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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在外漂泊的游子，日暮时分，看夕阳坠落，而故土遥不可及，亲人远不可见，这时他的心头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安黎老师的新著《与故乡握个手》（安徽黄山书社，2021年10月第1版）是他又一部抒写故乡的书，读毕令人感慨，乡愁扑面而来。 安黎老师离开家乡三十余年，现在西安，所处之地与耀州虽相隔不远，但毕竟平日脚踏的土地，呼吸的空气，饮用的水源，与耀州还是有了一定的距离。或许每当遥思故土，回味家乡那片黄土地，回味年少刻骨铭心经历的时候，会在心里掀起滔天的波澜，揭动一片片沉积已久的记忆书页，心境要起浮翻荡或黯然神伤。
乡愁在何处呢？书中写到了许多退出历史舞台的事物，看其中的篇章题目——《马的退场》《煤油灯的熄灭》《风箱的败落》《“赤脚医生”的道别》《“看夏”民俗的消隐》《升斗消失》《褡裢的不再相见》《路上已无架子车》等等，不用完整列举，与安黎老师有同时代经历的，应该已是唏嘘不止。曾经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事物，如今却难觅踪迹，这是时代进步使然，科技进步使然，却又是传统生活的消解或迷失吧。这些负载过去生活的重要物品，在我们的有生之年，眼睁睁地不见了。它们过去日日陪伴我们，日复一日不可或缺，却在如今消散得无影无踪，需要在一些博物馆里才能回味反刍。而这是否也会冲击我们的心境，本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在时间这条大河面前，不断地被冲刷，最终石头变成沙粒。这不是简单慨叹一句“逝者如斯夫”就能了结的！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不会再见。远离了故土，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适应，人与事与原来比有了变化，当眼前一切又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而曾经的过往却没有了踪影，故乡已不在身边，只是有一些细碎的回忆，偶尔浮起于心底。也许还能回到自己曾立足的土地上，可那些物与人已发生了变迁，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这里面有美好而隽永如绸带般的回味，这种味道不仅是味蕾的感受，还可以是眼睛里色彩的沉积，也有幼时心灵中对成长的渴盼。但可能更多的是许多苦难的追忆，那是人生中的尖刺，不容易消除，它从肉体中消失，可是在心里面沉淀，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透露出尖利的锥芒，也许看不到血痕，但痛楚却真实而锐利。 我们的生活方式，在新的时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光怪陆离，沧海桑田，当初还是幻想的事物纷纷出现，你原来不愿接受的东西不得不接受。你可能觉得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但你就在其中，无法改变。有一些你接受不了，但有些却又让你窃喜，在矛盾中你沉浸于现世，飘荡浮沉，而某时它触动你的心魂，即是所谓黯然销魂者，可你却回去不得，那也许就是乡愁的滋味吧。寻无处寻，觅无处觅，就在你的心底，悄悄地绽放，若空谷幽兰，芬芳独处，引人遐想，而不可亵玩焉！ （作者安耀军系耀州中学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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