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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人世间》有句台词：“别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哪怕是一块破抹布给盖住了，那金子都永世不得发光。”这话说得深刻，很有现实针对性。 我们常把发光的金子喻为有才华的人才，围绕人才能不能被发现重用流行两句话，一句“是金子未必会发光”，一句“是金子总会发光”。其实，金子本身是发不出光的，但金子有发光的元素。我们看到黄金的光，是阳光照到金子表面的折射。金子发出什么样强度的光亮，取决外界环境因素的影响。这在命途多舛的数学家陆家羲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陆家羲是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第九中学物理老师，他在极其艰难情况下解决了两大世界数学难题，可陆家羲这个现代的卞和，他抱着自己的璧玉无人赏识。他解决世界数学难题，可不能解决研究成果在国内发表的难题，以至于他从一本数学杂志上看到“寇克曼系列”数学难题被意大利数学家破解了，他嚎啕大哭，因为10年前他就已经破解这个难题，而论文却一次次被拒不能发表。显然，陆家羲这颗金子不能发光，是因为被盖上了厚厚的“破抹布”，其中有论资排辈的“破抹布”、有嫉贤妒能的“破抹布”、有“正统”与“非正统”体制的“破抹布”……形形色色的“破抹布”把陆家羲这颗璀璨的数学明珠盖得严严实实，想发光，难啊！陆家羲这样遭遇，韩愈早就揭示了原因：“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但“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当中的“总”字，说明金子本身具有发光的特质，发光是常态，不发光不正常。1981年9月，陆家羲将整理好的论文邮寄给美国的《组合论杂志》，很快就收到了编辑部的回信，加拿大著名数学家门德尔逊说：“这是20多年来组合设计中的重大成就之一。”为避免走“寇克曼问题”老路，陆家羲放弃版权以换取论文出版。此后，陆家羲几篇论文陆续得以发表，在西方数学界名声大噪，盖在陆家羲身上的“破抹布”在国外被揭开，而在国内他还是默默无闻。 1983年7月，中国首届组合数学学术讨论会在大连开幕，主办方邀请多伦多大学教授门德尔逊教授参会讲学，门德尔逊一头雾水：“请我去讲组合数学，你们中国不是有陆家羲博士吗？”这令大会组织者非常惊讶，经过一番查询才找到陆家羲，邀请他参加会议并发表演讲。站在学术演讲台上，当陆家羲宣布“斯坦纳系列”世界数学难题被他攻克，全场沸腾了，无数惜才如命的手簇拥着，都来揭盖在他身上的“破抹布”，他被追逐热点的媒体吹捧着，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学争相邀请他去任教。然而，此时的陆家羲却连参加学术会议的400元路费都凑不齐，也正是在这一年，陆家羲累倒了，他离开时仅仅48岁。 1987年3月，陆家羲妻子张淑琴代表陆家羲到北京参加国家自然科学奖颁奖大会，陆家羲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此后，社会各界力量纷纷来揭开盖在陆家羲身上的“破抹布”，中央级媒体竞相宣传陆家羲对科学作出的巨大贡献，内蒙古自治区和包头市广泛宣传陆家羲的拼搏精神，还将陆家羲的事迹搬上了银幕。盖在陆家羲这颗金子上面的“破抹布”终于被彻底揭开了，陆家羲的巨大贡献终于被国人广泛认可。 2020年10月，任正非在华为研发应届生招聘座谈会上讲：“陆家羲这样的人才有很多，我们要思考如何能在我们公司产生一点这样的人。有些人才有能力的潜伏期，可能短时间发挥不出作用来，我们要去观察他是不是有能力。”任正非为什么强调这个，值得我们深思。一方面我们要增强民族科学文化自信，不要等到外国学者认可我们才重视，避免陆家羲式的悲剧再次发生；另一方面，我们要建立健全发现人才和天才的培养、扶持、保护机制，揭开盖在金子上面的形形色色“破抹布”，揭开得越彻底越好，如果不揭开那块“破抹布”，金子永远发不了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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