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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去取一次报纸,被营长看中调到营部当通信员

 gudian386 2023-04-05 发布于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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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青春在军营之二:

我在营部班当通信员

文/邵强华

取一次报纸被营长看中调到营部

通信员就是部队的联络员,主要负责连、营首长到各班、排、连各种命令的上传下达、收集信息、分发报刊、信件和负责首长日常生活起居的人员!

1975年3月初,我们圆满完成了新兵集训任务,我被分配到了连部当通信员。

连部班一般情况下编制五人,俗称五大员:文书兼军械员(连部班长)、卫生员、通信员、司号员和理发员!我刚到连部班只有文书和理发员在位,卫生员去参加培训了,司号员复员了。

到连部班的工作职能很简单,因为我们连长刚转业,只有副指导员黄学成和副连长吕宝英。所以工作比较轻松,早上起来也不用出早操,早操时间半小时主要是整理连首长的房间,整理床铺、打开窗户通风、打扫卫生、打好洗脸水,准备好洗漱用品就行了,不过动作一定要快,正常情况下连队四个首长的房间都要在半小时的时间内整理完毕(当然这项工作连部班的都可以干,但以通信员为主),还包括自己的床铺等。

一般情况下部队操课后上午到营部拿回报纸、信件。下午也可以随部队训练!那时我刚到连部班,班长张浩东和理发员死活不让我到营部去取报纸,说你要去营部只要被营长或教导员看见就回不来了。当时我还没理解回不来是啥意思,就问咋回不来了,班长张浩东就说:像你这么标致精干的通信员,如果被营首长看见肯定会调你到营部的!

果不其然就被他言中了!也就到连部班一个月的样子,那天正好星期天文书和理发员都有事没去取报纸,眼看各连都取回了报纸和信件,就我们连没人来取,营部通信员一个电话过来:人家各连都取回了报纸,就你们三机连忙,报纸都顾不上取吗?

放下电话我就往营部走,其实营部离我们连队也就100米不到。原想着等文书或理发员回来了再取,可电话催了,只能去取了,出大门刚过了三炮连就到了营部操场,只见营长范春林拿着报纸在看,我一个新兵见了营长好害怕,也不敢向营长问好,就一溜烟跑到了营部,取上报纸信件返回营部操场也就七八分钟,一看营长还在看报纸,离营长还有六七步营长抬起头:“你是拉过连队的?”(操着四川口音,到今天我都能清楚的记忆)

“我三机连的。”

“你是干啥子的?”

“通信员!”

“哦!”就这么几句简单的对话。下午电话就到了连队,“把你们三机连通信员调营部来!'

指导员黄学成就来问我:你上午去营部了?班长张浩东就是一个劲地收拾我,说不让你去营部,咋还去?指导员黄学成扛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扛住,只好让我到营部当通信员!(就这件事昨天2023.2.6日我和营部通信班长陈忠海电话聊天时他还说:调你来营部当通信员,你们三机连还不放,营长几次电话才让你到营部班)。

当通信员的基本要素是勤快能干,眼里有活,到今天这个毛病我都没改。比如大家聚会坐了一桌子人,我就会自觉自愿地拿起水壶给大家添水。同样在连队当过文书的我们同年兵同乡战友海国新,官至副厅级也是非常主动的就干起来了。我跟他交流他说:在部队连部班干过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勤快,没架子。

我在营部班的工作对我来说真的是太轻松了,相比在农村的工作那就是享清福。福享多了就干不了重体力活了。七月初我们营部班帮青铜峡余桥村的老乡收麦子,割了一天麦子第二天居然浑身疼痛,特别是屁股和大腿两侧,好酸痛,感觉走路都不方便,好在第二天轮到我值班就没再干重体力的割麦子,不然战友们一定会笑话我。哈哈哈!

还有一天我们在院子里训练,我突然高烧四十度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站不稳身体摇晃了,班长陈忠海问:“邵强华你怎么了?”几个战友把我送回宿舍才觉得不舒服了!由于我几个月来认真工作,勤奋服务十位首长,(营首长超编:营长、四个副营长,教导员、四个副教导员)。营首长听到我病了几乎都来看我,就连营教导员(外号座山雕,形容外表特严肃、威严)都亲切的询问:“小邵怎么样了?”这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和嘉奖。

通信员《军事地形学》集训

六七月间我们通信班开始了集训,第一次完整地学习了一个通信员必须要掌握的基本知识《军事地形学》,学到了连队战士不能学到的东西,什么地形地貌、平原、丘陵、等高线、首曲线、坐标、平面直角坐标系、地图比例尺与现地的关系、按方位角行军等等。这个课由团通信股参谋来讲授的,参谋个子不高稍胖。课讲得非常不错,通俗易懂,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初学者更是耐心讲解,不厌其烦。

我重点说说按方位角行军。首先要判定方位,白天都不难,而夜间在野外难度就大了。对通信员来说,这项技能则必须熟练掌握。不仅如此,还要准确按方位角行进,找到目标或抵达目的地。

夜间在野外判定方位,最准确的方法就是找到北极星。月朗之夜先找到呈勺状的北斗七星,然后顺勺部外端两星连线向下延伸其间距五倍处,有颗明亮的星星就是北极星。它所指示的北方最精准,为“真北”;稍区别于“磁北”,也就是指北针所示北方;亦区别于“坐标北”,也称地图北。正对北极星,两臂各向侧方伸展,右手方向就是东方,左手方向就是西方,背后即南方。若阴天等无星夜,则可根据农村住房判断,我国北方农村房舍一般坐北朝南,门窗面南。还有,独立树木一般南侧枝叶繁茂,北侧稀疏;独立树树桩的年轮,南侧相对宽疏,北侧窄密。沟坎向阳侧野草繁壮,背阴侧稀瘦。冬季向阳侧冰雪易化。实践中还有许多行之有效的判定方法,咱们就简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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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青铜峡水利枢纽(俗称青铜峡大坝)我们就是在这里完成了《军事地形学》的课目

按方位角行进则是借助指北针,按指挥员标定的方位,步行掌握距离,找到目标。大家知道一周为360度,但军事上则称为6000密位。以正北为原点,正东1500密位、正南3000密位、正西4500密位。正北是0密位也可说是6000密位,指北针与此对应。

初练时,指挥员一般设3-4个点,两点距离短则千米左右,长的2公里以上,以后逐渐加码。我们训练两人一组,共同把握方向和掌握距离。每步75公分,一复步1.5米。行进中选好参照物最关键,如独立树、独立家屋、电线杆、坟头、灯光等等,凡是相对独立突出,夜幕下地平线可见的物体就行。照此,再稳妥些,多能成功。无参照物,只好选择近地明显的星星,由于距其是天文距离,容易走偏。训练中出错也是有的,千米以上距离偏出几百密位很平常,有时明明奔向东南,不知不觉奔向了西南,按距离应该到了,但没有目标一点影子。重新再来,出发点也不是轻易能找回的。

刚开始教员带着我们跑了两次,后面是两三个人一组跑了三次,最后才是放单飞,就是一个人单独跑!开始放单飞了就是考验我们对所学知识的掌握程度、胆量和能力了。这个课目我们几乎把以团部为中心方圆三十公里范围都跑遍了,从南到青铜峡团训练场二层台子、青铜峡大坝、火车站周边,以及师炮团附近!有一次教官为了煅练我们的胆量,白天把我们带到一块坟地,指着一个裸露着棺材板的坟墓说:今天晚上这个点就在这儿,晚上大家来取上纸条,看我写的啥东西就行!白天人多一起到坟地也没觉得怎么样,真到了晚上到达坟地后真是毛骨悚然,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自己走路的声音都好害怕。好在大家都背着枪,只能把枪端在手里,打开保险壮胆!因为能被选中到营部当通信员的都是比较机灵的战士。所以,即便是在这么恐怖的环境中也都能应对!

认真学习、刻苦训练才能取得好成绩,也就能赢得大家的认可。75年八月份团里要集训一批骨干,我有幸入选。这次集训选调的都是平时训练有素,有培养前途,来年能胜任班长、副班长的骨干。这次集训正值八月,天气非常热,真正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特别是单兵战术,没跑几步就是一身汗,再来一个匍匐前进,那就成泥人了!步兵的单兵战术动作是非常辛苦的,特别是作匍匐前进的动作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把胳膊肘磨烂,认真点的那更是血肉模糊。

那年和我一起上集训队的还有我们同年同乡战友吴俊才,他是七连的,一到部队学的就是步兵的动作,动作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你看他现在敬个军礼的动作标准成度就知当年的一切,他文化程度不高,但吃苦耐劳,有创劲,77年在作单兵战术时,刺刀穿过手背也没吭声,后来自然也就提干了,1986年还到三机连任连长,带领全连参加了中越自卫反击战。在集训队里他还是我的小教员,特别是刺杀训练,什么突刺、防左刺、防右刺等等,帮我提高木枪对刺的技能不少。因为我到部队后除了新兵班训练,一直没有正规的参加训练,更别说步兵技术了,而集训队全是步兵的技能!

1975年12月我们181团和184团各自归建后,我们团从青铜峡移防到了天水,从北到南分布在三个山沟里:分别是一营、三营、二营和团直机关。我们三营在一个叫崖湾村的山沟里。三机连在沟口,地势相对较为开阔,往沟里面走分别是:八连、营部、九连、七连和三炮连。营部在一个高台子上,营房都依山而建,记忆中营部有三栋房子,最西边的一栋是营首长的宿舍兼办公室,东边面向西的是炊事班、给养员和医助,中间一栋是营部班和总机值班室。搬到天水后由于部队驻扎较分散营值班室就增加了一个十门的交换机,用于部队上请下达。

我接到了团部最紧急的电话

最难以忘怀的是1976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那天我正好在总机房值班,9号早上六点半,好像刚起床,在整理床铺,电话交换机团部的牌子突然掉了下来,(老式交换机,那个来电话了有个牌子就掉下来,如果要接电话,就把耳机塞子插上接听)我敢紧戴上耳机接听:重要通知,……等等!接完电话我立马冲到营长和教导员宿舍,首长看完通知后也来到了值班室,向各连通知。这个时候我的反应是周总理咋还能逝世!

部队移防到天水后我们的报纸信件都要到北道区(现叫麦积区)的甘泉镇去取,路途大约十公里,往返二十公里,通信员取报纸也很辛苦,营首长就安排我们骑马去取报纸。但通信班的战士都不会骑马,我们就在营部门口的地里练习,练了两三天大家都会骑马了。

危险往往就是在学会了以后,那天我正在练习,骑得也快,在场地都跑了几圈了不知怎么突然一条电线不高不低正好把我的帽子给挂掉了,这可是个重大事故苗头,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驭手班长柳海治(陕北子洲人,73年兵)可是吓坏了,说啥也不让我再练习了,说要报告营首长,我一看如果向营首长报告我们通信班骑马取报纸的事就黄了,就和驭手班长商量不报告。其实这就是隐患。就在我们骑马取报纸不到两个月时间的三月初,那天,天下着小雨,就在我和驭手班长柳海治(已去世)取上报纸往回走的路上,快到团部的一个向左转弯处,由于下雨我们也心急怕往后雨会更大,我们往回赶的速度也有点太快,加之下雨路滑,驭手班长的马左前蹄打滑,马摔倒了,驭手班长左眉骨处摔了两寸多长的口子,这次事故后我们通信班骑马取报纸的事就再也没有了,只能徒步了!

没过几天,我们几个通信员分别返回了各自原来的连队当副班长。通信班长陈忠海到九连当代理排长,只可惜那两年提干名额非常少,也没能提起来。不过他参军前就是工人,复员后就又回原来的单位上班了!

我们通信班75年兵共8人,后来提干的有5人,分别是:李元生、刘建设、王虎生、邵强华和卫生员宁屯业!

感谢181团三营部通信班使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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