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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我军最早的飞机，想必很多军迷对红四方面军“列宁号”飞机的故事并不陌生。这架于1930年3月16日迫降在鄂豫皖苏区的“柯塞”式O2U型双翼侦察机，由于飞行员龙文光的弃暗投明，成为自南昌起义我军成立以来所拥有的第一架飞机。该机还曾在黄安战役中对守军指挥部投下一枚迫击炮弹，成为我军航空兵发展史上的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事件。 2014年电视剧《铁血红安》中就有一集提到了列宁号轰炸黄安的桥段，与事实不同的是，片中是主角赵文卓趴在飞机上扔手雷，但实际上是龙文光在起落架上临时绑定了一枚迫击炮弹。而且不知道导演咋想的，战役结束后居然直接安排列宁坠毁、龙文光牺牲，让人有够无语。
《铁血红安》中令人无语的人肉外挂 但事实上，红四方面军还有一架命名为“马克斯号”的战斗轰炸机，虽然官方出版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一书中没有关于该机的任何记载，但从对岸于上世纪70年代编写的《国民革命军战史》一书的第二部《剿匪》中，却可以看到有关“马克斯号”的活动情况的部分记载。 据《国民革命军战史》记载：1932年8月15日，蒋军空军发现红四方面军空军飞机两架，分别在六安以西苏家埠、流波瞳一带上空作侦查飞行，驻蚌埠的蒋军航空第六大队立即升空拦截，将红军飞机驱逐。 那么如果蒋军方面记录确实属实，红四方面军的这第二架飞机究竟是怎么来的呢？虽然《红四方面军战史》中没有提到，但在红四方面军一些将帅的回忆录中却可查到，其中最详细的，是曾任红4军10师29团机枪连连长洪学智的一段回忆。
多看看回忆录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据《洪学智回忆录》记载，1932年3月，红四方面军集中主力部队，在陡拔河一带以逸待劳重创了蒋军第3军7师，俘敌总指挥、第7师代师长厉式鼎以下1.8万余人。战斗结束后，红29团又回到苏家埠据点外围继续围困蒋军，这时又有三架飞机飞来轰炸红军阵地，算是再次鼓励一下绝望的守军。 红29团集中所有轻重火力一起向敌机射击，由于飞得太低，其中的一家似乎被机枪子弹击中，随后在拉升向上飞的途中突然一头栽倒在附近的稻田里。飞机坠落过程中，飞行员紧急跳出机舱跳伞，但等他慢悠悠地落在地面时，还是被在地面上恭候多时的红军战士们五花大绑，交给保卫局的特殊人员照看。
供参考之用的蒋军战史 红四方面军航空局局长龙文光和政委钱钧也亲自赶到现场，见飞机落在稻田淤泥里，损坏状况还行，便组织民工连夜将飞机机身拆卸成若干块零部件后转移。等第二天蒋军飞机搜寻时，才发现原地除了一个被砸出的大水坑外，整架飞机已不知去向。这架飞机被运到鄂东北红安七里坪机场后重新组装，洪学智才了解到，这是一架战斗轰炸机，原本飞机上就装备有一架飞机专用机枪，此外机腹下面还可携带轰炸用的航空炸弹。 除了洪学智记得这架飞机，时任红4军10师师长的王宏坤（1955年上将）在其回忆录中也提到过：攻占苏家埠的第二天，安徽军阀陈调元派来飞机到苏家埠上空空投补给物品，结果在飞到苏家埠、韩摆渡地区时遭我军对空扫射，一架敌机当场栽下来，成为我军这次战役胜利后的额外收获。这里与洪学智的回忆略微不同的是，王宏坤记得是解放苏家埠后缴获的飞机，洪学智则说是在解放苏家埠的前几天缴获的。
空中飞行的道格拉斯式轻轰炸机 据有关资料记载，1932年10月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失败后，红四方面军主力越过平汉铁路向西转移。无法随部队转移的列宁号飞机，在独立第八师师长曾作乌的主持下，被拆分成若干块零部件，然后由少数可靠群众掩埋在大别山中的某处秘密地点。1951年9月，原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声重返大别山时，当年埋飞机的老乡们又把列宁号机身挖了出来。由于该机残骸最后居然遗失，目前留下的就只有机身侧面刷着“列宁号”三个字的一张老旧照片。 那么“马克斯号”后来又去了哪里呢？据《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资料（附卷）》中收录的《鄂豫皖三省“剿匪”军事经过报告书》一文记载：19932年9月9日，红四方面军主力分由二道河、八里畈等处渡河撤离后，蒋军第3、10、89师等部先后进入原皖西北苏区首府新集县城，俘获了停在新集小飞机场上的列宁、马克斯号两架飞机，及其他大量军用物品。 当然我们知道“列宁号”实际上是被老乡们埋起来了，《报告书》中显然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据《国民革命军战史》中记载，蒋军攻占新集时，将列宁、马克斯号两架飞机焚毁。笔者认为，“马克斯号”实际应为红军撤退时自行焚毁，蒋军抵达后由于找不到“列宁号”，干脆直接上报已将两架飞机焚毁了事。
列宁号残骸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 最后，来解答一下三个最让人关心的问题：一，遭蒋军拦截时，是谁在驾驶“马克斯号”？二，这架神秘的战斗轰炸机究竟是什么型号？三，为什么我军战史中没有出现过关于这架飞机的记录？ 对于第一个问题，虽然龙文光遭蒋军逮捕并就义，航空局的保密资料也大都经其手被销毁，但考虑到当时整个红四方面军都没有学过开飞机的人才，笔者这里猜测驾驶“马克斯号”的应该就是那位被俘的飞行员。至于为何已无人知道此人的姓名，笔者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在红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苏区后又叛变投奔了蒋军，又或者是在撤退前被保卫局秘密处决。 对于第二个问题，考虑到洪学智将军在回忆录中称“马克斯号”为战斗轰炸机，笔者认为这应该是一架美制道格拉斯O-2MC型双翼侦察机，因为兼具射击和轰炸功能，而一般在文史资料中被称为道格拉斯式轻轰炸机。 该机是20年代末美军航空队装备的主要机型之一，后因性能落后交给国民警卫队使用，并趁机也推销给中国客户，MC即为专门出口中国的型号，蒋氏在1930-1938年间共向美国购买了82架，多次用于执行轰炸工农红军的作战任务，在抗战之初还参与了对日本帝国空军的战斗。 蒋军的道格拉斯O-2MC型侦察机 至于第三个问题……笔者这里也觉得不太好回答，考虑到《红四方面军战史》书稿成书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而《洪学智回忆录》出版于2002年……应该是编委会当时没有参考到相关资料吧，加上“马克斯号”的服役时间短，本身又属于红军中比较机密的武器，导致八十年代时已没有多少人对此事有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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