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史上最受欢迎的公开课：「拥有」不是幸福的关键

本文节选自其中一堂课 The Good Life：Happiness（《美好的生活：拥有幸福》）

来源：耶鲁大学心理学导论

口述：Pual Bloom（保罗·布卢姆）

许多关于幸福的研究都从一个基本问题开始：你有多幸福？

用 1-10 来表示程度，大多数分值都很高，7 或 8，这证明大多数人认为自己很幸福，乌比冈湖效应（Lake Wobegon Effect，高估自己的实际水平）存在于幸福中。

大多数人认为自己很幸福，事实上是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比大多数人幸福，而这是不可能的。此外，虽然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抑郁，但女性整体平均幸福感比男性高。

同样这个问题，一个国家内的不同地区会产生些许差异，年龄不同也有所差别。

研究中调查了 42 个国家，他们都认为自己很幸福，说自己是小康。其中，幸福感最高的国家是瑞士，幸福感最低的是保加利亚，美国人的幸福感较高，是 7.71。

耶鲁大学心理学教授：Pual Bloom

幸福是什么？人们回答这个问题时衡量的是什么？这些都非常难回答。从进化的角度来看，不要想「什么是幸福」，而是追问「幸福是为了什么？」

幸福是我们追求的一种目标状态，是需求被满足的信号。幸福是趋势，我们向前的动力，让我们关心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们渴望幸福。

食物就是一个例子：饿的时候就会感觉不快乐，你希望吃饱、希望得到满足，所以就会寻找食物填饱肚子，一旦做到就会很开心。

史蒂文·平克（Steven Arthur Pinker）在一篇文章中总结了幸福的关键，引起很大的共鸣：「当我们健康、吃得好、感觉舒适安全、日子蒸蒸日上、有知识、受人尊敬、有爱人疼爱时，会感觉更幸福。」

幸福的定义因人而异，有时仅是满足温饱

本世纪的美国人比历史上任何时期的人都吃得更健康、更好，但并非更幸福。大部分时候，一个国家的富裕程度对其居民的幸福感没有太大影响，况且对于基本需求已得到满足的人来说，个体之间的幸福感差别也很大。

要解释这个疑问需要讨论几个和幸福有关的事实。

第一，幸福不像你想的那么变化无常，或者说，周围发生的事情对幸福感的影响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灵敏，一部分原因在于幸福感有很坚实的传承性基础。

有人探讨过基因的决定因素，说得极端些，有些人天生苦闷，有些人天生开朗。但即便是同卵双胞胎，他们的幸福感相似，但加上其他因素，就会变得不一样。

对于多数人来说，在事故中高位截瘫是件极糟的事，会让人非常不开心、令人抑郁，他们会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但这种情绪并不会持续很久，罹患一年高位截瘫后，人们的幸福感会恢复到事故之前的水平，证明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影响，并非永久性。

许多人认为中乐透，赢百万美元能让人更幸福，的确如此，但一年后你就不会那么高兴了。事实上，赢得彩票可能与你期待的相反，当你赢了很多钱后，可能会疏远家人、工作和朋友，并导致抑郁悲伤。

即使是一件普通的事也能让你感到幸福，而你认为会让你幸福的事情不会持续长久。

短时的快乐不代表长久的幸福

《撞上快乐》（Stumbling On Happiness）作者丹尼尔·吉尔伯特（Dan Gilbert）的研究指出：我们不善于做「幸福感预测」，换句话说，我们不善于根据所发生的事情预测自己未来幸福与否。因为人们经常无法意识到特定事件的日常无关性。

例如在选举前，问一个顽固的民主党分子：「如果布什赢了，你感觉如何？」那人说：「我会感到很悲惨，以后的 4 年都会感觉很悲惨。」实际上，不管布什是否赢得大选，这件事情让你高兴或难过，在往后的日常生活中，你也不会去考虑谁是总统。

生活中许多让你觉得很幸福的事没有持续效应，产生这样的现象是因为「适应」。现在我是一个没得诺贝尔奖的人，我习惯于此，如果成为诺贝尔奖得主，我很开心，但也会习惯。

通常，我们会适应好事：中彩票、中奖、功课得 A……但无论逆境顺境，最终都会习惯。

适应之后，当下的事实便不再重要 

当然也存在一些令人惊奇的例外。比如整容，它能让人更快乐，并且保持这样的状态，因为形象对我们非常重要，别人怎么看我们和我们怎么看自己都很重要，你绝不会习惯于一个固定的形象，所以「变得更好看」会一直让你开心。

除此之外，「适应」有时被称作「快乐水车」（Hedonic Treadmill，有钱不快乐）。

圣经中有一个故事，有位国王无所不有，有花园、公园、葡萄酒庄、城堡、奴隶和妻妾，妻妾中甚至有男有女，但他并不高兴：「我痛恨生活虚无得如同抓不住的风，世上已没什么值得拥有。」

一旦你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就会习以为常，这时你该怎么办——不再当回事。因为「拥有」不是幸福的关键，你很快会对「拥有」习以为常。

电影All the Money in the World（《金钱世界》）

有钱不代表幸福，还有隐藏的阴暗面

对此，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停猎奇。有人曾在书中写道：「对付『快乐水车』的诀窍是尝试新鲜事物，下周与从未和你做爱的人亲密接触一下，再去爬珠穆朗玛峰，当你烦了就去当个会计，去潜水......」他有无穷无尽的想法，这是一种对策。

如果你不停改变，做你不会习惯的事，就会一直快乐。

还有一种保守的做法：走下水车，放弃追求幸福，寻找更实质的东西，那种不会让你一下子特别开心、而是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像家庭长期计划这种。

所以，幸福的第一个科学含义就是：你的幸福感固定不变，部分因为遗传，部分因为你在很大程度上习惯于生活中发生的事情。

尝试新的东西，不要局限于某种幸福感

第二，幸福是相对的。

「你的国家有多富裕，不见得你就有多幸福」，这和「不论你挣多少钱，幸福感都与之无关」不一样，事实上，这里有一个特定值或范围，这个范围与你的薪水、工作有关系，如果你特别穷，无论在哪儿、不论周围有谁，你都不会幸福。只要不是穷困潦倒，你的幸福受控于你周围的环境。

作家 H.L.门肯（H.L.Mencken）说：「有钱人就是比他的小叔子多挣 100 美元的人。」意思是「有钱」不在于你挣多少钱，而在于你与周围人相比挣得多还是少。

你是想拿 7000 美金，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拿 6500 美金，还是你拿 7500 美金，周围的人拿 8000 美金？是拿回家多少钱重要，还是与周围的人比你挣多挣少重要？

幸福感通常源于和他人的对比

英国社会工作者的相关研究证实：很多人的幸福感、健康、感情质量和对生活的热爱程度，不取决于挣了多少钱，而是取决于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对比。

所以，多数人倾向于做如下选择：如果周围的人拿得比自己少，他们倾向于拿较少的钱。也就是说，你拿 7000 美金，其他人拿 6500 美金。

我们是很重视地位的灵长类动物，等级制度中的角色和地位对幸福感有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