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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桥春月—1-3

 snjsx002 2023-03-17 发布于福建

第 一 章

3

浩辉加入共青团也只是上学期的事。因为父亲的“问题”,迟了一年。在今年四月份时,他担心父亲的问题再次影响他的入团,曾有过几天的郁闷。在他看来,作为一个革命青年,加入少先队、共青团、共产党是政治上进心的必然表现。有时,他还把入团、入党与个人的前途命运联系在一起。但是,他又很清楚:不该把入团、入党看得过重。那时,他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对入团这件事,有上进心的人都会关心、期盼的。
对于个人的前途——幸福美好的前途,谁都是关心的、期望的。
为了真正在思想上入团,为了自己的前途更加幸福美好,首先应该加强学习,搞好眼前的工作。否则,就是入了团又有什么意思?就别说那个“幸福美好的前途”了。
我对入团、对将来的前途都要有正确的态度。这样,当走上社会生活时,才不至于束手无策,才不会给生活涂上暗淡的色彩。

——还好,总算如愿了。在“五四”青年节的晚上,浩辉与十多位同学一起在学校礼堂台上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时,他的眼眶充满了激动的泪水。此后,他更加合理地安排时间,做到功课、家务和重大集体活动三不误。他不但逐步从父亲问题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且,他在一些师生中原有的“少年老成”的印象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是的,浩辉的努力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广泛认同。在许多老师和同学看来,出身于那样一个家庭,浩辉的执着、沉稳和向上并不是同龄人中谁都能做到的。当然,正如许多人被人当面或背后“说三道四”一样,浩辉也被有的同学曲解或误解。与讨论他的入团问题相似,在确定“第三团支部”委员的过程中,有的人就对浩辉有些“微词”。只是:上次是说他父亲的问题,而这次则说他过于沉稳,性格偏于内向,担心不能团结更多的同学。但无论是在周六的团员大会上,还是在校团总支会议上,浩辉还是以绝对多数通过成为“第三团支部”的宣传与教育委员。对此,浩辉是有一番感触的。在心理上,他觉得有一种欣慰。因为,理解和帮助他的同学毕竟占多数。在欣慰之后,他还有几分明白。其中之一便是:尽管有的同学和老师的担心过分了,但从“政治”的角度说,在自己的个性内涵中,确实有些不利自己发展的因素。可是,这些因素到底是什么,浩辉却不敢肯定。不过,他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骄傲。说起来,这种观念并不是浩辉最近才有的。

在浩辉第三本日记的扉页,端正地抄写着这样一段话:

心使人步,傲使人落后”。成只能去,不能在,更不能将来。我要像登山一,把脚印留在后面,永峰前革命行到底!

临近国庆节的星期日晚上,第三团支部举办了第一次团课活动。浩辉在自己主讲的《中学生为什么要参加共青团》中引用了上面那段话。浩辉还在举例之后联系自己的思想实际,带着警告自己同时又劝勉同学的口气说:“是啊,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自己的'登山’才开始呢!”

“浩辉。”当团课活动结束后,浩辉把物理科的作业交到物理教研组后走到外操场与街道的路口时,对面人行道梧桐树下的温若春叫住了他。浩辉看是温若春,便走过街去问道:“你在等谁吗?”

“没有。”不太明亮的路灯下,温若春一边手扶着褪了色的军用挎包的背带,一边手摆弄着挎包盖的一个角:“要说,就等你。”

“那走吧,我们可以同一段路。”浩辉说。

温若春应着“好”后,就与浩辉沿着工商所的街边走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俩左右相距一米多,温若春还落着浩辉一步多。没走几步,温若春看着稍前的浩辉说:“你讲得真好!”

“是指今天晚上的团课?”浩辉问道。

“是的。”温若春说:“可惜时间太短了,才一个小时。如果能够长些,就更好了。”

“怎么了?不够长?”浩辉这时也侧过脸略往后看了看温若春。

“如果时间长些,就可以把一些问题说得更透彻。”这时温若春已经差不多跟上了浩辉,但还是保持着左右距离。

“时间是一方面,可我的水平也就到这程度了。”

“讲课有个时间问题,准备讲稿也有个时间问题。”

“说的也是。今天上午我还去山上砍柴了呢。”到了北街与南街的岔路口,浩辉停下看着温若春说道:“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谢什么呀,我还要你多帮助呢!”

“我能帮你什么呢?”

“我插班近三个星期了,在学习上很吃力。今后,麻烦你的地方会很多。”温若春以探询的口吻说:“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的。”虽然光线有些暗,可浩辉还是见到温若春那有些期盼的目光,随之脱口而出:“不会介意的。”

“在政治上你也得帮助我。我想过一段时间向团支部提出入团申请。”

“那好啊。其实,说不上帮不帮,我们互相帮助吧!”

“那就太好了。”温若春说:“先回家吧,明天见!”

浩辉看见街道上没什么行人,便问道:“要送你一下吗?”

“送倒是不用。”温若春说,然后是莞妩一笑:“如果可以,我们一起走走。行吗?

浩辉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立马作出了回答:“这时还不到九点,可以的呀!往哪边走呢,东街,还是南街?”

“都没关系。”温若春说。

“那就南街,顺便送送你。”浩辉说着就折向南街。

“你怎么知道还没九点呀?”温若春也跟了上去。

“广播告诉我。这会不是还有广播么?九点整才停播。”浩辉说。

温若春侧耳听了听,果然,不远处路边的喇叭还在播送着“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的歌曲。她看了看浩辉,说:“你还蛮会观察生活的嘛!”

“学着吧。有时倒还有用。”浩辉对温若春一笑。

“说明你在生活中是比较细心的。”温若春说:“还懂得礼貌。”

“懂得礼貌?”浩辉这时却有些懵了。

“是呀。你不记得啦?”温若春笑了笑,接着说:“那还是去年的春节前吧,有一个晚上我去陶阿姨家时,遇见过你呢。你很有礼貌地让我先进屋,还向我点点头咧!”

“哇——”浩辉猛然停下脚步,看着温若春说:“还真是你呀!”

“怎么,你记起来啦?”温若春也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看着浩辉。

“不是记起来。”浩辉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去:“在你上学的第一天我就想到了。但不敢肯定,也没跟别人说。要是记错了,那多不好意思呀!”

“不单是我说你有礼貌。”温若春也转身往前走:“那天你走后,陶老师、田老师说起你的事,还说你很懂事、很有礼貌。”

“是么?那是两位老师对我的关心。”浩辉说。

“也许是巧合。两位老师走的前两天晚上,我还看见你了。”温若春说:“不过,看见的是你的背影。”

“怎么是背影呢?”浩辉不明白。

“你在两位老师房间时,我也在楼上田珍姐妹的房间玩。是田珍告诉我楼下来的是你。”温若春看了一眼浩辉,接着说:“正像刚才说的,也许是巧合。后来,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离开他们房间的。只是,我从楼上下来,迟了一些,而你却早我走出大门。当我正要向左拐时,往右边的巷道看了看,就看见你的背影了!”

“哦,原来是这样。”浩辉点着头。

“那天,我和田珍还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你和两位老师的谈话,知道你有了重新上学的机会。”温若春显得十分坦诚:“不知为什么,在知道你能够继续上学后,我心里是一阵轻松。”

“说明你有一副好心肠。”浩辉把讲义夹换了一边手,他本想说出听过她演唱《红灯记》选段的事,可没说,转而说了一句:“这么说来,我们在一年多前就认识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你了!”温若春说得有点儿骄傲。

到了小东街路口,浩辉说:“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温若春看了看浩辉,停下脚步:“说不用你送的,还是让你送到这儿。”

“没关系的。再见!”浩辉说。

“好,明天见!”温若春说着,便往小东街走去。

浩辉看着温若春甩着她的长辫子往幼儿园大门去后,便回头经立新巷往家走去。沿途,浩辉想着刚才与温若春的一席话,还想到了自己对她的应允是不是太随便了?“应当说,才三个星期多,自己已经与温若春相处得较好了。也许她也有同感,她才向自己提出'帮她’的要求。自己答应是没错的,毕竟是同学嘛!”浩辉在心里自语着。

其实,对温若春,浩辉有某种程度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恐怕不仅仅是曾听过她演唱的缘故”——最近,这样的想法不只一次在浩辉脑子里出现过。但到底是什么,自己却是模糊不清的。“也许真像今晚温若春说的一样:还真'不知为什么’吧。不过,无论如何,心里要有一条明确的标杆!”在日盛桥头的岭边坐了好一会后,浩辉对自己这样说。回到家,在才用上一个多月的电灯下,他在日记里写道:

革命者的理智,决不能为某些东西所代替。应鄙弃一切旧、丑、恶的思想观念,树立新、美、善的思想观念,要以坚强的革命理智,代替荒谬之想。

请待后续

,敬请指教;
202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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