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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平型关杂志 2023-04-12 发布于山西

父   亲

李和平

父亲离世后,每到祭奠时节,我都要去坟头添锹土,跪在坟前陪父亲说说话。

父亲是一个苦命的人,三岁丧母,四岁丧父,在家族叔婶大伯的关照下度过了苦难的童年。十五岁那年跟着路过村里的队伍从了军。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后转业到粮库工作,在仓库保管员的岗位上一干就是三十多年,直到离休。

父亲没啥文化,先是在粮店售粮。那会不像现在有电子秤,而是一手夹着票单握着秤杆,一手端着秤盘,白面、大米、小米、莜面、玉米面、黄米面、高粱面一秤盘一秤盘地秤。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领导熟人,父亲的秤杆都是一样的打平,既不会缺斤少两,也不能在秤杆上送人情。久而久之,人们送给父亲一个绰号一一公平秤。一天工作下来,腰酸胳膊疼,满脸的粉尘,头上和腰间的炮弹碎片时常发炎疼痛,父亲总是用热毛巾敷敷吃点药,也不肯向领导说出来休息一天。父亲不善言辞,对我们没有过多的言语教育,只是用行动影响着我们,教我们要干干净净做人,认认真真做事。一九六二年闹饥荒的年代,人们称为饿肚时期,我们一家人一顿饭喝一碗稀饭菜糊糊,父亲也是洁身自律,不贪不占,绝不会搞点特殊。有人甚至不相信粮库的人也会饿肚子。他用无言的行动在我们心里深深埋下了老实做人的种子。

后来父亲又当过保管员。秋收征粮的时候,父亲从不利用职权吃拿卡要,以次充好。因此,每年农村缴纳公粮的时候,站上都安排父亲负责收粮工作。一次村里派本家的一个二大爷赶着一马车的粮食缴公粮,父亲发现粮食水分不干又有些杂质,就拒收入库。当时二大爷脸色很难看,父亲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小的时候父亲没少在二大爷家吃过饭睡过夜,这样做似乎有点不通人情,可是收粮的政策和规矩不能破。最后父亲想了个办法,留住二大爷和几个社员在家里吃了顿饭,把粮食卸在粮库后院晒干,然后又用扇车扇了一遍才过磅入仓。从此,村民们又送了父亲一个绰号一一死心眼。

父亲一生极其平凡,平凡的没有什么不平凡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光鲜亮丽的事迹。他走的时候只留下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五枚军功章和印着“奖品”字样的脸盆、茶缸、壶,还有一大捆写着“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的奖状。看着这些东西,我泪流不止。我知道这些奖品都是他用闪光的人品、辛勤的劳动换来的,所以,我要说,父亲您是一个清正廉洁的人;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人;是一个不贪图安逸,不追求享乐,忠于党和人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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