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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阴谋论与认识责任

 521哲学 2023-05-14 发布于湖南
为了世世代代的健康,我们都要接种疫苗。我确定这没什么好讨论的。结果是,像麻疹这种病几乎绝迹了。
但在1998年,一篇科学杂志的上研究说疫苗和自闭症有关。尽管这个研究后来被驳倒,但从那时起,就有一小股高调的父母们拒绝给他们的孩子接种疫苗。
结果现在,麻疹又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百日咳、腮腺炎和其他曾经绝迹的疾病。因为一些父母相信一些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孩子们的健康遭受威胁。
为什么我要在哲学课上说这些呢?一般而言,当我们说到责任的时候,我们是在说你的行为。但在哲学中,有时我们还要面对其他的责任。
一些哲学家说我们都有认知责任,也就是我们对自己的信念所负有的责任。认知责任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哲学领域,因为它有很多学科分支交叉其中,从认识论角度重新梳理宗教哲学,并与伦理学相联系。
而且哲学家也许会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可能会更多地用到认知责任,或至少,有更多的人知道什么是认知责任。
反对接种疫苗的,否认气候变化的和阴谋论者。这世上充满了相信无凭无据之事的人。不只如此,他们,还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喜欢向他人传播自己的观点。
但在过去的两百年中,哲学家对这些现象做出了非常有力的回应。一些哲学家想出了一些有用的方式,来思考我们所持有的信念,它们能造成的危害,和持有它们所伴随的责任。
同时,另一些人说我们有时,可以持有信念而无需证明。不是关于疫苗、全球变暖或月球登陆,而是关于神。
W·K·克利福德生活在19世纪中叶的英格兰,英格兰当时是唯一应用了天花疫苗的地方,而且天花疫苗那时还受到了轻蔑和嘲笑。
而既是数学家也是哲学家的克利福德,估计会对今天的反疫苗者有强烈的意见。因为克利福德正是那时支持认知责任的领袖。
他非常著名且直率的观点是:「任何人在任何地方,没有充分证据地相信任何事,总是错的。」
没有用疫苗作为例子,克利福德讲了一个船主人的故事。他说,假设有一人拥有一艘船,他知道这艘船非常破旧,而且长时间没有做过检查。
这艘船计划将有一次航行,而主人担心船恐怕没法完成。但彻底检修这船费钱费时。这时,这个船主人告诉自己,要相信这艘船还能航行。
这船出航,而后沉没,数百人淹死,但,这个主人呢?他从损失中拿到了保险金,并且没人为这出悲剧而怪罪他。
现在,很多人会同意,船主人对乘客的死负有责任。但克利福德走得更远,他说即使这艘船安全完成了航行,船主人也有罪。
因为:他的罪在于,接受了没有充分证据支持的信念,所以无论其是否导致了实际损害,他都在认识上和道德上,犯错了。
现在,你也许会说,「我有权相信我想信的任何事,除非它伤害到什么人,不是吗?」是的,好问题。但克利福德说,并不存在这样的私人信念。
因为:我们都谈论我们的信念,我们中的一些人还说得特多,而这导致了我们信念的传播。而即使你从未说过你的信念,它也依然会影响你的行为和他人看待你的方式。
所以以这种方式,信念能微妙的、在不知不觉中传播,而无需开口说出。想想其他没根据的信念,例如性别歧视。
想象今天社会中的性别歧视者,大部分这类人都知道,把他们的歧视表达出来也没什么用。但性别歧视信念,即使没有被公开说出来,也能在与女性的交往和对女性的说辞中体现出来。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知道他们,知道他们的歧视,知道他们的歧视,对旁人的潜移默化,特别是如果他们还是,有权威或被尊重的人。
因此我们的观点,总有伤害他人的潜能,W·K·克利福德说,我们有认知责任,只相信我们能拿出证据的东西。
并且如果你没有证据,你在道德上有义务克制这种想法。总的来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在星期二,你的老师告诉你,本周会有一次突击测验。而且她人很好,甚至为你定义了她所说的话:突击测验,她说,就是你不能提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的测验。
然而,你推想,不可能有这个测验,因此你不会为了它学习。以下是你的推理:测验不会在周五,因为如果周三周四没有测验,那么你就会知道测验在周五,因此周五是最不可能的一天。
所以周五排除。但这也是说周四不可能,因为在周三课程的结尾,你就会知道第二天会有测验。但又因为它不会在周四或周五,所以也不会在周三,因为只剩下这天,所以你会提前知道测验的到来。
好吧,对不须学习做任何程度的合理化,可能听起来都很甜蜜。但在这个例子中,你可能会后悔。因为,毕竟,如果你的老师告诉你会有一场测验,那就是说,会有一场测验。
事实是你用一个聪明的心智游戏证明测验不会来,但这不会让测验真的不发生。所以,关于疫苗和船的信念也许是不负责任的,因为其给他人带来了危险,而这个例子表明这种不负责任的信念也能伤害你。
克利福德为认知责任,提供了一个令人信服的例子。而且值得指出的是,他的牢骚不止关于船主或不学习的学生。他的论证似乎表明宗教信念,是认知上不负责任的。
他说相信一个其存在无法证明的神是「迷信」。而迷信会使人忽略其他的事实和论证,让他们过未经检视的、不去思考的生活,克利福德称之为「人类长久之恶」。
不出所料,这种想法遭到了反对。让我们听一下他的反对者怎么说:19世纪的美国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威廉·詹姆士回应了克利福德,认为没有充分证据去相信一件事,就是不道德的这种说法。
詹姆士承认他对神的信仰,这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信念,缺乏证据。所以他着手证明,某些信念能被道德地持有,即使你找不到什么东西来支持。
首先,詹姆士承认,随便什么都可以相信是荒谬的。所以他缩小了讨论范围,说当你采用一个信念时,你是有选项的。而这些选项的本质,能基本决定你最终持有之信念的道德辩护。
具体而言,他说你选择信念时所面对的选项,可能是活的或死的;强制的或非强制的;重大的或不足道的。
活的选项就是,当你考虑的信念,是你能确实想见,自己拥有的信念时,所面对的选项。例如,你可能从未尝过南瓜香辣拿铁。
但你喜欢南瓜,喜欢拿铁而且喜欢辣味,所以你推测,你会喜欢南瓜香辣拿铁。这对你来说就是个活选项,因为你能想象,你相信自己会喜欢南瓜香辣拿铁。
另一方面,你也许甚至不能想象,你会喜欢这东西的可能性,像狗粮香辣拿铁。你也许会试试,但你不能想象,把这个选项当作一个实际的信念来接受。
所以,这对你是个死选项。然后,强制选项是指,无论你怎么做,你都要作出选择。你不能不选择。「呆着或离开」,是强制选项的一个好例子。
你必须选一个;而不能等着以后再选。因为,当你等等再选时,你就呆着没动,因此你做了你自己的选择。但非强制选项,你可以不做选择。
如果我让你在花生酱(三明治)或火腿起司(三明治)中选一个,你总是能说一个都不要。所以你的选择是一个非强制选项。重大选项则是,若你作出选择,有机会彻底地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
例如,接受去国际空间站的机会,就是重大选项。但要不要在吃汉堡时,加份薯条就是不足道的,吃或不吃,都不会让你的人生有重大变化。
现在,詹姆士说,如果你正考虑是否要相信没有充分证据的东西,那么是可以依然相信它的,只要这是一个活的、强制的和重大的选项。
而宗教信念刚好符合所有标准。首先,詹姆士说,对他和许多人而言,信神是一个活选项。他还认为宗教信念是一个强制选项。
这是因为他并不认为不可知论是个选项。他指出保留意见和不信就是一回事,所以你要么信神,要么不信。
最后,詹姆士认为宗教信念是重大的,它可能极大的提升你的生活。所以,他总结说,在缺乏证据的时候,我们也能仅凭信仰,而正当地信神。
问题是,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我们信神是正当的,那么我们相信不为孩子接种也是正当的。因为这也可以被说成活的、强制的和重要的选项。
所以不幸的是,哲学不能把世上所有没根据的信念排除。但哲学能帮你理智地反对这些想法。
今天我们学习了认知责任。克利福德说没有充分证据地去相信东西,总是错的,但詹姆士说,存在一些例外,宗教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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