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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岛屿写作:愿未央,我记得

 一半时差 2023-05-20 发布于广东

-他们在岛屿写作 -

如果你想了解台湾文学,岛屿写作系列纪录片不能忽略;如果你喜欢台湾文学,朱西甯更不能绕过。从海岸的一边到另一边,他的选择,他的经历,不止是时代的缩影,还有着很多那时候的文人对理想与文字的执著,这些都不是野心,而是匆匆岁月的奔波下与一片土地,一汪海洋,过去与现在的千丝万缕,在被写就的历史之下展现出一丝丝的不一样。一个故事,一句话,一个字,组成了一个家庭,他们影响了台湾,影响了华语文坛。

最先了解朱家是从朱天文开始,她与侯孝贤合作的电影是我在未真正了解台湾文学之前的启蒙,在娓娓道来的故事里,很多在课堂上不会告诉你的事情在台词中展开,阴郁的气氛,耐人寻味的对话,时代的选择等等构成了一个个不经意让人探索的谜语,谜底就藏在我们一次次翻阅的书本中。细数着所遇到的作家们,“岛屿写作”几字包含了无尽的言语,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破败能带来更充裕的思考,但我非常欣喜在其中看到了作为一个鲜活的个体,他们如何依靠文字去改变一片土地,建造一个地方的文学,那是我此时遥不可及的理想。

在内向世代穿越海岸来到这里之后,更往前的一些台湾作品也顺利到达,如果大家认定乡土文学是中国现代文学的根基,那么朱西甯必定是占据着根基重要的地位。在鲁迅开创了白话文写作,写下了对人性的犀利批判,年少时期的朱西甯在这样的文笔影响下成长,于是他更懂得如何温柔地拥抱它们,在张爱玲,胡兰成,沈从文等人身上,他延伸出更实在的土地情感。

纪录片名为“愿未央”,在质朴的朱家书房出发,跃然在朱西甯与刘慕沙来往的书信中,朱家三姐妹日常般的聊天,让人对他们三代都是作家的身份没有过多的刻意定义,在父母的眼中,他们是女儿,在女儿的眼中他是小说家父亲,她是翻译家母亲,一种既是亲情又是理想灯塔的存在。在朱天文的记录中写下:愿,可以当作名词,大愿或悲愿,愿未央,即大愿未了。是什么样的大愿呢?在平静的记录之下,犹如一叶扁舟,我驶过他们的文学海洋,朱天文对大愿的定义是守贫,服从,守贞,对应的行动为神贫愿,服从愿,与贞洁愿。

守贫,过简朴的生活。一间老旧的房屋,书桌都保留着父母生前的样貌,朱天文忆起两人曾在此写作的场景,如同是学生同桌那样的互助相处。读起的书信又是如知己那般的倾吐,年少的理想与迷茫在折射出隐晦的情感里不经意忍俊不禁,是纯洁与真诚的愿望,亦可说为像天使一样的贞洁。服从则是更深层次的人生关系,不是限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或臣服,而是整个家族之间的牵绊,与大自然,与自己,与秉持的信念有着紧密的联系与尊重,这是我看到的他们在写作之外的人生。

我比较认定每个人都有很多的自己,尤其是作家,他们在作品中创作的人生与世界是一种非常纯洁的关系,纵使那是建立在现实之中的,但当你翻开后产生想象,一切又往上超越了,是可以打破困在现实的力量。对朱西甯的认识本来只在作品之中,这个纪录片不仅具体了他的经历,也看到了一个文学家相聚的家庭如何交谈,并诞生出不一样的文学样貌。在喜欢给那片土地附上政治猜疑,言语猜疑,意见猜疑等各种外衣之下,他们是一座桥梁啊,伤口的裸露不惧风雨,穿过大海山峦,望向同一个月亮,归途与故乡不同舟的患难。

朱天文说父亲有愿,有誓,有使命,两小时纪录片讲述的东西不能太多,年轻时的他们像晨露一样,在太阳升起时无踪,生前留下的未完成遗作《华太平家传》也成了最终的“愿未央”,喜欢谈论意义的现在说不清过去与将来,一切都在他留下的作品中永恒。

回看横跨两个时代,长达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在历史事件中给他贴上了很多的标签,作家的语言与自省不应属于后代定义的任何分类,他们就是自己,是时间,是想象艺术的建造。很多的片言只语组成了所谓正确的导向,朱西甯一家的特别在于他们在这样的“正确”中敢于面对真实的内心,与其说有挑战掌权者的钦定,不如说是活出了岛屿生活的坦然,不必成为谁的工具。

纪录片在树影的阳光下再次回到曾经的房间,朱天文说起父亲最后的写作时间,此时他的旁边多了海盟,海盟陪伴了他最后的人生,而海盟亦从外公的身上继承了些许相似的身影,他写了很多文字,却藏起来鲜有发表,我还在等待着侯孝贤将他的《舒兰河上》拍出来,看一看朱家的第三代的老灵魂。

三姐妹回到故乡江苏宿迁,已然像异乡那般,父亲终究还是回不来了,家庭聚会放映着过去的照片,从年轻到离开,朱天心的《漫游者》是她为父亲写下的远行。漫长的人生在回忆中时而延长,时而浓缩,记录是一个逗号,不是终点,在千万的文字里,愿越来越多的人在其中获得另一个世界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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