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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人译事 | 翻译不觉又春深

 译品译味 2023-05-26 发布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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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301号学员,本硕都是翻译专业。2022年3月通过训练营考核加入Workshop,今年3月从Workshop毕业,正式加入译品译味翻译项目组。

四年前我硕士毕业时,没有选择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所料想的职业,走上了一条与翻译渐行渐远,几无相关的道路。现在看来,无论本科还是硕士的同窗,目前仍扎根在翻译行业的,其实也屈指可数。我从十七岁开始系统学习翻译知识,又在二十七岁伊始再次回到翻译工作坊,以一个新生的身份试图将职业翻译的根须向下探向下扎。所以,这篇心得或许不似其它,几乎不提在本次译品译味投环工作坊学到的种种技巧(相信已有同学总结得很好),只有我这啰啰嗦嗦、兜兜转转的翻译十载。

我想起本科入学的第一天,一位大三学姐到宿舍串门,问我为什么选择翻译专业。那时我一脸天真与幸福:“我想要从事文学翻译。”那时我不理解学姐随后不由的一句“哇”代表着什么,但现在似是懂了,那或是佩服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与憨。

我曾觉着翻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不用被外界纷扰牵绊,只用一心一意钻进原文和译文里,精雕细琢、推敲打磨。可当我终于面对真实的翻译职业时,只感到痛苦和迷惘。

第一次对翻译这条路感到犹豫是在大二期间,那时我在环球网做实习编译已有半年,主要供稿时尚频道。稿件通常较短,日子久了也套路渐熟。当我发现自己已能看图说话,甚至自己对时尚单品的描述胜于原文稿件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台翻译机器。随后便是生理性的厌恶,再也不愿见稿件一眼,却又碍于承诺继续完成任务。

于是我主动联系环球网的编辑老师,申请更换频道,美其名曰“多方历练”。随后我在娱乐、健康、科技、财经频道几番辗转,最终落脚于旅游频道。旅游稿件通常字数较长,耗费的心力精力要比其它稿件多得多,在以篇数为任务完成单位的实习规则中不算优选,所以少有实习生会主动领件。但我很乐意把别人不愿完成的稿件接过来。

从小我便喜欢浏览这五光十色的世界,想变成一只鸟儿自由地飞向每一处想去的地方,但现实中的我枷锁在身,鲜少真正去过何处。所以我喜欢做旅游稿件,世界的宽广总带给我新鲜的刺激,敲下一行行雪山、草原、瀑布时,似是自己也曾在那里留下过足迹。有时为了及时交稿,连续工作三四个小时,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休息。每次交完稿都感到力竭,但大脑中心深处,却涌出巨大的兴奋和喜悦。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职业翻译的世界,真正思考我是否的确喜欢翻译(或只是一句口号),喜欢的究竟是翻译的哪一面?我追求的是什么,厌恶的又是什么?我总结道,我喜欢翻译富有创造、美的一面,讨厌枯燥、麻木的一面。

大四伊始,我得到保研名额,生平第二次对翻译职业感到迷惘。硕士毕业后,我不想去翻译公司,这是肯定的。出版社编辑似是我理想的最优选,但据我所知,薪资并不高。对翻译职业的踌躇不定导致了我北上保研面试的失败,转而去往了南方。

硕士第一堂课上,我第一次由衷感到英语作为语言的美,以往早已烂熟的翻译理论那时似乎才真正理解,过去的四年似是浪费。“这里的本科生多幸福啊。”那时我感叹道。但现在想来,即便是在这所翻译业内鼎鼎有名的学校里,老师们教授的,仍然多是翻译的技巧,鲜少有人真正和我们聊过:翻译作为一种职业,我们应该如何进入,如何选择,如何生存,如何上升;翻译作为一种行业,市场前景如何,人才缺口如何,薪酬待遇如何。

我曾想过一路读博,任职高校,科研教学之余,可继续我的翻译爱好。但两年的研究经历证明,翻译研究终究与我不甚契合,做学问的折磨已让我无心无力兼顾实践。

硕士毕业前夕,我在各大招聘网站上广泛搜索翻译岗位,得到的答案仍然遗憾。不愿成为翻译机器,于是害怕看似高薪却实为“围城”的工作。但其实,比起大量低薪苦力的翻译岗位,前者大概已是最好出路。如果我情报无误,这就是目前职业翻译的惨淡现实,也是我最终心灰意冷远离翻译的重要原因。梦想很美,梦想很贵,我所知道的职业之路托举不起我沉重的梦想。

于是,四年前我选择了在多数人看来,稳定,且“性价比”极高的工作。这份工作有几点好处:稳定,较清闲,待遇可观。于是我有了时间与精力重新思考翻译于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是否要重新出发,如何出发,以及去往何处。我在硕士期间曾有一位同窗,专职做自由译者已有几年,但译文质量其实很有提升空间。我记得她曾在一次课堂上分享,她虽然已有丰富的翻译项目经验,但很少会得到客户的反馈,以至于她并不清楚自己稿件的质量如何,又该如何改进。我很理解她的苦恼,也由此感到,在未来,译者绝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单打独斗,团队合作才是唯一的路。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多少人心中的渴望,不就是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共谋专业事吗?这是拥有团队的一大好处,另一大好处则是加入译品译味训练营、工作坊之后,才逐渐领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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