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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是开国中将中唯一由毛主席亲批由少将改为中将的。 1946年，皮定均在中原突围中以一旅之力成功掩护了军区主力部队突围，最后摆脱强敌实现整建制突围，从而一战成名。 更令人感慨的是，即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皮定均也注意保护人民利益，甚至不惜给敌军留下个大粮库来减少群众的损失，他“一生戎马行、丹心为人民”的事迹直到今天仍被人津津乐道。  皮定均 强敌环视下我军被迫中原突围，皮定均决心率第一旅拼死掩护主力转移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时，我军已经发展到近百万正规部队，并在华北、华中建立了十几个解放区。而蒋介石在大肆“劫收”日占区的同时，也视我解放区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他一面假意和平谈判，一面调集重兵准备大举入侵我解放区。 其中以河南桐柏山、湖北大洪山、大悟山为中心的中原解放区，因为逼近国民党在华中统治中心武汉，自然在全面内战爆发后首当其冲。 我中原军区成立于1945年10月，由八路军359旅、中原军区地方部队以及新四军第五师等部合编而成，李先念担任了司令员，359旅旅长王震和新四军第五师师长王树声分别担任副司令[1]。  抗日战争 然而中原军区成立之后，很快遭遇了国民党军队的蚕食和围困。由于补给困难，我军不得不一面同国民党军针锋相对，一面利用和谈之机将非战斗人员送到其它解放区。 这样到1946年6月，中原军区尚有5万部队，但外围包围的国民党军多达30万之众。我党甚至提出愿意主动撤离中原解放区，可蒋介石却决心一战吃掉这只“笼中之鸟”。 当年6月22日，通过内线情报，党中央获知国民党军队将于6月26日向中原解放区发起全面进攻，显然全面内战已经无法避免，毛主席经过深思熟虑，给中原军区发去“立即突围”的命令。  毛主席 毛主席在电报中还特意强调“生第一，胜利第一”，也就是要求中原军区各部队在突破敌包围的情况下要尽量保存实力。显然，若想成功实现大部队虎口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留下一支部队佯动吸引敌注意力。 李先念等人经过认真考虑后，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只能由中原军区头等主力部队——第一纵队第一旅来担负。 此时第一纵队第一旅旅长是我军名将皮定均，他1914年出生于安徽金寨县代家岭，年仅15岁就参加了红四方面军。 由第一旅来担任掩护主力突围的任务，也是考虑到该旅拥有3个完整建制团，且装备和训练水平都堪称中原军区翘楚。 更重要的是，中原军区制定的主力突围路线是向西，那么第一旅就必须在东线进行佯动迷惑敌人，这样任务完成后皮定均就可以率第一旅直接突围，进入他非常熟悉的原鄂豫皖苏区。  军队 这是当时既要保全主力，又要避免第一旅全军覆没的唯一办法。 24日下午皮定均和政委徐子荣从位于白雀园的第一旅旅部骑马赶到了中原军区司令部。 李先念先给二人出示了党中央发来的电报，然后又当面向其布置了“由第一旅佯装主力，同敌人周旋3天后再自行突围”的作战命令。 尽管以区区7000人面对30万敌军近乎以卵击石，但早就决心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二人毫不犹豫地表示“坚决完成任务”。临别时李先念与皮定均和徐子荣紧握双手，似乎这一别就有可能会成为永别。 王树声心中不忍，送别时小声对皮定均说：“你们几位首长最好每人准备一套便衣，以便到了不得已的时候……”皮定均清楚当年王树声等西路军将领是如何艰难回到延安的，所以立刻明白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但皮定均和徐子荣都表示：“我们决不准备便衣，和部队生死在一起！”  皮定均 血战两日成功掩护主力转移，雨夜全旅潜入黑松林终于摆脱了敌追兵蒋介石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绝密计划已经被我军察觉，他任命的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刘峙仍然慢条斯理地部署26日的总攻。 而皮定均和徐子荣回到旅部之后，立即下达命令：下属第一、第二团在中原解放区东侧，与敌人对峙的沙窝、白沙河和白雀园地区构筑工事，制造我军大部队部署于东线的假象[2]。 他还派一些战士化装成农民，故意让敌人知道我军正在打听进入大别山的小路。 鉴于敌人用飞机天天侦察我军动向，皮定均就将计就计，晚上让部队悄无声息地离开阵地到军区腹地，白天则大张旗鼓地伪装成主力向东进发。 于是刘峙和他的司令部参谋都认为我军主力就在东线，于是东调更多部队以堵住我军向东突围之路。  皮定均等人 26日早6时，随着飞机大炮同时发威，敌军主力终于向中原军区发起了全面进攻，我第一旅展开部署的官兵，依托阵地和有利地形同敌人进行残酷的阵地战。 而李先念和王树声已经分别于24日夜和25日率主力部队向西移动并迅速突破平汉线，只是第一旅的英勇作战，让刘峙彻底相信了我军仍在东线。 一直到了27日随着更多的战报被汇集，刘峙和蒋介石才发现他们居然都被我军一个旅给耍了。 蒋介石闻讯大怒，一面调集更多部队堵截我中原军区主力，一面命令刘峙留下相当部队歼灭我第一旅。 此时第一旅的情况已经非常艰难，同敌人进行了两天残酷的阻击战后，虽然完成了任务，但自身的弹药消耗巨大，且很快就面临几十倍敌军的包围。  战场 皮定均和徐子荣马上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讨论了向西追主力、原地打游击和突破敌人封锁向东突围的三种方案，最后大家认为虽然第3条路最为艰险，但一旦成功就能够彻底摆脱主体向西的敌人追兵。 于是皮定均决定来一次“声西击东”，他下令全军在傍晚撤离阵地，半个小时内完成集结向西急进。 刘峙得到前线报告，误认为我第一旅是向西追赶主力部队，于是一面命令当面之敌咬住我第一旅，一面命令南北两线的主力部队迅速向西构建包围圈。  刘峙 然而第一旅只向西前进了20里就遭遇大雨，天也因此彻底黑了下来。皮定均却大喜，对周围人说：“真是天助我也，我们正好可以趁机让敌人向西扑空。” 于是皮定均命令全军向南又突然向东，在当天夜里来到了隐藏在卧龙山中、距白雀园只有七八公里的刘家冲。 这个刘家冲有6个巨大的地主庄院，我红四方面军发展到该地后这些庄院就为当地农民所有，尽管这6个地主庄院可以成为我军很好的修整之地，但皮定均却命令全军冒雨进入了附近的黑松林。  战场 这一片树林面积达20000多公顷，别说藏下第一旅7000人，再增加一倍也不成问题。 但是占绝对数量优势的敌人肯定会搜到刘家冲，所以在所有人进入黑松林后，皮定均下达了极其严酷的军令：所有人不得生火，不许抽烟，饿了喝雨水，渴了啃干粮，就连军马的嘴都被绳子绑起来，防止发出任何声音。 果然敌人也来到了刘家冲地区，但他们没有胆子钻进黑松林里搜查，就用冷枪冷炮进行火力侦察。但第一旅所有人都严格遵守了纪律，有的战士被子弹或弹片击中，也趴在地上绝不发出声音。  战场 吴家店打开粮库得以修整三天，为了保护百姓皮定均下令留粮库给敌人待敌主力部队都向西追击之后，皮定均下令全军从刘家冲快速向大别山挺进。官兵们忍受着寒冷、饥饿和疲劳，于7月3日来到了金寨县的吴家店。 对于皮定均和副旅长方升普来说，一到金寨县就如同回了老家，皮定均甚至还能回忆起小时候在吴家店给地主放牛时的故事。 我军毫不费力地攻占了吴家店的乡公所，皮定均向乡长讲明了我军的政策，要他配合给南面两个乡政府打电话，要他们马上派人给国军运粮。 很快附近两个乡的乡长给吴家店运来了100多担粮食，自然都成了我军的战利品。然而吃完后皮定均不得不考虑，部队是继续行军，还是在吴家店休整。  皮定均 吴家店的老百姓知道这是当年的红军回来了，晚上便纷纷走出家门把亲人们带回家，让战士们喝上了热水，睡上了热炕。 更重要的是在群众的带领下，我军在吴家店果子园的徐家祠堂发现了一个大粮库。老百姓说这是之前一段时间敌人从各地搜刮的民粮，当然是供给围攻我中原解放区那几十万敌军的。 这个大粮库对于刚刚突出重围的第一旅官兵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皮定均马上下令全军休整三天。大家不但好好吃了几顿饱饭，还在老百姓的帮助下做了供5天食用的炒米。 他们用装粮食的麻袋重新做了布鞋和衣服，老百姓还协助官兵们每人打了两双草鞋。在南方多雨的崎岖山区布鞋是很容易磨烂的，廉价又耐磨的草鞋反而成了我军快速行军的法宝。 战场 7月6日我官兵已经完成休整，且行动不便的伤员也已经得到了妥善安置。可就在队伍准备出发时，皮定均得知供给部长范惠已经派了几名战士准备用火油将那个粮库彻底烧掉。 他马上派人将放火的战士召回来，又跟范惠讲“这个粮库只能留给敌人”。 范惠大惑不解：“这么多的粮食我们带不走，附近的老百姓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其消耗掉。追击我们的敌人很快就会来到这里，留下这个粮库难道不是资敌吗？” 看到范惠和其他官兵们的不理解，皮定均只好耐心地给他们做起了思想工作。 皮定均等人 他说：“敌人是不可能自己种粮食的，这些粮食自然是从附近老百姓手里征集到的。如果我们现在把这个粮库烧掉，那么敌人来到这里没有粮食，就只能去周围老百姓那里抢。 我们要马上出发，根本无力保护老百姓。所以只有留下这个粮库，才能让当地的老百姓免去一场浩劫。千万不要忘了，我们永远是人民的子弟兵啊。” 皮定均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是啊，人民军队是不能单纯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的，任何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都要避免。 许多战士们不由得想起在25日行动之前，皮定均要求每个人都把借老百姓的东西还了回去。 皮定均 事实上，皮定均此举在军事角度也不是没有意义的。敌人不像我军，有不顾饥饿、不顾疲劳、连续追击的作风。 如果赶到吴家店的敌人正好处在饥饿状态，他们就会停下来慢条斯理地吃顿饱饭、睡一觉，然后再执行追击任务。 如果到了吴家店没有粮食，长官反而有理由逼迫他们向东“找粮”而继续追击我军。 此举既保全了吴家店周围的老百姓，又能掩护我党留下的秘密组织，在将来同敌人进行长期作战时，就等于为我军在这一片留下了一个火种。 战场 用严苛军令保证部队胜利进入苏皖，皮旅扬名天下让毛主席破格授衔离开吴家店之后，第一旅连续强越松子关、突破青风岭、夜渡磨子潭，终于出了大别山进入到皖中平原。 然而对于我军来说，平原反而是更加凶险的地方，不但敌军的飞机可以轻易发现我军，而且装备了大量美制坦克、卡车的敌快速纵队也可以在平原上轻松追上我军。 于是7月13日在毛坦厂镇东山坡上，皮定均下发了一道最为严厉的精简命令：所有人除了身上的衣物、弹药和干粮之外，一切多余的东西全部扔掉。 一时间所有携带的文件全部被付之一炬，就连炊事班的锅碗瓢盆也全被扔到了山沟里。随即皮定均、徐子荣在前、副旅长方升普殿后，全军进行了5天5夜的急行军。 战场 当到达吴家庙时，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到了极限。二团团长钟发生实在是忍受不了，向皮定均提议能否让大家休整一天，皮定均严词拒绝。 徐子荣看大家过于疲劳，提议能否在这里休整3个小时，可皮定均依旧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不行，一个小时都不行。部队再累，总比被敌人追上全军覆没好。” 果然第一旅官兵离开吴家庙仅3个小时，敌整编48师的追兵就坐着汽车赶到了。许多人事后回忆都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没有皮定均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样皮定均指挥着第一旅官兵连续行军24天，转战1000多公里，终于在7月20日来到了苏皖解放区。 皮定均 我华中局书记邓子恢和华中军区司令张鼎丞很快来到了第一旅驻地，看到皮定均等人疲惫不堪却斗志昂扬，皮定均向他们汇报第一旅建制完整且仍有官兵5300余人时，邓子恢和张鼎丞都忍不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8月6日《解放日报》向全国军民宣告“皮定均旅胜利到达苏皖解放区”，《新华日报》也发了《向皮定均将军所部致敬》的短评，于是“皮旅”和皮定均的大名被敌我双方所熟知。 1955年当我军评定军衔时，毛主席亲自把皮定均从拟评少将名单上划掉，然后写下了6个字“皮有功，少进中”[3]。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1976年7月，担任福州军区司令员的皮定均因事故意外离世，毛主席闻讯非常悲伤，并命人为皮定均将军送去了他个人的花圈。 皮定均 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吴家店的老百姓依然传颂着当年皮定均和第一旅官兵在此休整的故事。 为了人民的利益宁可留给敌人一座粮库，也成为我军实践“一切为了人民”的经典范例。 参考资料[1] 中国人民解放军七大军区机构设置的发展演变 · 人民网 ·2019-09-21 [2] “皮旅有功，由少晋中”——中原突围死亡之路生还的第一旅 ·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2019-06-16 [3] 虎将皮定均：中原突围震撼中外 毛泽东钦点中将 · 中国网 ·2019-0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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