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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今天开说红楼梦之水下冰山（八）——妙玉婚否？关于妙玉的结局，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续书所说的被强盗掳走，二是读者推测的沦落为妓女。在我看来，每一种都不对，嫁为人妇才对。下面就从她的判曲和诗作来分析她将嫁与何人，婚后过得如何。 首先排除续书之说，因为前八十回没出现与此相关的立得住脚的证据。其次，另一说法大行其道，与她判曲中出现的“风尘”二字有很大关系，因为“风尘”通常等同于“风尘女子”。要解开这个谜团不难，只要先看一下书中其他地方出现的“风尘”是否有此意。 除这处外，书中还有六处（不含批语）。现摘录如下： 一、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第一回回目） 二、自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何为不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目哉？故曰'风尘怀闺秀’。”乃是第一回题纲正义也。开卷即云“风尘怀闺秀”，则知作者本意原为记述当日闺友闺情，并非怨世骂时之书矣。（第一回） 三、雨村见他回了头，便自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便狂喜不尽，自为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也。（第一回） 四、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第十六回） 以上六处，除最后一处表示旅途劳顿外，另外五处皆为尘世之意。而且作者两次用“风月场”，一次用“烟花巷”，但却没一次用“风尘”指青楼。换言之，判曲中的风尘也是指尘世。红尘俗事，非心所愿，这就叫“风尘肮脏违心愿”。如此，则可排除妓女之说。 要是你觉得我说得有些牵强，那也不要紧，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作者一定不会用“风尘”来指代青楼。但是，判曲中的另一个暗示语“无缘”能证明我没说错。为了更好地说清楚这个问题，有必要先将判曲之意详解一番。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尽量去接近事实。 【世难容】 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僻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孤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世难容：曲名，其意是说妙玉难容于世。 首句：阜指高。气质和幽兰一样美，才华和神仙一样高，生来就孤僻，世人都纳罕。二句：啖[dàn]指吃，肉食指荤菜，腥膻[shān]指腥臊气。你说吃荤菜有腥臊之气，将华服视如俗气之物。三句：你却不知，太清高，世人更嫉恨你，过分洁净，世人都嫌弃你。 四句：青灯古殿指尼姑庵，红粉朱楼指大家闺秀的闺楼，春色阑指春光将尽，与“人将老”皆喻女子青春将过。五句：到头来，依旧是再入那不洁的尘世，违背“欲洁”的心愿。六句：就像无暇白玉落入泥中那样被弄脏了，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息无缘抱得佳人归。 我们不妨倒推一下，还俗后的妙玉为何还会让王孙公子发出无缘之叹？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沦落风尘，王孙公子即便不为她赎身，也可以花钱一亲芳泽，又怎会望美人而兴叹呢？因此只有当面对“罗敷自有夫”的无奈现实时，才会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 其实书中还有很多用无缘以示无夫妻情缘的例子。如袭人判词中的“堪叹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和《芙蓉女儿诔》中的“茜纱窗下，我本无缘”。不过既然中意妙玉，王孙们为啥不仗势强娶？贾琏就干过这事啊。因为“妾家高楼连苑起”，她老公不好惹呐。 这得从她写的唯一一首诗说起。众所周知，作者代书中女子作了很多象征她们命运的诗。所以，妙玉的诗与她的结局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诗中的“嫠妇”二字，不光点明她是孤女，还暗示她的婚姻不幸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嫠妇”的典故用得极不恰当。 嫁人为妇，黄花闺女如何使得？怪不得连她自己都说“明日再润色”了。上篇说过，嫠妇指孤居的妇女，常特指寡妇，但实际上还包括思妇和弃妇。从诗的格调来看，她应是思妇无疑。倘或是对婚姻彻底绝望的寡妇和弃妇，诗中会尽显悲凉之调，而非转悲为喜。 她想保命，就必须寻求更高权力的保护，因为以权制权才是久安之道。这也是她在瓜洲渡口“不能不屈从枯骨”的根源所在。然而此渡口位于扬州，离苏州不远。既然曾在苏州待不下去，那贾府败落后，她继续待在京城或往更北边去才更安全，为何反其道而行？ 也许她曾回过苏州，但仍待不了，只好又往北走，最后在瓜洲渡口一贵族家的家庙里落脚。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多年后，仇家杀来。她“各示劝惩”，奈何与虎谋皮，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嫁，而她丈夫很可能就是她栖身处的主人，一位对她倾慕已久的老将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她而言，婚姻如泥沼，片刻都难熬。可既来之，则安之，时间一长，日久生情，也认命了。但可以想见的是，再伉俪情深，也难免妾侍成群。以她那孤高的性情，她恐怕很难与那群小老婆和谐共处。这种日子又能有多好过？得过且过吧。 出家为活命，嫁人为保命，终难逃宿命。临老，她恐怕要像她以前的邻居，稻香村的李纨那样，“枉与他人作笑谈”。至于她的婚姻生活，老夫少妻，聚少离多，难称圆满，但也总好过居无定所，朝不保夕。青春已大时，欲做槛外人，偏成槛内人，其苦不堪言。 金玉陷淖泥，好似被活埋。身污心不污，可怜又可叹。 咱下次开说红楼梦之水下冰山（九）——巧姐的性情和本事随谁？ 本人在晋江文学城网站上发表了38万多字的唐朝历史言情小说《大唐超大龄剩女信安县主》，全文讲述了历史上确有其人的信安县主的传奇一生。信安县主有着高贵的血统，她祖父是唐太宗李世民，她祖母是隋炀帝之女杨淑妃，她父亲是集两朝天子的血脉于一体的吴王李恪。她6岁时父亲含冤而死，年仅6岁的她被幽禁于桂苑之中，直到42岁时才奉旨出嫁并生子。她被禁锢了整整36年，从一个懵懂小孩到豆蔻年华再到人老珠黄，她在桂苑浪费了她生命里最美好最宝贵的时光，可她却依然活得充实而精彩，最终凭借百折不挠的意志和足智多谋的头脑成功地华丽转身，并两次实现了家族的复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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