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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 河 跳蚤又称虼蚤，其历史悠久。也许它伴随人类的演化走到现在。跳蚤的名字“蚤”字，也随着汉字“甲金篆隶草楷行”演变至今。
中国古人的文学作品中，屡见它的名字。“鸱鸺夜撮蚤”，“跳蚤静闻声”，“跳蚤事乾忙”等这些诗句中就有跳蚤。还有“扪蚤清谈”，是说的文人一边抓痒捉蚤虱，还不耽误高谈阔论；“疲坐扪蚤虱，呼童洗袍裤”，则是说的旅途辛苦，停下来歇息才有时间抓痒逮蚤虱，清洗内衣。 更有《水浒传》梁山好汉时迁，原本偷鸡摸狗之辈，也因“鼓上蚤”江湖绰号而闻名。可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时迁留其名”。究其原因，是沾了跳蚤的光。 跳蚤遍布世界各地，“我种下的是龙种，得到的却是跳蚤”这句名言，有说是出自马克思之口，也有说是德国诗人海涅说的话。不论是谁说的，出自名人之口，也让跳蚤名声大增。 世界各国都有“跳蚤市场”，据说市场内的破烂商品里很可能到处都是跳蚤，该市场因此得名。 跳蚤因传播黑死病而臭名昭著。历史记录，欧洲中世纪流行黑死病300 多年，黑死病的致病菌是鼠疫杆菌，由跳蚤的唾液所携带。带疫的跳蚤先吸到感染的老鼠血液，等老鼠死后，再跳到人体身上，在咬人过程中，把鼠疫杆菌输入人体。黑死病因其可怕的症状而命名，患者会出现大块黑色而疼痛并且会渗出血液和浓汁的肿瘤。受感染的人会高烧不退且精神错乱。很多人在感染后的四十八小时内就死掉。黑热病造成大量人口死亡。 西方学者认为：黑死病对中世纪欧洲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宗教、科技等方面造成了剧烈的冲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经历了黑死病后，欧洲文明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同的发展道路。因而它不仅推进了科学技术的发展，也促使天主教会的专制地位被打破，为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乃至启蒙运动产生重要影响，从而改变了欧洲文明发展的方向。 这么说来，跳蚤在人类发展史上，起到过积极作用呢！ 跳蚤很小，它的脸更小。有歇后语称：虼蚤脸儿—— 好大面，喻人微言轻，没面子。前面说的“鼓上蚤”，就是指鼓边上起固定鼓皮作用的铜钉，取其身小而善于钻入的意思。 跳蚤有两条强壮的后腿，因而善于跳跃，能跳20 多厘米高。有人计算。跳蚤可以跳过它们身长350倍的距离，相当于一个人跳过一个足球场。
图 跳蚤图像（源于网络） 说某人脾气暴跳，会说他是虼蚤性。 过去常见咬人寄生虫——蚊子臭虫虱子和跳蚤四人帮，我最痛恨跳蚤。虱子的咬痕不大，臭虫的咬痕虽大但不是太痒，蚊子咬人前哼着小曲，事先通知，其行为倒也是光明正大。跳蚤则不然，它会在你浑然不知的情况下附身。跳蚤咬人急功近利，不注意吃相，不分部位，刚一上身张口就咬，还特别善于钻档咬隐私部位。如在公共场合，搞得你无奈又尴尬。 跳蚤的咬痕大，发红发硬。而且越挠越痒，越挠越大，最后挠破皮肤。
图 跳蚤咬痕（源于网络） 儿时我在奶奶家，深受跳蚤之苦，刻骨铭心至今仍然。 我自小对蚊叮虫咬之害反应强烈。老家里卫生条件不好，暑假回去四十多天时间，皮肤上被寄生虫咬的疙瘩和抓痕此起彼伏，从未消停过。奶奶注意勤扫院子，把我使用的藁荐在院子里暴晒，驱赶里面的寄生物，睡前再敲打藁荐，撵走可能藏匿的漏网之鱼。但是家里的跳蚤太多了，防不胜防。特别是在夏天阴雨的晚上，不能去场院露宿，龟缩在逼仄的草房里，任由跳蚤肆虐。奶奶用粗燥的手，蘸唾液在我身上揉搓。轻了不解痒我哭，重了疼痛我还哭，一处不痒另一处痒我仍然哭。晚上的前半夜，基本都是我的哭声。 跳蚤咬人不分时间地点，上身就下口。如果你感觉到身体某处奇痒，掀开衣裤查看，就能发现它跳将出来。它随意乱跳，你手忙脚乱，最后结局大都是它逃逸。我见有经验的长者捉跳蚤，掀衣裤前一手食指就在嘴里蘸唾液，瞅准它的落脚点直接抐上，虼蚤就被粘在手指的唾液上，再用两片指甲“啪”一声把它挤死。 我学会后用这种方法逮住过跳蚤。用缝衣针尖扎在门上示众，或放爷爷刚吸过的烟锅里煎烤，看它痛苦死去，心里那种快意恩仇感爆满。 更有奇人，身上发痒知是跳蚤，手指沾唾液直接插衣服里，拿出来手指上沾着一只跳蚤！ 这种手段是捉跳蚤的最高境界，我可望而不可即，唯有赞叹。 1975年我参加医疗队到西峡县桑坪乡，有天我跟张国敏主任去张庄村一带出诊，夜宿一个叫“庄圹”（3户人家，村名字古怪地图上也查不到）的小山村。山里冷，“五一”过后，山坳背阴处仍有厚厚积雪。山里人穷但厚道，把唯一条被子给我俩盖，还在屋里生火驱寒。那家跳蚤之多，说出来没人相信。它们早吃腻这家人的血，意外逮着两个外乡人，哪有不大快朵颐的道理？张主任我俩刚睡下，就被跳蚤结群围猎。先是感觉浑身奇痒。我说，感觉有虫虫在我身上蹦跶？张主任则更为夸张说：似乎被子就在跳动。我俩起来打开被子，昏暗的火堆亮光里看见无数只跳蚤在跳跃狂舞。两人拎被子四角在火堆上抖动，听见跳蚤掉入火堆被烧的“啪啪”声响。我们把内衣脱下抖擞干净，再穿上内衣，用麻绳扎紧领口袖口，安然入睡。 张主任我俩大战跳蚤的成功经验，成为以后下乡医疗队的防蚤措施。 我还有次大战跳蚤的经历：1989年五月底，我有个去广州开会的机会，走前赶时间做手术。我上手术台就感觉腰部奇痒，果断摘下手套下台去更衣间清理。掀开手衣裤，我看见腰部几个红疙瘩，抖擞一番未见肇事者。只得重新消毒双手戴手套上台。谁知道不到5分钟又开始奇痒，而且是在裆部！我只得下台再次清理。这一次采取极端又稳妥的方法，把浴盆放水（凉水），穿手术衣进水一件件脱下来，最后脱下内裤，一只虼蚤漂在水面。 我与虼蚤这场大战终于获胜。 写的这里我突然发现，我有二十多年时间没有遇上过跳蚤了！ 我问我的朋友，大家都有这种看法。有朋友解释说：全民生活条件改善，居住条件改变，高效杀虫剂使用等等，是造成跳蚤消失的原因。 这是时代的进步。 科学家研究证明，人与寄生虫之间存在着共生关系，它们有可能参与人类的进化过程，改变一个人的身体状况。目前这种共生机制还没有被人类完全搞明白。这些年，SAS，新冠，禽流感等过去出来没有出现过的病毒流行，是否与人类消灭寄生虫有关？ 也许，跳蚤消失不是件好事。 这么说来，家里养几只跳蚤？ 初稿：2023-3-10 作者简介 王贺伟，笔名汪河。 河南镇平人，蒙古族，职业医生。喜欢读书，退休后封刀，在电脑上练习输入法，作为延迟脑萎缩的手段，时有作品发表。 属于一介不入流之文学爱好者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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