儿醒了三次,直到让迎春抱到奶子房里。然而李瓶儿这晚并没从“医奴的药”中得到快乐,西门庆药效加持的生猛让行经期间的李瓶儿招架不住,连声叫疼,西门庆方停下来,呷一口冷茶,方畅美一泄如注。从此更加“挥精如土”。

    且说潘金莲的小本本上,又给李瓶儿划了一万个大大的×。

    月娘和薛姑子、王姑子,在上房宿睡。王姑子把整治的头男胞衣,并薛姑子的药,悄悄递与月娘。薛姑子教月娘:“拣个壬子日,用酒吃下去,晚夕与官人同床一次,就是胎气,不可教一人知道。”月娘各谢了两个姑子二两银子。

    小说这一回,主要讲了西门庆初试胡僧药。药效确实非同凡响。这投其所好的胡僧药简直就是来收西门庆命的。西门庆不顾李瓶儿行经期间,与她同房,不仅为李瓶儿落下妇科病埋下伏笔,也让李瓶儿更被潘金莲嫉恨。官哥儿的三次惊醒,似乎是想要唤醒和拯救与他血肉相连的母亲,而李瓶儿终究选择了迎合西门庆。积压已久的玳安先是羞辱恫吓了书童儿,又敲打了老冯,后又在鲁长脚的院子里耀武扬威。这也为玳安今后继承西门庆的“衣钵”埋下伏笔。

    给西门庆送壮阳药的胡僧刚去,给月娘送坐胎药的姑子又来了,西门庆家里官来客去,僧来尼往,暴发兴旺背后,处处已是暗流涌动。胡僧药已经让人惊悚万分了,而胞衣药的玄机更让人细思甚恐。药引果真是“头男胞衣”,还是薛姑子带来的小徒弟“妙凤、妙趣”的“袍衣”之下可能的男儿身?书童儿装扮起来都可以假乱真,何况薛姑子既有犯案前科,也“一向专在大户人家走动”?

    语言粗鲁的月娘一直有性压抑,小说快收尾时,她曾在梦中和云离守媾合,其实她对陈经济、来旺儿、玳安等也隐约有过潜意识的性寄托,在用酒服药后,亦真亦幻间和假姑子交合坐胎不是没有可能。哪有那么灵验确保一次就成的壬子日?何况后文里潘金莲说胡僧药让她感到“子宫冷森森的”,加上西门庆常用硫磺圈,尤其是月娘壬子日与西门庆同房时,身上月经还未尽净呢……想想《甄嬛传》里的四大爷雍正临死时的那个恨!

    小说行文刚至一半,恰如分水岭。最淫荡的西门庆遇上了最生猛的胡僧药,真的是天要欲其亡,必先令其狂。试想一个地痞流氓,混到西门庆这个份上,确实很难不飘。西门庆志得意满,位子、房子、车子、儿子都有了,还不得纵欲放飞享乐?月娘翘首以盼的头男胞衣符药终于随着薛爷的大驾莅临而到货了,所以她对西门庆的行踪就格外敏感在意。这个府邸男女主人都在跑龙套的李娇儿上寿之日,通过违背天道的方式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药”。可是这世间,真的就能让食物链顶端的人为所欲为吗?西门庆给寺庙布施再多金银,吴月娘听再多佛经,都无法救赎他们的罪孽,洗净他们贪得无厌的灵魂。

    在蝴蝶巷低档妓院沦落风尘的穷苦人家的女儿金儿、赛儿弹唱的那首血泪控诉的《山坡羊》,才是大明王朝末日魑魅魍魉蓬勃的世道里的救世真经。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笔者常常遥想兰陵笑笑生当年是何其呕心沥血著作此书的,他是目睹了王朝怎样的兴衰治乱,才放下个人荣辱,闭门躺平煮字《金瓶梅》呀!金儿、赛儿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面对的是多么让人绝望的时代!聪慧而胆怯的官哥儿生于那样恶劣的家庭,又是多么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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