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除夕 谈谈那些年我们还剩下的传统习俗 —————————— 在彻头彻尾的将房子打扫一遍过后,熏香和忙碌是相互依附着的,屋里走来走去的身形乱了那冉冉而起的烟气,然后腾升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淡淡的香气。 以此为前提和背景,在大年三十儿的清晨,用力的搅和着那米白色的米糊糊,然后轻轻展开红纸金边黑字的对联和签签,在背面刷上一层糊,用两指小心地捏起来,再走向门口,然后认认真真地寻找角度,对齐门楣,就可以将对联贴起。 有意思的是,每每看着分门而立的对联,总要多念几遍多想几次,再研究一番平仄规律,叽叽喳喳地说这是上联,那是下联,边闹腾边笑着。那认真钻研的模样一年轮回也仅一次,想是也仅一次,脸上的一本正经和搞笑交错着,真真让人忍俊不禁,所以有些珍贵,也更加有趣一些。 看看日历,也十分清楚自己那想要操起毛笔写一对对联的想法是不能实践了,一想到来人会看见门口上歪七扭八又惨不忍睹的字,兴许就没有想要进来的冲动,一趟作客还硬是忍住吐槽的欲望,也着实难受。 啧…想到这儿 我还是默默地去贴对联吧。 ———————————— ———————————— 每逢三十,每逢贴门对,我都觉那一天过得又漫长又疲倦,同时也是越长大我才越能理解我那热情又好客的一对父母。 不算是清晨,但好歹是被父亲那从不出错的生理闹钟给叫醒的,简单收拾一下,我们便开始了一上午的奔走。 对联要贴在门口,房间门上要有,车上要有,厨房要有甚至冰箱也不能落下。说是迎新的态度是对那过几天从天而降要来家里吃饭的灶爷最大的尊敬,但如果只这般,兴许也不会让我瘫着直喊:“走不动啦” 因为父亲总会买上一叠一叠又一叠的对联儿,贴完自家后还要一番忙活给那不在场的邻居门上也贴上,谁也不能忘。 啊,门上! 还有墙上! 啧,还有那个车上! —————————— —————————— 当真是从头到尾,又里里外外无一落下。当然,这最熟悉的味道依旧是我们要感叹一番去年高得能被贴上天的对联,撕不下来又够不着,又沮丧又得防着别被落了一脸的灰。 想想今早,突然想起在那淡淡的香味里飘来的母亲的怒吼:“你们几个!对联贴的什么玩意儿!重贴!” 我们各自半躺在座椅里装鸵鸟,无人应声,良久响起了父亲的声音,我们偷偷地笑了,这种时候当然得男主人上场挨骂啦! 解决办法是:母亲大人发话了,父亲大人听了,介于对联贴完了,于是父亲大人出门再买,回来我们再贴。 结果让我好想笑又好想哭。 —————————— —————————— 我以为能遇到志同道合的概率很小,但母亲好像碰到过许多,我又想到回家第一天我就被院子里撒丫子乱跑的鸡追得落荒而逃,杀伤力不大但是啄一下好疼啊。 今早的画面是这样的: 父亲和他的帮手们在一旁贴着对联,而我站在了邻居养鹅的圈子外边,一边啃着饼干一边乱叫,一个早晨都能听见我那回音乱绕的声音,又干脆又响亮。 “我在和它们聊天,可有意思了,我叫一声它们就应我一声” ———————————— ———————————— 今天就这样结束啦,最隆重而又最具有仪式感的当然是今晚的守岁了。 “守岁守岁,能不能不守,想睡觉啦!!” 在守岁以前的那顿晚饭,咱们要打开灶台,生火燃烟,在做饭以前得先拿出一年一度的供台,要立起那两根又红又长的蜡,点燃,做饭。 今晚过后,明天以前,不闭灯不吹烛,守过凌晨方入睡,等待几小时后的年。 ———————————— ———————————— 想以往,这年要来,也定是母亲先睁开眼,催促父亲起床去点燃鞭炮,然后我们在久久不息的炮竹声中努力装死蒙住头使劲睡,争取多睡两秒才算满足。 每至此,母亲会走进厨房,在家中一片祥和,周遭一片炮响里烧上一锅水,等水翻滚后将之前包好的饺子一一放入锅中,再热气腾腾的氤氲里执起锅勺在锅里小心搅拌,睡梦里依稀能听见那碰撞的声音,带着家中饺子特有的香气。 忘了一提,最重要的当是时间,每年此时无论饺子再香也耐不住凌晨两点从温暖的被窝里睁开眼只为吃一顿饺子的困意,仿佛一整年做的最大的努力就是在此时为了母亲的一碗饺子而睁开眼。 ———————— ————————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倾诉着:“这些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儿了” 其实也就是老一辈儿的习俗和传统没有教给我们这些个年轻人,而往年的我们也不太在意这些传统,还深觉其繁琐,但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些的存在才让年味儿正浓,也让人期待啊。 —————————— —————————— 不能放鞭炮, 那我们可不可以退而求其次自己喊? 不能放烟花, 那我们可不可以努力地绚烂一点? 不能出门闲逛, 那我们可不可以偷摸着嚣张一点? 当然可以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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