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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新界

 斐迪南 2023-04-25 发布于广东

九十年代初期,每次从罗湖火车站出来,站在广场中,抬眼就可望见界河对岸山顶上有一座碉堡式建筑,敞开的瞭望口全方位地对着深圳方向,无死角地监视着这边的一切。



曾几何时,深圳河对面大大小小的山头上,从五十年代开始,基本上都建有这种武装哨所,哨所里驻扎着远从不列颠岛及尼泊尔山区征调而来的英军及廓尔喀士兵。冷战时代,新界的港英碉堡,充当最靠近大陆的前线哨所角色,既窥视着“竹幕”后面军民的日常活动,也见证了这个曾经的边防小镇变身为高楼林立的超一线都市过程。



近期,终于有机会一睹罗湖对面新界大石磨山顶哨所真面目,此时,香港已回归二十多年,原先驻守哨所的英国士兵和廓尔喀雇佣兵早已卷铺盖走人,这座离罗湖火车站最近的哨所早已破败不堪,周围杂草丛生,唯有哨所后面一座钢架发射台尚保留几成新色。



界河北岸仅几十年时光,便实现了沧海桑田巨变,深圳,一个昔日仅两三万人的边防小镇,膨胀到近两千万人口的巨型都市,很长一段时期,就像一个火车头,引领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快速发展,自身也实现了华丽蜕变,进入新世纪后,更是从一线城市中脱颖而出,跻身中国排名前四的超一线城市。





如今,站在鹿丹村小区的顶层上,就可将河对岸景色一览无余。几十年过去,彼岸依旧保留着原生态状况下的田园和鱼塘,与河这边的现代化都市形成强烈反差。




每年开春,彼岸香港的“村民”们,还会采用传统的烧荒方式,将田里的桔杆连同枯草点火引燃,让化为灰烬的草木成为新一季耕地的自然绿肥。细看田园附近的鱼塘边,间距栽种着树木,是不是中学地理课本上所描述的珠三角地区“桑基鱼塘”或“蔗基鱼塘”?



新界大石磨山脚下有一个居民点,叫做“信义新村”,初听这个充满“党国气息”的名称,还以为那是由一群1949年逃到新界的国民党官兵所建的避难所,后来从与深圳本地人交谈中得知,那个村子的人确实是由从深圳外逃人员所建,但与党国军人无关,他们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陆续冒险涉水的“脱北者”,到了对岸,身无长技的人落籍到了大石磨山脚下,还是当农民种田养鱼。没想到,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当年他们冒死逃离的地方,如今已成为繁荣程度比肩香港本岛的大都市,留在深圳的“土著”们,整日出入声色犬马之所,挥霍无度;而信义新村的村民们,却依旧守着村前一亩三分地,终日劳作。



当年从罗湖火车站出站后抬首遥望的地方,如今依旧是一幅山清水秀的田园景色。俯瞰深圳河两岸,感叹光阴流转,命运无常。……To be or not to be,that's the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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