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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阳光依旧照耀

 以我之笔 2023-04-11 发布于黑龙江

苍蝇在窗子上乱飞,发出嗡嗡的声音,孩子在窗子外跑着,发出嬉闹的声音,夕阳只能覆盖到一个楼顶,很快她就要去照射另外一群孩子、苍蝇和楼房。不知道她转向另一边的时候,会不会担忧这一边的他们?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她走后孩子们会吵闹着快快到天明,快快到可以出去玩耍的那个时间,然后继续奔跑笑闹,继续从披着阳光玩到戴着月亮,最后在母亲的呼喊中一步三回头的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孩子们回头和小伙伴们说再见,就在一次次的回头里他们的个头长高了,他们玩耍的项目聊天的内容逐渐发生改变,像阳光在一天不同的时间里都有其固定的方位一样,他们的生活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固定。再后来,太阳照旧来去,但是楼下的孩子已经不再是那一群了,一群新的小萝卜头占领了那块儿地方,还是有喊叫的声音,还是疯跑着相互追逐打闹,还是有争吵甚至是哭闹,当然必不可少的是夕阳隐去时老母亲的呼唤,呼唤的声音也从中年变幻回年轻,太阳依旧看不出年轻还是衰老。不知道一批孩子换了另一批的时候,她会不会想念原来那些孩子去了哪里,都在做些什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因为她依然照耀着他们,只是生活的战场转移到了另一个阵地,能够彼此相见的时间少了。她都是透过校园的玻璃窗将一点点光洒到他们身上,嬉闹声变成了朗朗读书声,奔跑的身影已端坐在书桌前,他们也笑,只是偶尔放肆,他们也玩儿,但换了其他的游戏,他们还会困,趴在书桌上就睡了。母亲的声音已经到达不了这里,取而代之的是老师的严厉和同桌的私语。他们的肩膀上挎着书包,手里时而捧着一本书一支笔,时而拿着一部手机,他们戴着厚厚的眼镜,他们儿时都曾撒欢的奔跑,他们少年时对书卷却有跑有停,他们有一天走出学校的大门,或哭或笑,阳光还是依旧,依旧照耀也依旧无动于衷。这一方战场换了另一批战士,她会不会也操心那些孩子后来都怎么样了?
后来阳光从家乡照到远方,对于太阳来说她没什么变化,但是对于那群离家的孩子来说却不再相同。他们去了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有的很远有的很近,有人结伴同行,有人孤身一人,有人三年有人四年或者更久,有人浑浑噩噩,有人战战兢兢,有人活跃于新校园的各个角落,有人只对宿舍那一角情有独钟。有人开始打工,有人开始恋爱,有人开始泡图书馆,也有人开始挂科,也有人好像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三年四年转眼就过去了。后来的后来么?
他们再也不是那群在楼底下嬉闹的孩子了,他们穿上不那么自在的正装出入于各大写字楼,做着五花八门的工作,也有人不知所措总是在面试的路上。他们很多人都不再会像孩子时那么笑了,有人学会了点头哈腰,送礼吃饭,有人埋头苦干继续苦学,有人平步青云,有人一无所有,有人结婚生子,有人离了婚,也有人还从未谈过恋爱。有人早早掉秃了头顶,也有人早早离开了人世。有人在大城市水深火热,有人回到了小城安安稳稳,有人一边穷困潦倒一边想着远方,有人事业有成但早早忘了梦想,有人执着有人妥协,有人喝酒有人撒风,有人强颜欢笑,有人偷偷落泪,也有人潇潇洒洒大步向前……
他们也成了喊别人回家的父母,他们也成了追不上子女的白发老人……
最后的后来就是一层白布,一把火,一个盒子,一捧灰,有人哭有人笑,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也许永远没有一个最后,不过是夕阳转过又转来的刹那芳华。苍蝇早就轮回了无数次,也许还是一只苍蝇,也许也成了一个孩子。另一边和这一边的结局没什么两样,阳光照耀着他们竖着生活,阳光也照耀他们横着离开,唯有过程是不能揣测的,也唯有过程才有可能闪耀,和太阳遥相呼应,太阳照耀着你,你也照耀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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