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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去母亲那里的时候，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两套女童衣服，吊牌还在，只不过明显过时了。 之前母亲干过服装批发，我以为是她的货底子，没有往心里放。 后来她搬家，我跑去帮她收拾东西，她把那个衣服箱子又搬上了，我问她还要这些干嘛，不值钱了。 她看了我一眼，拿出那两套衣服，铺在床上来回摸了几遍，看着我说，这两套衣服本来是买给恁姊妹俩的，回去的时候没法接近你们，一直没送出去，后来就小了。 我知道，小时候，很多人告诉我娘来了，在集上让我们去看看，可我们心里被爹灌满了仇恨，对她充满敌意，不屑与她见面。 我问娘，衣服小了还不丢掉，留着什么用。 她说，看到衣服就会想起你俩，她还说，她经常梦到俩闺女。 我过去拍了她肩膀一下，告诉她说一切已经过去，不要再想太多。 她又说了一遍跟我说过很多次的话，她说没养我们小，以后不会让我养她的老。 听到她说这话，我没表态，她或许有期待，但那时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到现在，我都记得她最伤心的一次离开，我八岁时候，那一次娘离家多日后回家，一些邻居在家里玩，我走到娘跟前的时候，想让她抱抱我，她宠溺的打了我一巴掌，我立刻哭着说，你回来干嘛，快走吧。 其实我哭的时候非常委屈，委屈她不在的日子里，我们无助，无依无靠，还得忍受左邻右舍的冷言嘲语，赶她走是违心的话。 但是，娘在第二天真的走了，一走就到了现在，这些年，我一直后悔说的话，如果我不那样说，娘或许不走，我如果趴在她怀里撒娇，她就会舍不得离开我们。 但是我们的性格都很倔，不会表达自己的爱，也不会说亲昵的话语。 我跟娘如此，现在连我女儿也如此，难道这是遗传？ 去年陪女儿的时候，可能刚刚考完试，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我没说什么，生怕惹到她，还是被她怼了，对着我吼了一声。 我立刻转身进了卧室，然后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跟我说妈妈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该对你发火。 听她这样说，我眼里立刻有了泪水，是高兴她会给我道歉。 其实我对她没有意见，也不会记恨她，对她是无限包容的，只不过我也不会表达。 那天，我抱了她，跟她说没事，妈妈不在意。 她趴在我肩膀上哭了。 不知道她哭什么，是学习压力，还是考的不理想内疚。 也许妈妈都如此，我结婚后，娘联系我的时候，曾经问我需要帮忙吧，我拒绝了。 然后她鲜少联系我了。 不管我怎样对她，只要我需要，只要她有，也许她都会帮我。 就如同我对待我的女儿，始终无怨无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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