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渡舟 时方——玉女煎

刘渡舟（原名刘荣先，1917年10月9日-2001年2月3日），生于辽宁营口，毕业于北京中医进修学校，中医学家。

他着力于研究《伤寒论》。临床辨证善抓主证，并擅长用经方治病。从事中医教育30多年，为培养中医人才作出了贡献

玉  女  煎

【正宗配方组成剂量】生石膏9~15克，熟地9~15克或30克，麦冬6克，知母4.5克，牛膝4.5克。

【用法用量】水煎服，每日1剂，分3次空腹温服或冷服。

【方歌速记歌诀】

玉女煎用熟地黄，膏知牛膝麦冬襄；

肾虚胃火相为病，牙痛齿衄宜煎尝。

【功用】清胃滋阴。

【主治】水亏火盛，六脉浮洪滑大，少阴不足，阳明有余，烦热干渴，头痛牙疼，失血等症。

【加减】火之盛极者，加栀子、地骨皮之属亦可；多汗多渴者，加北五味子14粒；小水不利，或火不能降者，加泽泻4.5克，或茯苓亦可；如金水俱亏，因精损气者，加人参6~9克尤妙。

【方论】本方论治，原书为“少阴不足，阳明有余”，是由胃热阴伤所致。阳明之脉上行头面，胃热循经上攻，则见头痛牙疼；热迫血溢，则见失血；烦热干渴皆是热盛阴伤之象。此乃火盛阴虚相因为病，但以火盛为主。方中石膏辛甘大寒以清“阳明之余”之热，是为本方君药。熟地甘而微温，以补“少阴不足”之阴，用为臣药，二药相伍，是清火滋水并用。知母是用其苦寒质润，助石膏以清胃热，与白虎汤配伍方义雷同、麦冬养阴，助熟地以滋胃阴，且有金水相生之妙，均为佐药。牛膝滋补肾水，并可引热下行，可使因热伤血络的溢血停止，故为使药。诸药配合，共奏清胃滋肾之功。此为标本两顾之法，以使热彻阴存，变“有余”与“不足”，而至平调向愈。本方在原书中认为“若大便溏泄者，乃非所宜”。

【医论】《成方便读》张秉成认为：“夫人之真阴充足，水火均平，决不致有火盛之病。若肺肾真阴不足，不能濡润于胃，胃汁干枯，一受火邪，则燎原之势而为似白虎之证矣。方中熟地、牛膝以滋肾水，麦冬以保肺金，知母上益肺阴，下滋肾水，能制阳明独胜之火。石膏甘寒质重，独入阳明，清胃中有余之热。虽然理虽如此，而其中熟地一味，若胃火炽盛者，尤宜酌用之。即虚火一证，亦改用生地为是，在用方者神而明之，变而通之可也。”《寒温条辨》：“熟地、牛膝补肾水之不足；石膏、知母泻脾土之有余；而金为土之子，水之母也，麦冬甘以补肺，寒以清肺，所谓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也。”《医学举要》：“阳明、少阴二经，皆是津液所关；阳明实则火炽而津液涸，少阴虚则水亏而津液亦涸。考两经合治之方，仲景猪苓汤养阴而亦利水；景岳玉女煎养阴而兼清火。盖白虎汤治阳明而不及少阴，六味地黄汤治少阴而不及阳明。是方石膏清胃，佐知母以泻肺气，实则泻其子也；熟地滋肾，佐麦冬以清治节，虚则补其母也，牛膝人络通经，能交合中下，尤为八阵中最上之方。”

刘渡舟玉女煎加味治疗牙痛医案经验。

郭xx，女，38岁。

牙疼龈肿、鼻腔及牙龈时常衄血、心烦、口干舌燥、欲思冷饮、小便黄、大便正常、舌红少苔而干，切其脉洪大。此证为阳明胃经热盛，少阴阴虚不滋之候，治当清胃滋肾。处方：

生石膏30g、知母10g、生地10g、麦冬12g、牛膝6g、丹皮10g

服两剂而诸症皆愈。

[按语]案中所用方药为张景岳的“玉女煎”加味。玉女煎为“少阴不足，阳明有余”而设，临床用于治疗阴虚胃火上攻的牙齿疼痛甚效。本案牙疼龈肿、衄血、心烦、小便色黄，以及脉洪大等症，为胃经火热炽盛之象，舌红少苔、口渴，又为肾阴不足之征。火盛、阴虚相因为病，但以火盛为主，故方用生石膏辛甘寒质重，能独入阳明，清胃中有余之热；生地甘凉味纯，善入少阴，养阴清热凉血；知母助石膏清胃热，兼滋肾水；麦冬协生地养阴津又滋胃肺；牛膝补肾于下而引火下行；加丹皮凉血解热平肝。诸药相伍，同奏清胃滋肾之治，损其有余。益其不足，而使病愈。

附方：加减玉女煎：

《温病条辨》卷一上焦篇。

【配方组成】生石膏一两知母四钱玄参四钱细生地六钱麦冬六钱

【用法】水八杯，煮取三杯，分二次服，渣再煮一盅服。

【作用功效】清热泻火，滋阴凉血。

【主治适应症】太阴温病、燥证，气血两燔者。

【方解】本证因气血两燔，故用石膏、知母清热泻火，增液汤养阴清热。注：玉女煎出自《景岳全书》，方由石膏、熟地黄、麦冬、知母、牛膝组成。具有清胃泻火，滋阴增液之功。原治水亏火盛，少阴不足，阳明有余，烦热干渴，头痛牙疼，失血，六脉浮洪滑大等。吴鞠通去牛膝、改熟地为生地，加玄参组成本方。吴鞠通云：“去牛膝者，牛膝趋下，不合太阴证之用。改熟地为细生地者，亦取其轻而不重，凉而不温之义，且细生地能去血中之表也。加玄参者，取其壮水制火，预防咽痛失血等证也。”方中石膏、知母为辛凉重剂白虎汤的主要药，增液汤为甘寒养阴的代表方剂，二者合用，乃辛凉合甘寒法。

【临证提要】本方具有清热泻火、凉血养阴之功，用于热盛伤阴证。

《温病条辨》中玉女煎类方竹叶玉女煎(卷三下焦篇)：组成为生石膏(六钱)、干地黄(四钱)、麦冬(四钱)、知母(二钱)、牛膝(二钱)、竹叶(三钱)。用法：水八杯，先煮石膏、地黄得五杯，再入余四味，煮成二杯，先服一杯，候六时覆之，病解停后服，不解再服。主治妇女温病，经水适来，脉数耳聋，干呕烦渴，辛凉退热，兼清血分，甚至十数日不解，邪陷发痉者。此外，尚兼见寒热，干呕，面色黯惨等。本方即玉女煎改熟地黄为干地黄，加竹叶组成。本证因气血同病所致，故用加地黄滋阴凉血，竹叶清透热邪。吴鞠通云：“玉女煎加竹叶，两清表里之热。《临证指南医案·热入血室》云本方有“两清气血”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