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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旧故麻袋 ∨ 当代年轻人的世界，除了卷还是卷，加班成为常态，企业无视劳动法，公开提倡加班，还抛出“996福报论”，在社会大环境影响下，不少“资本家”露出獠牙，把近乎变态的加班文化狠狠推到了员工面前。为了生存，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拿命换钱。更让人丧气的事实是，人们对此熟视无睹，任凭过度加班，无止境的酒桌应酬，越来越紧逼的效率摧残，直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满载负荷而被透支，直到生命微弱的灯光被严酷的KPI无情熄灭。企业压榨劳动力、签署阴阳合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打工人只能默默接受这样的事实，毫无反抗之力，因为你不上，有的是人排着队上。周遭的人也都会劝你，大环境如此，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就不错了，父母也会说能赚一点是一点。企业的无情、环境的纵容，最后迫使你不得不认下这个死理：要么忍，要么滚！国内的社畜剧，大多有着光鲜亮丽的背景，住的不是北京四合院，就是租着上海的高档公寓，真正北漂、沪漂的现状是一点没抓到，日常除了在公司插科打诨，就是和上司谈谈恋爱，不知道是真的不敢拍还是不让拍，或者是拍了不让播。现实主义题材，还得看隔壁邻居韩国，一部《寄生虫》刷新了韩国现实主义题材的扎心程度，而这次《下一个素熙》更是刺痛观众的神经。《下一个素熙》告诉我们，内卷的工作不是一句“坚持住”，就能忍下来的，容忍无尽的剥削制度，受伤害的最终还是你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素熙”，也需要警惕和避免变成“下一个素熙”。“素熙”是谁？一名临近毕业的职高生，毕业前她需要完成实习。班主任内推她一份大型通信公司岗位，还表示能进入大企业就业的素熙是“苦尽甘来”。事实上，真实工作与班主任描述的天差地别，“苦尽甘来”的岗位竟是坐在格子间里，忍受各种客户谩骂和指责的底层客服。作为高三的准毕业生，素熙还未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但来到这家企业，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素熙统统经历了一遍。首先是来自客户的谩骂和性骚扰，根据公司规定，客服不能对客户发火，但还是高中生的素熙哪里受得了客户的谩骂，直接对骂客户“傻逼”。所作为职场小白，素熙收到的投诉不断，组长威胁说再这样下去，这份工作是干不长久的。为了工资，素熙只能忍气吞声，可结果是，拿到手的工资却只有合同上的一半不到，组长表示这是因为素熙的绩效不合格，所以拿不到绩效提成。即使是看起来各方面表现都不错的组长，在公司社长面前也只是个不会干事的蠢货，每天晨会都被社长骂的屁都不是。他还要安抚那些即将解约的客户，平息他们的怒火，以免造成解约，不可挽回。可他的怒火又该怎么平息，每日忍受那些客户的辱骂，终于，组长崩溃了，在公司楼下的车里自杀了。可发生这么大的事，公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第二天，新组长就来了，并让员工签下了保密协议书，告诫他们不要对去世组长的事情多嘴。组长的死刺激到了素熙，她一改往日作风，发奋工作，终于做到了绩效冠军，但等来的不是丰厚的绩效奖金，而是被扣下两个月的提成，新组长还诡辩到“就当在银行存了一笔钱”。但素熙没有放弃，还是想要讨回这笔被扣押的提成，结果新组长恼羞成怒，骂她“穷酸样”，被触碰底线的素熙毫不犹豫打了新组长，这一拳，是对自己所受委屈的释放，也是整部剧中素熙唯一的奋起反抗。之后，素熙被迫停职了，再然后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女警察吴宥真负责此案的调查，虽然经过法医鉴定，素熙死于自杀，但吴警官还是想查找素熙自杀的动机。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同素熙一样的处境，在咬定案子要追查下去时，上司勃然大怒，觉得她小题大做，吴警官虽然因为愤怒反驳了上司，可最终改变不了当下社会的现实，素熙注定会如同那个自杀的组长一样，不值一提，隐入尘烟。在吴警官的不懈追查下，将案件更加立体的铺开，每一环，都是素熙走上绝路的加害人。首先是父母。素熙不是没有求助过，她提出过离职，被母亲无视，也有过自残行为，但父母只会反复劝诫她“好好工作”。父亲不知道女儿说过什么，只知道她累死累活，起早贪黑，一个月只能拿到合同工资的一半。然后是公司。公司表示员工加班是自愿加班，他们没有逼迫，合法合规，而说到阴阳合同，公司表示如果她不满意可以辞职，所以和公司没关系，要怪也要怪学校，推荐有心理问题的学生。接着是学校。学校有着不成文规定，只要实习生被企业开除，就会被视为学校的耻辱，成为拉低学校就业率的罪魁祸首。这样的学生会被戴上红牌，安排他们扫厕所和垃圾厂，用这些方式羞辱她们，对其他学生以示警告。班主任辩解是为了让学生们都有工作，才不得不看企业脸色。就业率不达标，教育局就会削减学校资金，这就是现实。最后是教育局。说他们只能通过数据来管理，通过「就业率评估」拿教育资源提成的，不同区域的教育局竞争相当激烈。教育局的专员让吴警官适可而止，毕竟事情一环套一环，这是结构性问题，不是一两个人的死亡可以动摇的。素熙的死，每一环都有责任，但每一环都看似没有责任，是整个社会逼死了素熙哪样的吃苦的人。吃苦反而被看不起，救助反而被忽视，制度、业绩、比别人命强，以为毕业就能拥有光明未来的大学生们，何尝不是被工作卷到秃了头。电影呈现的现实是：学校需要数据、企业需要蝼蚁、机构需要政绩、合同不是庇护、法律可钻漏洞。每一个人都曾有过梦想，都幻想过长大成人的未来，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牢笼里，活成了行尸走肉，为了生活，更为了生存。如今的社会，每个人对苦难都缄默不语，社会鼓吹欣欣向荣，但事实上欣欣向荣的背后是什么，我们都看不到，也不可能看到，但我们可以在生活中感受到，越来越卷的工作、越来越严峻的就业市场、35岁危机、压破口袋的房贷车贷、日渐上涨的物价、只增不减的教育成本……为什么现在生育率低、结婚率低？根本原因除了年轻人的思想开化外，更大程度是因为养不起、结不起。你我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素熙，吴警官又何尝不是“素熙”呢？所以，活好当下，自私的，开心的，我们不需要什么“巅峰相见”、“光明未来”，我们只需要普通日常下能见到久违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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