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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乡间田埂

 施训洋 2023-05-28 发布于安徽

我的记忆里,农历四月前后家里会择一个日子栽种早稻秧。那一天,是很热闹的,不亚于过年。

早在几天前,父亲和母亲便开始商量着请哪些帮手,挑秧的要有力度,栽秧的需有巧劲,最重要的是得乐意帮忙。

董家二姥、大玲大姐、光菊大姐……她们都是栽秧的高手,父亲常说她们是“杨门女将”,特别说到董家二姥是穆桂英挂帅场场都在。

头天,家里就开始准备,杀鸡、宰鸭,和办正经事一样。母亲特地从商店买回一挂大爆竹,还有水果糖以及香烟。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我便被父亲唤醒,父亲拎着大爆竹和把秧草走在前头,我揉着睲眼跟在后头。玉冲三斗是我家的老秧田,离家不过几步路,但父亲领着我走得极其庄重。

来到秧田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绿油油的秧苗上。父亲将把秧草用水沾湿,均匀地撒放在秧苗上,随后对着秧田恭敬地鞠躬三次,再放响那挂大爆竹。

爆竹清脆的响声划破乡村黎明的安静,还没等硝烟散去,帮忙的人陆续赶来,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硫磺味和那欢乐的笑声。

欢笑声中,董家二姥带头下了田,水声轻轻,拔秧声更轻,把秧草不断向前推移,不一会儿功夫,每个人身后都留下了挤挤挨挨的整齐的秧把子。

一田的秧把子,一田的笑声,太阳早已升得老高。家里的早饭也已备好,大家洗去腿上的泥巴,上了秧田埂。

早饭是汤团下面,还有几个下酒菜,上色的有咸肫、咸鸭蛋和红烧肉。

尽管有酒,但几乎没有人喝,毕竟还有一整天的活。

大人们吃早饭,我们小孩便负责看鸡。那一担担秧把子停在门前大树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稻谷清香。

上午,是栽秧的主战场。先栽的是最大一块田,只见她们一字排开,头也不抬,仅听到轻轻的水声和偶尔的说笑声。

绿油油的秧苗栽满大田,又插满小田。父亲一边用牛整田,一边来回观望,他看着那一块块希望的秧田满面笑容。

熟悉的田野,熟悉的秧田,却少了些许熟悉的身影。

早稻秧活棵后,田埂上开始布豆子。父亲总选一个不上学的日子,领我种豆子。豆种多是装在布袋里挂在山墙上,取下倒进葫芦瓢里,母亲负责打洞,我负责丢豆种,父亲负责盖土肥。

此后,我总在早晨或傍晚捧着一本书跑到田埂去看。起先是没有变化的,没几天的功夫就会有小脑袋从土里冒出来,此时豆子的外皮已经脱落。

随着它不断的生长,小芽就会逐渐长出小叶子。豆子便和田里的稻子一道成长,到了双抢季节,就可以吃到饱满的豆子了。

偶尔地,会有野兔来田埂偷吃。每每此时,追兔子又成了一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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