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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秋在上海》之一(增补版)

 兰州家长 2023-04-19 发布于江苏

作者:张晓川 来源:《历史与传扬》

编者按:张琴秋是我国著名的女革命家,红四方面军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被称为“红军唯一的女将领”。新中国建立后曾任纺织工业部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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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秋像

上海1920、30年代,逐步发展成为“远东第一大都市”,在此期间移民的数量远远超过世居于此的原住民。他们来自于中国各地,但是其中来自江苏、浙江两省者占据绝对优势,这部分族群成为当时的“上海人”,他们构成了当今上海人的主体,是近代以来的老上海人。今日上海中心城区居住的大都是这些移民后代。当年来到上海的人群中,也有办报办学建立各种政治团体者。一批批妇女们也来到上海求学做工,或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张琴秋为求学而来到上海,在上海先后就读于“上海爱国女校” 及“上海大学”。 本文将从她在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的档案,和当年的新闻报道以及当年她的亲朋好友及同事的记述,来了解她在上海的经历。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的档案由张琴秋外孙女刘競英提供,张琴秋1924—1925年的新闻报道是我多年的收集资料的一部份,我把这些资料收集整理成册,便于参考及引用,并编号码。这时期张琴秋在上海的新闻报道共20条,编号从No1至No20。另有张琴秋信件及文章,编号为Op1、2、18。张琴秋早期照片也由刘競英提供,非常珍贵。历史照片一部分选自《人民的胜利》图片集,由吴岩先生提供。其它图片的注解尽量标明出处。张琴秋这时期的主要社会活动有在平民学校任教、工运在工人中宣传、参加五卅运动及同时期的上海女界国民会议促进会的活动。文中对这些资料的复杂历史背景作了一些讲述,对于全面了解历史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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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爱国女校

根据张琴秋旅莫中国共产党支部和中国共产主义靑年团支部党员团员调查表所记(刘競英提供),张琴秋20岁(1922春或稍早)那年,从浙江杭州来到上海,之前(年份1921)从杭州公立浙江女师出校,未卒业。到上海入学上海爱国女校,以文艺的入学成份进文科班。

上海爱国女学是蔡元培老先生所创办的私立学校,远近闻名。爱国女校又名爱国女社,简称爱国女学或爱国女校,成立于爱国学社之后,由中国教育会上海之革命团体会员担任办理职责。1903年即光绪29年出版的《女界钟》一书,著者“爱自由者金一”,即金天翮(1874—1947年)由上海大同书局出版,总发行所就是爱国女学校。全书连同《小引》及《后记》共11节。重点在第二节女子之道德,第五节女子教育之方法及第七节女子参政与政治各节。总的思想是代女子争取受教育及参政之权利,其驳斥女子无才便是德,宣讲妇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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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川收藏书籍《女界钟》

张琴秋入学时的校长是季通先生,“五四”运动时,季通在北京,曾在北京大学和儿子一同听课。爱国女学已有一种民主——旧民主的特色。当时的爱国女学有中学科、体育科和文科,各科有各科的特点。规则上规定文科要中学或女子师范毕业的能进去,文科等于是大学预科,年龄须在十八岁以上,也有插班生。中学科、体育科和文科的住宿生安排在一个宿舍。有不少走读生。也有半走读生,早来晚归,在学校搭餐午饭,住宿到星期六晚上回家。

学生中有上海大资本家虞洽卿的女儿,还有两个著名京剧演员的妹妹,上学有汽车接送。住宿生还是不少。一间宿舍四个人住的满满的。宿舍是由一个走廊通的,中间虽隔起来,可是没有门,只有一个门,以现在标准看住宿条件很一般。进出宿舍对面就是文科和中学科的教室,体育科的教室在楼下,文科二年级的同学里共有四个浙江人。

张悟,号琴秋;李润,号李仁;他们俩是插班生。还有张琴秋小学同学孔德沚,及陈学昭。从陈学昭写的《慢忆上海爱国女校》《从一九一九年到一九二七年五月出国》两篇文章中大致能了解当时爱国女校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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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秋年轻时照片,刘競英提供

陈学昭记述的浙江同学:“她们很活跃,在上海有亲戚、同乡什么的,每个星期都出去,而且常有人来看她们,带给他们好些吃的东西。我和她们住得远,我在第一间宿舍,她们在倒数第三间宿舍(一共好象有十四间还不知是十六间),所以不很了解她们,但因都是浙江人,还是比较接近。……

张琴秋在爱国女学毕业后,进了南京的美术学校。她只读了一学期,后来和沈雁冰先生的弟弟沈泽民(当时在南京河海工程学校读书)结婚了。接着她和沈择民都到上海工作。过后孔德沚姐在闲谈中告诉我,本来她曾给琴秋介绍一个画家。但是琴秋和这人通了几次信,没有继续好下去,倒是喜欢泽民。”

沈泽民是著名作家茅盾(沈雁氷)的弟弟,孔德沚是茅盾夫人,一九二一年茅盾母亲与孔德沚从家乡来到上海,住在茅盾在鸿兴坊找的住处。孔德沚是爱国女校走读生,早来晚归,中午回家吃饭,每天的课程排的满满的。

茅盾:母亲和德沚到上海时,我请福生同到上海戴生昌内河小轮船码头去迎接,并请福生照料母亲带来的行李。母亲看见租的房子和新买的家具,也还满意,又见我的外文书籍装满了两个书架,足有两三百本,笑道,“怪不得你不够花,要赚外快。”又说:“现在你月薪百元(我主编《小说月报》后,从一九二一年起月薪为百元),自然够小家庭开销,也够你买书了,少开夜车,保养要紧。”母亲责成德沚监督我不许夜间看书写文章。我们向荐店雇了个年轻能干、眉目俊俏的女仆,专管洗衣买菜,母亲自下厨房。荐头店是当时上海的特种介绍女佣的机构,每日上午有不少的中年和青年妇女,村的俏的,坐在那里等待雇用者挑选。挑定后讲好工资数目,又给荐头店老板法定的报酬,五元至十元不等,荐头店就出个保单,担保它所介绍的女仆如有偷盗或其它拐骗行为,统由荐头店负责,赔偿损失。德沚不久就进了爱国女校的文科。这学校比一般中学的程度稍高,德沚那时已有高小毕业的程度,所以进爱国女校,功课还能勉强跟上。这个学校离鸿兴坊相当远,德沚上午一早去上课,中午回来吃了午饭,匆匆又去上课,下午六时以后方回家。这样紧张的生活,她还未曾经过。晚饭后,我们陪母亲谈天,一过九点,德沚接连不断打呵欠。那时母亲就叫我们去睡觉。可是我们进了自己的房,我叫德沚先睡,她头一着枕,就呼呼熟睡,我则安然看书写文章,直到十二点以后;这中间,德沚也许醒来一次,见灯光通明,含糊地说了句“你还没睡?”就又呼呼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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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秋照片,刘競英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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