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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丨“也许你也想问爱情究竟是什么?”

 解语渊 2023-03-14 发布于福建
亲爱的朋友:
生活一切都好吗?
见字如面。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以往我总是絮絮叨叨说很多,也许你早已经听烦了,又或你只是被标题所吸引:好奇我讲的究竟是什么、会怎么讲、又如何去讲的、最终又是如何结尾的。
曾经我也一次次点开那些标题,翻看起对方写的文章来。往往,没看到最后我就退出来了。不是缺乏耐心,也并非真的对方说的不好,更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可能就是一些论点、逻辑、结构、叙事方法、表达方式、措辞造句、标点符号等等,都是一些小问题。
我是何其苛刻和挑剔的一个人啊!竟对文章提出这等要求——要求其完美地击中内心,一次又一次,且每次都能被击中,还每次都能从中有所收获。
有时候,我会疑惑:「真的存在这样的书吗?又或文章?」答案是:「幸好没有这样的书和文章。」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很古老的句子了。曾经我对此深信不疑,然后也确实这样去做。《素书》、《道德经》、《伊索寓言》、《长短经》、《孙子兵法》、《易经》、《资治通鉴》、《传习录》……很多书我都这样去读,一遍又一遍翻开又合上。读不懂的就先不管它,懂了的就继续读下去。
到现在,我也说不上来:「我究竟是读懂了哪些又没懂哪些、怎么懂的?凭什么就认定自己懂了呢?」
换作以前,我会纠结:我认为有必要懂、应该懂,所以得学也想学。可偏偏又学不会怎么办呢?学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运用怎么办呢?运用却又结果不尽人意怎么办呢?结果不尽人意可还是想懂怎么办……
于是,我就会想:「会不会是我的问题?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我没做什么或我还有什么没做吗?该怎么办好呢?」
我不懂,我理解不了:「那些书都是人写的,那些字也个个都认识,怎么组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懂什么了?我哪里不懂了?我又为什么要懂呢?」
带着问题去找答案,确实有效。就像你手拿着锤子,到处敲,总是会有意外的惊喜。当然也可能有的是惊吓。
惊喜在于:这样的问题并非我一人所独有,于是我便有了参考;惊吓在于:明明是相同的问题,在不同人看来,却又如此不同。不同的重点关注和其深刻的洞察,更是清晰地让我意识到自身的无知与浅薄。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兴许好坏早已不在其中,更多的不过是一种认识和重新认识——最起码我知道还可以这样去思考。同样,也有茫然无措的时候:不是没有答案,而是这个答案并非如我所愿——于是,我进入了思想更深处。把自己引入深处。
我迷失了——无论是面对已有的答案,又或思考我未曾思考过的问题,以及重新思考问题与答案之间的关系——我有点越来越不确定了——「从来如此,便对吗?」「他人的作答能为我指引人生吗?」「那些未曾找到答案的问题,真的没人作答还是我没找到的原因呢?」「还有必要继续找下去吗?」……——答案是:是的。
所以,我真的迷失了吗?——「不,我只是更接近自己的内心了!」
因为不管什么答案,它都可以作为参考,关键在于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你认可的,它接近你的内心;你不认可的,它同样告诉你内心所抗拒的东西,远离这些便也就愈加接近你的内心——但是,归根结底,「它们都不是你内心真正的东西。」
我是如何发现这一点的呢?——爱情。
爱情,落在一个即将三十岁的男人身上。说真的,我也说不上来,这究竟算不算是件幸事又或不幸?
我读柏拉图,《理想国》,乌托邦,希望,理想国度,绝对理性。我也读乔治·奥威尔,反乌托邦,极权,黑暗现实,盲目崇拜。两个人,两部作品,像画了两个大圈,以彼此思想的延伸,通过文字确定其边界。我时常想起两部作品和那看不见的圈。我在想,在这之中生活的人,他们会如何拥抱自己所处的时代、文明、社会?
爱情,说到底,是否也一样呢?——「各自以自身画圆,圆与圆交汇处再次形成一个小圆,那个小圆是彼此共同的部分,在小圆之外是彼此不被对方所知的残缺的圆。」
有人只看见彼此共同的部分,所以,他视爱情为自己的大部分,可惜却并不能够真正做到这一步;有人盯着彼此共同的部分之外的部分,生怕把自己给丢了。殊不知,即使看一眼共同的部分,并不会丢了自己,反而更加圆满。还有人则既能看见共同的部分,也能看见之外的部分。时不时朝对方靠近一点,两个圆最终叠交在一起。那是爱吧?满满的爱。
任何两个圆都可以做到圆满的状态,不过大圆和小圆的区别罢了,不过是把爱情当礼物还是当生命的全部的区别而已。
人从一生下来就是自成方圆的:「外为方,则内心圆满;外为圆,则内心自守;方与方不同,圆与圆不同,故而有了种种差别。摩擦、矛盾、冲突,随着时空位置偏移,或融合,也可能分离。」
我们与他人,或与他人的关系,本是如此。远不止爱情。
这是人的本来啊。说到底,爱情有什么特殊吗?范围早已既定,无论是俗成,又或自我,又或不断被打磨。不过,后来有人觉得打磨后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有人则能看见被打磨的过程故而继续甘愿或不情愿地接受或对抗。再后来,我们以相爱的人互为镜像,互为倒影。
「殊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彼此相看两不厌也罢,都是虚妄的。」
在即将三十岁的年纪才认识到这种虚妄,说不上来,究竟是残酷还是幸运呢?
毕竟,人生可不止三十,我们也并非以爱作为终点,恰恰相反,爱是一切的开始。太早或太迟,谁知道幸运与否呢?
生命的深度和广度原本就各不相同,去衡量它,却又过度看重或完全忽略它,本身就是徒劳。没有对下一步的确定,就像没有目标的前进,又像用错量器所得出的数据,自然是徒劳的。
所以,何必计较呢?
可你看,多少人拿着各自以为可以作为标准的量器,不停比划着,一面看着数据,一面比对着什么,好像这些数据能凭空创造出幸福?多荒诞呢!
活生生的人近在咫尺,可眼睛和头脑里却全然不是眼前人;自以为客观和成熟,却忽略自己可身处其中呢!谈何客观呢?你是这样,对方若也这样,继而你把对方的反应视为对方的真实,而别人呢?是否也以同样的视角看你呢?
还远不止如此,因为即使这样也并非一定就不能幸福。通过时间和真诚,总有一天我们都需要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只要时间足够长久,我们终将发现和听见内心的真实声音。也许到那时,还有一次机会。可惜的是,这样的机会在更早之前,也就是第一次想见时,因各自的不真诚,很可能就此再也没有机会。
所以,做一个真诚的人好吗?
尽管真诚如此百利而无一害,且我们最终都需要真诚,然而,有多少人真有这个勇气呢?面对既得利益、自我认知所带来的偏差和可能紧随而来的损失,依旧如此真诚而彻底地投入生活、真诚地面对自己,这样真实的自己究竟有多少魅力可言呢?这是何其冒险的一件事儿啊!
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未敢坦露真实的自己,是否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呢?
于是,藏着掖着,逃避着、怯懦着且自卑着。你会看到,幸福的家庭、快乐的成年人、踏实而勇敢的,越来越少见。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呢?
还记得第一次恋爱时的场景,那种忐忑不安、激动、发自内心甜蜜,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患得患失。好像总是没办法做到自在、舒服和轻松,一次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被爱、有能力去爱,总是很容易想到很远,继而忧虑未来。而这些,我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
生理、安全、归属和爱、尊重、认知、审美、自我实现、超越……这些需要似乎合情合理,也都很好理解,而「马洛斯需要」则成了爱情罪魁祸首的「诅咒」。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无论是需要也好,或随便什么概念、观点和知识,又或科学,都行,那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名目」罢了。真正支撑它们的前提、条件和环境,随着个人认知苏醒,你就能意识到,这些不过是揭露了一种现象、规律和结论。本质而言不过是一种倾向性的揭露罢了。「事实上,哪一个大环境下就没有幸福的人了吗?」
说到底,那些也不过是人为创造,或认识,或发现,或认知到。人,才是最重要的啊!有了人,才有了人与人的关系,也才有了当下的文明和社会啊。至于其它的,只要是人为能够创造、能够被认知或被发现,又或被认知到,那它们就不应该成为阻碍才是啊!
就像我常说,读书也好,知识也好,以及大多数人能够获得的一切,得到或得不到,或失去,或正在经历的一切,既然人为可以创造,那么,最值得珍视的就应该且必然是人本身。
就像某本书里的观点,「人只要能把握住自己,便什么也不会失去。」
不仅个人得失,更是人与人亲密关系的根本啊。想想看,个人的需求放在历史的任何阶段,又或当下的阶段,我们之所以需要或不需要什么,真正为了自身、属于自身的有哪些呢?想想看,所谓本领,创始之初,若非为了谋生,或不能谋生,那些本领还能存活下来吗?再想想看,我们当下所拥有的一切,若无前人的贡献,我们的生活、思想、理论、知识……仅靠个人或某个团队,而忽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它们能够存在吗?
到了现在,为什么一个个似乎都被物化了呢?
作为人类的其中一员,如果连我们自身都无法正视自身的重要性,说到底,这是何等的悲哀和悲剧啊!可是,多少人就是这样——尤其是那些称之为理性的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好像精于算计、会计算,便能徒增出些什么来似的。殊不知,他所损失的要远比他所得到的多出太多了。简单说,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也决然不是绝对理性的人。至于那些所谓感性的人,从一时得失来看,是,好像被利用,被玩弄,被戏耍,但只要他们不这么认为,或压根不在乎,或某一天他们清醒过来时。想想生活中的那些悲剧:自认为聪明的人,多少人就是被聪明自误啊!
因为他们完全忽略,以人之聪明也好,智慧也罢,是并不能完全理解或解释人本身的。
比如,人们常常在某些节骨眼上很惊讶地说:「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说到底,「人的问题,永远是最大的问题,我们真那么明白的话,烦恼会少很多。」
就像假如人人都缺失感知,我们所谓的知识,我们所遭遇的种种,于我们而言又算什么呢?不会痛苦,不会悲喜,甚至压根就不会在意世间的万事万物。
所谓知识、文化、文明、社会,若非因为我们是人,若非因为我们能够感知,会被影响或能够影响他人,那这些又如何形成呢?
爱情,当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以人为本,仅靠那些所谓的理性或感性,偏偏人又是如此不够彻底,既非彻底理性也并非彻底感性。那么,这样的爱情又算什么呢?」
就像喜欢可以克制,憎恶可以容忍,种种的不适也都能忍受,然后美名其曰「伟大的爱情」。这样的伟大不是真的,且在爱情中完全不必要。不是说什么爱情中被冲昏了头脑,看不见或无法被感知到,而是即使被感知到,也不成为自身的问题,不影响彼此的情感。
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压根就是一种视角的选择,我们选择某种视角探看世界,于是,出现了种种矛盾,继而当我们进一步接受这种种矛盾时,世界又向我们敞开了一点。实质上是,我们探看世界的视角被打开了。
想想看,「所谓浪漫是什么?不正是首先信任人,继而拥抱人所带来的或突然理解某种不确定性吗?」
如果这一切都与己无关,与心爱之人无关,所谓浪漫如何成立呢?如果爱情的一切都与己无关,与心爱之人无关,所谓爱情又如何成立呢?
还有一个角度,也许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去理解爱情究竟是什么。想想「爱情」这个词,怎么理解呢?爱是情感的一部分,爱在前,情感作为范围,继而有了亲情、友情、师生情、同学情等等情感的归属性差别。就像「马洛斯需要」中的「归属和爱」,先归属还是先爱呢?如果都与你无关,也就是说不属于你,归属感缺失了,这种时候你还会去爱吗?当然,你可能会说,我就是因为爱,才有了这种种归属啊!似乎这么说也合情合理?但不妨试想一下,因为谁的爱呢?是谁的爱继而有了谁的归属呢?这爱是归属于你的,继而你才爱啊。
「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吗?如果有,那只是你忽略了自身罢了。」
王尔德说:「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很多人曾引用过这句话,然而绝大部分人不过是为「浪漫」所倾迷,又或完全被「爱自己」所震撼,继而认可这个观点。可关于爱该如何理解,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它的前提从始至终都是本身,是认可自身,继而才有了爱,也才能爱自己。否则,跟虚假的爱情又有何异呢?」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说谎最糟糕的部分,就是你爱的人相信了你的谎言。」
这句话同样如此。你可能只看到了说谎的后果,继而觉得说谎是糟糕的。但是,仔细想想看,说谎的前提是你得先骗自己,然后用谎言掩饰真实的自己,继而你去测试你爱的人,就在你以为对方不会被骗时,对方却当真了。这似乎就在说,原来在对方心中你就是这样的人啊!结果偏偏你还接受不了,你无法自欺欺人。说到底是,你无法认可这样的归属性。
言归正传,爱情究竟是什么呢?人没有那么多变,所谓善变也很有可能就像说谎一样。真正的实质是:「我们的『归属性和爱』确定了爱情观和爱情。」
也就是说,你认可它是爱情,它才是;若你不认可,它是什么也不过是徒有其形罢了。
所以,「要认识爱情,它首先要认识人、认识人的属性,继而认识人的情感,再从人的情感中去认可爱情,最后爱情才得以成立。」也就是说,它是一个整体的产物,由身体及思想到精神到灵魂的完整统一。至于那些把价值观强行安置在爱情中的人,那不过是卑微的、可怜的、物化的爱情罢了。
要知道,「真正与人息息相关的,最主要的,终究还是人本身啊。」若是本末倒置了,或你都不能够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那么,这样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又是何等的虚妄呢?
最后,又到了该告别的时候,真诚地祝福你:愿你幸福啊!
愿幸福!
谢丹儒
2022年5月28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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