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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欲受挫后的孤寂与血腥的沦落|《百年孤独》

 陈巽之的图书馆 2023-06-02 发布于陕西

故事的逻辑起点是现在,叙述时却站到未来去回溯过去。这样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时间阶段断裂而又连接到了一起。叙述者,像一个欣赏哀叹崇高悲剧的艺术家俯瞰着这一切。这个名叫布恩迪亚家族的发生发展衰亡的历史。

布恩迪亚家族以生出长尾巴的男婴起始又以第七代布恩迪亚与其姨母结合生出长尾巴的男孩而消亡,在这个圆形的闭合结构的背后,深透着血缘、非理性与文明的冲突。这同时也是《百年孤独》里这个家族所有人,或许再拓展到整个拉丁美洲的文化根基里面的东西。仅仅从内部而言,布恩迪亚家族种族的退化、灭种的悲哀由其生命特质中的因素。孤独的烙印铭刻在每一个家族成员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质,血液里面流淌着对欲望的狂热追求与求而不得后的空虚和寂寞。这样的特质在第一代布恩迪亚身上就奠定了这样的基调的。在对第一代的描绘中,我想,不仅仅揭示着文化精神这样一种内部的因素。同时更明显的展示着现代文明与落后文明交汇之时文明的入侵。愚昧、落后文明像玻璃一样的脆弱。这个家族的第一代男人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孤独中发了疯,被绑在树上长达半个世纪,他也是文明掠夺中一个不可避免的牺牲品。内部与外部的两个因素同时支配着这个家族的命运。

灭种的历史中出现的人物繁多。男性多以狂热的欲望追求(战争、科学、信仰、爱情)而自我戕害。而女性成员更现实出多样的生命形式。我以为,描绘一个家族的史诗,男性成员可以隐到幕后,而女性成员则必不可缺。因为女性是生命的承担者和归宿。乌尔苏拉见证了整个家族的衰亡史,她身上女性原始的力量和美德:勤劳、隐忍、善良……维系着这个家族的生命。而其他的女性成员又丰富了乌尔苏拉的特质。尤其引入注目的一个情节是丽贝卡的吃土嗜好,作者多次描绘这个富有野性的女子丽贝卡对土的眷恋,吃土时咀嚼泥土里面的蚯蚓和蜗牛。这个女子被打上了一种这样的符号,对土的变态欲望和其他的欲望的本质并无区别。我认为这是代表了一种人类无法摆脱的如梦魇一般的欲,土是孕育生命的,而没有人不对生命产生眷恋,对生命的依恋牵制着人类的躯体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奥雷里亚诺在他的情人那里填满无尽的空虚,这种依附于女性而获得生命存在感的形式是其中之一。归其根底,人在摆脱孤独的道路上可能走向崇高也可能走向堕落,更多的时候是走向平庸。《百年孤独》所叙述的血淋淋的家族衰亡史也是人类在追逐欲望而堕落过程中的极端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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