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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军 辽沈战役是国共双方大决战的第一场战役，双方的统帅对战役的胜负都极端关注，毛主席在西柏坡用电报频频发出指示，督促林彪、罗荣桓率领东北野战军抓紧实施战役。作为国民党最高统帅的蒋介石更是看到了战役的关键所在——按时攻占塔山，于是他带领陆海空三军主要负责人御驾亲征，两次亲临葫芦岛，督促“东进兵团”加速攻占塔山。本文根据当时国民党秦皇岛、葫芦岛港口副司令黄炳寰的一些回忆整理出当时的一些细节。 辽沈战役开始之前国民党军官对东北局势的担忧和内讧 提起国民党东北战局首先应该从他们的军事领导开始，1945年蒋介石任命熊式辉为东北行辕主任，杜聿明为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本来处于优势的国民党军在东北民主联军“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战役后打的只能处于守势，紧跟着民主联军发动了夏季攻势，国民党军事统帅杜聿明更是被打的肾炎发作，只能是到上海去治病，这时候陈诚出场了。 陈诚到东北以后开始了一系列的军事“改革”，大力扩充军队，将原来的许多保安部队全部补充进正规军，结果没有几天，东北民主联军发动了秋季攻势和冬季攻势，国民党损兵20余万，陈诚一看打不过林彪，马上通过夫人谭祥走宋美龄的关系跑到上海治病去了。蒋介石为了挽回东北的败局想起了刚刚从国外考察回来的卫立煌来接替陈诚，卫立煌百般推辞不想到东北来，但是经不住国民党官僚的软磨硬泡，加上卫立煌也有一些自己“独特思路”，于是就趁势成了国民党东北剿匪总司令。  陈诚 说完卫立煌再说范汉杰，1948初国民党各将领对东北局势都是极度悲观，但是陈诚从东北逃跑之前向蒋介石建议让范汉杰到东北协助卫立煌，范汉杰也是不愿意，但是迫于老将的威严只能是硬着头皮担任东北剿总副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上任之初范汉杰还想着从别处调兵到东北，随着范汉杰到沈阳、北平、南京等四处要兵碰壁以后，更加感觉难以在东北有所作为，于是又三次请辞又均被拒绝，最后只能无奈硬着头皮在锦州干下去了。  卫立煌 虽然国民党东北战局不利，但是在东北的国民党将领的头脑却都是十分的清醒，卫立煌为了能够守住东北拼命拉拢东北的国军将领，包括在东北的头等主力廖耀湘的第九兵团，和在锦州的第六兵团，他将原第93军军长卢浚泉提升为第六兵团司令，将原来的副军长盛家兴提拔为军长，还从南京带来了一位自己的老部下陈铁担任东北剿总副司令，并在一直在葫芦岛、锦州监视范汉杰。  范汉杰 1948年锦州设立第十兵站，对于兵站总监的人选卫立煌和范汉杰都想用自己的人，因为他们也非常明白锦州在不久的将来必有大战，所以这个总监的位置十分重要。但是卫立煌和范汉杰对于东北国军将领的拉拢和将领之间的不和根本瞒不过蒋介石的眼睛，因为他善于利用将领之间的矛盾来控制部队，所以他就另外派遣黄炳寰来担任这个兵站总监。平心而论卫立煌和范汉杰的做法都有道理，但是决定一场大战的胜利决定因素是整体力量的合理布局，局部勾心斗角只能是相互之间增加不信任。 蒋介石信心满满御驾亲征葫芦岛 对于1948年东北的局面蒋介石本人是十分清楚的，尽管部下之间相互掣肘，但是在大战即将来临之际他还是亲临葫芦岛来给部下打气，同时他也相信在占有海空军绝对优势的国民党军能够打赢这场决战。  蒋介石登临重庆号巡洋舰 1948年10月6日上午9时，葫芦岛港外驶来两艘军舰，一艘悬挂大元帅旗，一艘悬挂上将旗，悬挂大元帅旗的是蒋介石的座舰——重庆号，另一艘是海军司令桂永清的座舰——灵甫号。蒋介石在欢迎礼炮声中登上葫芦岛码头，并在舰上接见了国民党54军军长阙汉骞、东北剿总副司令陈铁、冀热辽边区副司令唐云山（范汉杰派来的）、华北战地督查官罗奇等。 这次与老蒋一起同来的还有陆军大学校长徐永昌、十七兵团司令侯镜如联勤总部参谋长吕文贞、运输署长赵桂森等。因为蒋介石看到军舰上面卫生不好，老蒋在舰上大骂海军腐败，导致舰上不敢送食品给他，导致他们和老蒋一起在重庆号上面挨饿，直到中午才吃上饭。下午三点，蒋介石在茨山（今马仗房）54军军部召开军事会议，参加的有徐永昌、陈铁、唐云山、侯镜如、桂永清、罗奇、等一共三十多人，其中还有暂编58师师长朱茂臻和暂编62师师长刘梓皋。  坚守塔山的东北野战军 重点介绍一下朱茂臻和刘梓皋这两个人，当时暂编58师驻扎在锦西和兴城之间，由于警惕性不高，在9月24日被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一个奇袭就全军覆没，只有朱茂臻自己带着随军嫔妇（该师剧团一个女演员）跑到葫芦岛。暂编62师原来驻扎在塔山，在东北野战军攻下兴城后立即转兵塔山，暂编62师几乎没有抵抗就撤退到葫芦岛锦西，得知老将要来葫芦岛，10月4日便与54军一同参与了对塔山的进攻。这两个人由于都是在大战刚刚开始就吃了败仗，所以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老将拿他们两个“祭旗”。 军事会议开始时蒋介石询问在座有没有携带《剿匪手本》，结果无人回答，蒋接着说：“既然大家都在忙于打仗没带来，那我就读给各位……”老蒋读了将近一个小时，而后进行训话，随后又与参会的各个参会的师以上军官合影，一共照了能有三四十张合影。而后蒋介石突然询问暂编58师和暂编62师是怎样被歼灭和丢失塔山的？会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参会人员都为这两位捏一把汗。  朱茂臻倒是能够沉得住气，只见他站起来回答：“报告大总统，我是奉化人，民国十四年与经国（蒋经国）一起去苏联中山大学留学，我虽然没见过总统，却把总统看成我父伯一样，只要能为总统出力，我不计成败。我的部队以前是交警部队战力不强，我没有勇气来干，上次经国来沈阳和葫芦岛对我一再鼓励，我决定为党国尽一份力，前些天部队正在补充兵员和武器，重武器还没有补充，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与共军打了一仗，没让共军白捡，我自认为已经尽力，良心过得去，请总统派人我们的战斗意志和损失情况…”。随后刘梓皋也汇报了两天前与54军进攻塔山时的“英勇”表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蒋对他们两人的汇报似乎还比较满意，并没有责怪追究的意思，随后他鼓励在座的军官：共同努力，打到锦州去，消灭东北共军主力…。蒋介石回到军舰上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第二天便乘坐军舰返回塘沽了。  坚守在塔山的东北野战军 评论：据黄炳寰后来回忆，据说这两个人在打了败仗以后都通过各种关系与蒋周围的人进行了沟通，刘梓皋原来还做过俞济时任总队长的南京教导总队的排长，在来的路上桂永清已经单独向老蒋提起过二人。这与毛主席在给林彪的电报“大兵团作战，军令应加严”的精神完全相反。 锦州失守，蒋介石失魂落魄再飞葫芦岛 蒋介石走后，国民党军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进攻塔山，特别是从华北调来那个独立95师更是疯狂，重庆号军舰也很快从塘沽返回助战，它那口径为六英寸的主炮给我坚守塔山的部队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是不管国民党军如何进攻，始终不能攻克东北野战军坚守的塔山阵地。10月15日傍晚，锦州失守，在葫芦岛的国民党军人心惶惶不知所措，生怕成为东北野战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这时气急败坏的蒋介石又乘飞机来到了葫芦岛。  攻克锦州 1948年10月16日上午10时左右蒋介石乘坐美龄号专机降落在锦西飞机场，在飞机降落之前国民党军政高官正在机场接驾，突然有几发炮弹落在锦西炼油厂墙外，距离飞机场二千米左右，阙汉骞紧张的不得了，慌忙命令机场警卫队扩大警戒范围，为了保障蒋介石的安全，阙汉骞还利用空军报话机想阻止飞机的降落，但是飞机最后还是降落在锦西飞机场，飞机降落后也并没有人把这一情况向蒋介石报告。  范汉杰被俘 蒋介石平时都是穿一件黑色斗篷，这次却披一件黄色的，头戴一顶灰色礼貌，下了飞机他一言不发，立即乘坐一辆旅行车由葫芦岛中央银行吉普车改装的旅行车前往茨山54军驻地，在54军军部他大骂“阙汉骞无能！不是黄埔学生！是蝗虫！”并且说要枪毙阙汉骞，侯镜如在一旁不敢做声。桂永清、俞济时、罗奇没有进屋在室外散步，中午蒋介石也没有心情在54军军部就餐，只是用白开水就着随身携带点心吃了一点，下午就匆匆飞回北平了。 后来听俞济时说，老蒋乘坐的美龄号专机经过锦州时在锦州上空盘旋了一圈，看见城里面有许多汽车正在从城里面往外运东西，锦州火车站一带的几处仓库正在起火燃烧，知道范汉杰已经完蛋了。  辽沈战役中的蒋介石（《大决战》剧照） 其实在前一天范汉杰派来的冀热辽边区副司令唐云山一直在联系范汉杰，已经联系不上了。同时国民党秦皇岛葫芦岛港口司令何世理与范汉杰都是广东同乡，并且在葫芦岛有一个营的兵力看护仓库，这个营除了长官是广东人外士兵都是当地锦西、塔山、高桥人，对当地都非常熟悉，他们已经准备好沿着锦州方向去寻找突围的范汉杰，只是老蒋来了他们也不敢说而已。 国民党葫芦岛大撤退 1948年10月20日，蒋介石任命杜聿明为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冀热辽边区司令，司令部设在葫芦岛。21日杜聿明飞临锦西，动员国民党军官继续进攻塔山收复锦州，此时坚守塔山的东北野战军已经转移，所以他们很快占领了塔山，还大肆吹嘘终于“克服塔山”，但是他们再也不敢前进一步，而且很快就撤了回来。 10月30日，国民党东北剿总司令卫立煌上将终于撤出沈阳，飞机降落在锦西机场，同机的还有赵家镶（东北剿总参谋长）、高惜冰（东北行政委员会副委员长）、董彦平（安东省省长）、董文琦（沈阳市长）、徐良（辽北省省长）、王铁汉（辽宁省省长）、刘约翰（第六补给区司令）等，一共二十多人。范汉杰的老婆也在10月18日上午被阙汉骞的队伍找到，联勤司令郭忏奉命给她发放了金圆券一万元。  撤退的国民党士兵 此时在葫芦岛的国民党军队天天盼着运输的舰船，11月3日运送从营口撤退52军的船只终于靠葫芦岛港，开始了国民党葫芦岛大撤退。撤退前杜聿明命令54军破坏港口码头和重要的军事设施，但是此时已经人心惶惶，加上工人的护厂运动和中国共产党不允许破坏的宣传，他们也仅仅是象征性的在军舰离港后向码头开了几炮，对码头损坏不大，许多大型机器也都原封未动丢在原地。 葫芦岛港老照片 后记 说起来也很奇怪，在国民党匆匆忙忙撤离葫芦岛三个月以后，曾经参加辽沈战役的国民党最大军舰重庆号巡洋舰就起义回到葫芦岛港，似乎对自己当初的不当行为作出补偿，也可能是蒋介石对塔山、葫芦岛这两个伤心之地有着说不完愤怒，最终在蒋军飞机的轮番轰炸之下自沉在葫芦岛港。 起义后重庆号军舰 塔山烈士英雄纪念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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