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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戏曲学院学报《戏曲艺术》 2023年第1期（总第174期） ❖ 摘要：梅兰芳1930年访美演出成为中美京剧外交和中学西传的典范，但梅兰芳剧团究竟在美演出多少场次，对这一基本问题仍然见仁见智。本文运用“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依据美国地方的英文报纸，并通过当时、当地的海报、广告和报导，比较有效地梳理了梅兰芳在美国演出的具体日期、地点、剧院、剧目和场次，初步得出梅兰芳在美演出多达96场的新数据。这类工匠式的考证研究，有助于对前人的研究做出补充，并对一些基本史实进行证伪或证实。 关键词：梅兰芳访美 演出天数 演出场次 演出日期 演出剧院 演出剧目 有关梅兰芳1930年访美演出的宏观盛况，尤其是在中美京剧外交和中学西传方面的贡献，已有许多研究成果发表。[1]但梅兰芳访美演出的许多基本事实仍然不清、不全、不确。尤其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京剧演出，究竟一共演出了多少场，应该是最基本的学术研究底色，更是梅兰芳访美研究的基本要求。 目前，有关梅兰芳访美182天的演出场次信息，流行的史料依据主要是三大类。一是两位当事人，包括梅兰芳访美演出的主要推手齐如山的回忆录、[2]梅兰芳第三位弟子兼秘书李斐叔的日记；[3]二是美国主要大报如《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报导，也包括中国《申报》的报道；三是一些学者的研究文章。但是，三大信息来源互有出入，基本事实互相抵触，影响了梅兰芳访美演出基本事实的客观呈现。 鉴于当事人记录比较粗线条，《纽约时报》等大报又不屑于登载演出海报和广告，而且多数记者也不重视演出具体场次的信息，所以，后人难以得到梅兰芳每天、每场演出的准确信息。对此，学者需要转换研究视角，将注意力转向习惯登载戏剧演出信息的美国地方小报。作者通过对百余份英文广告、海报、报导的收集、比对和分析，并结合其他各类档案和研究，对于演出场次这一看似细枝末节的“小事”，提出自己的初步见解。 同时，作者借鉴和修正了“扎根理论”(Grounded Theory)的研究方法，[4]对梅兰芳访美场次的考证使用三级编码的研究方法。一级编码是对梅兰芳访美演出的具体地点、具体日期和具体场次进行仔细梳理，即对个体“树木”进行统计与分析；二级编码是以美国城市为单位，统计梅兰芳在每个城市演出场次的总数，包括第一阶段的正常演出和第二阶段的延期演出，试图在具体微观“树木”的基础上，对“树种”的特征与数目进行中观分析；最后是三级编码或核心编码，在微观“树木”和中观“树种”的基础上，对整片“森林”进行宏观分析，最终统计出梅兰芳访美演出的场次总数。这是一种历史学所推崇的归纳法，由下往上(from bottom up)，最后逼近历史的真实和真实的历史。  图一 扎根理论在梅兰芳访美演出场次的应用 期待这类“乏味”但具“工匠”意义的考证文章，能对前人的研究做出补充，也对一些基本史实做出证伪或证实，旨在丰富梅兰芳研究的档案资料，完善历史研究的方法，提升梅兰芳研究的学术水平。 一、学界流行“三说” 目前，学术界比较通行的有关梅兰芳访美的天数和场次信息，大多不够精确，而且低估了实际演出场次。针对此问题大致有以下三说： 首先是齐如山说。齐如山在《梅兰芳游美记》(乙种本，1933年版)总结为72天戏，其中包括在纽约百老汇49街剧院(49th Street Theater)演出两星期，在纽约国家剧院(Imperial Theater，应为National Theater)[5]共演三星期。另外在芝加哥的公主剧院(Triwess Theater, 应为Princess Theater)[6]演出两星期；在旧金山，蒂沃利剧院(Tivoli Theater)试演一天，后移到自由剧院(Liberty Theater)公演5天；又移到首都剧院(Capitol Theater)演出7天；在洛杉矶的爱乐剧院(Thrilharmonic Auditorium，应为Philharmonic Auditorium)[7]演出12天；最后在夏威夷檀香山的自由剧院(Liberty Theater)演出12天。[8]所以，根据齐如山回忆，梅兰芳剧团在美国一共演了72天戏，大致有五十多天满座。此外，梁燕还有86天之说，这实际上是根据齐如山的说法而来。[9]但“齐如山说”强调的是演出天数，而天数不等于演出场数。至于每天演几场，则语焉不详。而且，他提到在纽约五周和芝加哥二周的演出时间，并没有明确指出这七周演出多少天。尤其是齐如山在《梅兰芳游美记》的卷四总结时说：“演了七十二天戏”，而在卷二的以城市为单位的演出时，则具体罗列出各城市演出的天(周)数，累计为86天，前后相差14天。《梅兰芳生平年表简编》也采用72场说。[10] 第二是吴戈说。根据吴戈2006年出版的《中美戏剧交流的文化解读》一书统计，演出场次至少80场，具体为纽约49街剧院2周和帝国剧院3周；芝加哥的王妃剧院演出2周；旧金山的缇瓦里剧院演出一天，自由剧院演出5天，首都剧院演出7天；洛杉矶演出12天；夏威夷演出12天。吴戈的结论是：“从华盛顿的招待演出开始，算上各地的公演，梅兰芳在美国至少有80场演出。”[11] 第三是梅兰芳说。根据《申报》报道，梅兰芳在由美抵沪的第二天(7月19日)，就曾总结梅剧团在美演出73天左右。1930年7月19日，梅兰芳参加由上海社会名流及各界领袖在大华饭店组织的欢迎会，李石曾和胡适等分别致辞。梅兰芳在答辞中说到，在纽约“演了五个星期——芝加哥演了十天，又到旧金山，演了二星期——在洛斯安极儿斯(即洛杉矶——作者注)演了十天。我们又到好奴鲁鲁去(夏威夷檀香山——作者注)。”[12]但是，梅兰芳没有说明在檀香山演出多少天，根据作者的考证，梅剧团在檀香山演出了6天(6月23－28日)。[13]所以，依据梅兰芳演讲谈到的城市演出的天(周)数，结合本文作者补充的檀香山时间，梅剧团在美国演出73天左右。齐如山1933年总结为72天戏的说法，最接近梅兰芳的当初说法。其实，梅兰芳的演讲答词是最早提到演出天数，准确度也相对较高，但由于梅兰芳在国内友人欢迎会的答词是即席演讲，不同于在美国很多正式场合的答词演讲有正式稿子，且有梅剧团专家的同步英文翻译，所以他既没有提及演出的总场次，也忽略了檀香山演出的场次。 流行的上述“三说”，给我们研究场次的学者提供了基本的信息，列出了具体演出的天数，但存在三大缺陷。一是只计天数，梅兰芳一天之内常常有夜场和日场的演出，例如在纽约的周三和周六大多需要各演日场和夜场两场，一周演六天，共八场之多，周日休息；二是没有将演出的具体日期以天为单位予以明确列出；三是以上说法大多将非商业演出的公演和预演忽略不计，包括在华盛顿的演出。其实，根据美国百老汇的规矩，每当正式演出之前，必须预演一场，观众就是那些戏剧界、评论界和新闻界的重要人士，攸关这个剧目未来演出成败的关键。 二、东部演出场次考 首先，梅兰芳访美演出的第一阶段是美国东部，包括美国首都华盛顿和纽约百老汇。华盛顿演出一场最少具有争议，只是它不属于售票性质的商业演出，而是外交礼仪性质的招待演出，除了美国总统胡佛以外，从副总统到各部部长、外交使节等达官贵人500至700余人，[14]尽数出席。 1930年2月14日晚上10点30分至11点15分，梅兰芳等在下榻沃德曼公园酒店(Wardman Park Hotel)的舞台演出。[15]首演剧目是梅兰芳和梅剧团炉火纯青的三段折子戏——《嫦娥奔月》《青石山》《千金一笑》。[16]虽然演出剧目和编排不完全符合美国观众的口味，但瑕不掩瑜，一炮打响，符合梅兰芳当初所期待的中国农历马年伊始，争取“马到成功”的期待，赢得了美国名人显贵和新闻媒体的一致赞赏，第一次给美国观众“一个中国种族的新面貌”(New Picture of Race)，有助于改变过去舞台和荧幕上拖着辫子的陋像(pig－tailed effigies)。[17]更重要的是，当晚梅兰芳邀请张彭春博士加盟，担任梅剧团总导演，张“慨然允之，定于明早同返纽约”。[18] 梅兰芳访美演出的重中之重是在纽约百老汇，一共上演41场。齐如山和梁燕统计的是35天，但没有提及演出多少场次。百老汇演出场次分为两大阶段，首先是纽约曼哈顿49街剧院演出2周共16场，时间是2月16日至3月1日。 2月16日内部预演(rehearsal tonight)一场，[19]招待纽约戏曲艺术界和新闻评论界等专业人士。按照百老汇的流行规矩，这是一场非正式、却胜似正式的演出。尽管此场演出不进行商业性售票，但却是决定梅剧能否打响百老汇、甚至全美国的关键演出。据李斐叔日记记载，“为出演纽约之第一日，亦寔系此次来美成功与失败判决之一日，其关系至重也。舞台监督即由张彭春先生自任”，而且重订戏目为《汾河湾》《青石山》《刺虎》《空城计》《别姬》五种，演出非常成功，谢幕15次之多，在纽约实现了筹划多年，一朝“马到成功”的夙愿。[20]纽约布鲁克林小报《时代联盟》(Times Union)刊登了上演的剧目，包括梅兰芳剧团介绍。[21] 从2月17日(周一)开始，正式商业性公演登场，共达15场。纽约《每日新闻》(Daily News)为此刊登演出海报，从“今晚开始，每天晚上8点50分，演出夜场；周六下午2点30分，演出日场”(Tonight & Every Night at 8：50；Matinee Saturday at 2：30)。[22]这样，从周一(17日)到周六(22日)，共演出七场(六夜场、一日场)。在此需要特别说明，根据李斐叔多次提及，在百老汇，梅兰芳星期天休息，不演出。[23]同时，根据《梅兰芳艺术年谱》的佐证，梅兰芳在纽约的公开演出，一般在周日休息。[24]有意思的是，今天纽约百老汇的惯例是星期一剧院关门(Dark Day)，但一周需要休息一天，似乎是百年大致不变的行规。 49街剧院进入第二周演出的时间是2月24日至3月1日，[25]周一至周六的六天夜场不变(8点50分开始)，但增加一场周三的日场，这样，每周六和周三(Mats. Sat. & Wed. 2：30)的2点30分开始，都有日场。[26]所以，纽约的第二周演出共达八场，而在纽约第一阶段的49街剧院演出共计16场(含预演1场)。 本来，梅兰芳纽约演出的时间预定两周，但由于观众反响热烈，所以决定易地再演三周，新地点仍然处于纽约曼哈顿的百老汇，但剧院改到国家剧院，并在那里演出3周共25场之多。 首先，从3月3日至3月16日的两周内，梅兰芳每周演出八场，共16场。对此，纽约地方小报《布鲁克林每日鹰报》(The Brooklyn Daily Eagle)在2月27日发出公告：梅兰芳将演出两周(two more weeks; the National Theater)；[27] 3月3日，再登海报，公布演出具体时间：夜场、日场与在49街剧院相同，即每日夜场8点50分起；日场周三、周六下午2点30分起，[28]周日休息。这期间，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表演日本戏剧的筒井(Tokujiro Tsutsui)剧团，在梅兰芳演出的次日(3月4日)开始在百老汇演出，地点是Booth Theater，每日夜场8点50分起，日场则是周三、周四和周六下午2点40分起。两支代表东方艺术的戏剧演出团体，在百老汇几乎在同时同地，展开擂台赛。[29] 但在这一阶段的16场演出，还没有包括一场特殊的演出，几乎没有学者予以计入。2月24日，梅剧团决定在某个周四，加演一次日场，专为在美国戏剧界重镇“美国演员权益协会”(Actors Equity Association of America)的演员演出。李斐叔在24日日记中记载：下午4时，应邀出席万国俱乐部茶会(即美国演员权益协会)，纽约著名艺术表演家共五百余人参加，“杜威博士亦在座首”，主席斯格娜致词，梅兰芳答辞，纽约总领馆熊崇智总领事任翻译。期间，有人提议“诸剧界中人并要求予以一观剧机会，盖当梅先生演剧之时彼等亦正登场时也”，[30]因为纽约戏剧界的演员几乎天天都有自己的演出，与梅兰芳演出的日场和夜场发生冲突，无法观看，“想请梅君在无论哪个星期四演一次白天戏，他们就可以来瞻仰了。否则，梅君这样大的名脚来到纽约他们竟摸不着看，实在是件大憾事”。梅兰芳听完，立刻答应，加演一场日戏，这“是一件从前没有的事”。[31]《申报》在4月7日报道中也讲到此事，“剧界公会会长云：此间尚有许多各剧院之演剧者歌唱者以及音乐家，渴想梅君之剧，而苦于无暇往观者，因皆于同时演戏故也。因此颇希望梅君于星期四加演日戏一天，则剧界同人皆得一餍视听之欲。盖星期三星期六梅君虽有日戏，而彼等亦有日戏，仍无暇分身也(此事大致须答应)”。[32] 我们查阅此后的周四下午日戏，难以找到梅兰芳加演的确切信息，所以一直存疑。但最后从一家地方小报上发现，梅兰芳君子重然诺，在3月9日的周日，特别提到破例为美国演艺界举行预演(a dress rehearsal)，功能类似2月16日的那场预演，但地点是在国家剧院。观众包括媒体、著名百老汇男女演员(members of the press, leading actors and actresses appearing in current Broadway shows)。[33]据李斐叔记载：“今日系星期(周日—作者注)，例不演戏”，但是，因为明天改演《醉酒》《芦花荡》《羽舞》《打渔杀家》四戏，故今夜先行试演，请戏界、著作家、新闻记者以及赞助者之参观批评，全场皆坐满。九时开，十一时完”。[34]当地英文杂志《亚洲戏剧》(Asian Theater Journal)还记载了此事，[35]三种证据证实了这次特殊的演出。所以，更换剧院后的两周演出，增加了一场，总共达17场。 此后，梅兰芳在纽约的演出再度延期一周，进入最后的第五周，时间是3月17日周一至3月22日周六，共达8场。纽约《每日新闻》再度登出演出海报：“纽约的最后一周演出”(Next Week, Last of New York's Greatest Theatrical Sensation)，演出时间：夜场每晚8点50分起，日场周三、周六下午2点30分起。[36] 周一(3月17日)演出时，梅兰芳再次推出新剧目：《青石山》《刺虎》(The Vengeance of the Bandit－General)，剑舞选自《木兰从军》(The Heroic Maid)，以及喜剧《春香闹学》(Teasing the School－master)，最后一剧是《汾河湾》(The Suspected Slipper)。[37]周六(3月22日)，纽约《每日新闻》刊登“梅兰芳最后二场演出”(Mei Lan－Fang Last 2 Times)。[38] 所以，梅兰芳在国家剧院演出总计三周，共演24场，包括夜场18场、日场6场、再加9日试验新戏一场，总计25场。与前述的49街剧院演出16场相加，梅兰芳在纽约的演出总数应为41场。对此，《纽约时报》1931年12月30日也明确提到，梅兰芳在纽约一共演出41场(New York engagement of forty－one performances)。[39]有关纽约演出场次，请参见表一如下。  表一 纽约演出地点时间场次统计表(一级编码) 纽约演出圆满落幕，不仅实现了梅兰芳“马到成功”的夙愿，更重要的是为他在美国中西部和西部城市的巡回演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3月22日当晚，演出结束后，梅兰芳在纽约的“大使宾馆”(The Ambassador Hotel)举行演出成功答谢晚宴。[40]次日(3月23日)，《纽约时报》刊登“梅兰芳在告别答谢晚宴上，盛赞美国朋友对中国剧团热诚友好！”梅兰芳表示：由于观众的热情和赞助团的支持，原计划在纽约的演出从两周延长为五周，我们将带着美国人民的美好心愿回到中国，并把这些善良美好的心愿，传递给中国人民。[41] 三、中部和西部演出场次考 梅兰芳剧团离开纽约后的第一站是中部名城芝加哥。第一周演出自4月6日(周日)开场，至4月12日结束，共演出7场夜场、2场日场，共9场。3月31日，芝加哥当地著名大报《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刊出梅兰芳演出海报：中国最伟大的演员梅兰芳在纽约成功演出之后，将在4月6日晚在公主剧院(Princess)开演，只演出一周(One Week Only)，一周连演7场夜场，每天从8点50分开始；再加周三和周六下午两场日场，从2点30分开始。[42] 4月6日晚，演出如期在芝加哥公主剧院开幕，演出节目包括：《汾河湾》《青石山》、剑舞(the sword dance from the drama，“The Heroic Maid”)和《刺虎》。[43]演出非常成功，“叫帘(谢幕)亦有六次之多”，尤其是芝加哥“女界尤研究美术，对台上领悟之处，似属体会入微，大约都看见过纽约各报评论的缘故”。[44]周日晚(13日)，没有演出。[45] 在芝加哥，再度出现观众要求延长演出日期的盛况。于是，4月10日，梅兰芳宣布，延长演出日期，在4月14日(周一)、15日、16日连续加演3场夜场，并在16日，再加一场日场，共4场。[46]4月12日，《芝加哥论坛报》最后一次登出演出海报，宣布梅兰芳演出将延续到4月16日的周三(Engagement Extended thru Wednesday, April 16)。[47] 这样，分两阶段演出的芝加哥巡演从4月6日到4月16日，共演出10场夜场、3场日场，共计13场(参见表二)。  表二 芝加哥演出地点时间场次统计表(一级编码) 下一站就是华人众多的旧金山。梅兰芳在华盛顿、纽约和芝加哥演出的盛况，早已使旧金山京剧迷翘首以待。4月18日，《旧金山考察者报》(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刊登首演海报：4月23日，在蒂沃利剧院首演夜场。[48]当晚，梅兰芳在蒂沃利剧院预演(Preview)一场，[49]演出剧目与纽约、芝加哥演出的剧目相同，包括《汾河湾》《青石山》等，当天报纸以醒目标题刊出，并详细介绍了上面两出京剧的剧情。[50] 随后，24日至28日，梅剧团移师自由剧院(Liberty)，或称唐人街大埠弯月剧院，[51]开始正式演出，并在自由剧院共演出5场，含周日27日演出。[52]演出剧目为“梅兰芳、刘连荣、朱桂芳、王少亭《虹霓关》，梅兰芳、王少亭《天女散花》，王少亭、刘连荣《空城计》”，在剧院戏单上标明4月27日(周日)晚8点钟仍然开演。[53] 4月30日(周三)至5月3日，梅兰芳剧团再度变更剧院，在国会剧院(Capitol)演出，共演出四场夜场，[54]一场日场(5月3日)。[55]上演新剧目包括《春香闹学》、杯盘舞选自《麻姑献寿》(Tray and Sleeve Dance from Ma－Ku's Birthday Offering)；另外两剧是《青石山》(The Fox Spirit in the Body of a Beautiful Woman)[56]和《刺虎》，新剧仍然由杨秀(Soo Yang)在演出前，对剧情做英文解释。[57] 5月4日，海报再现，宣布周日(4日)夜场一场；下周一(5月5日)推出全新剧目(Complete Change of Program Beginning Monday Evening)。[58]5月5日至9日，新剧目共演出6场，包括夜场5场(含告别演出)和5月7日一次日场。新剧目是《贵妃醉酒》(Yang Kuei Fei, the Jealous Favorite)、《芦花荡(三气周瑜)》(The Bite of Ridicule)、《天女散花》(The Heavenly Maiden Scattering Followers)、 《霸王别姬》(The King's Parting with His Favorite)和《打渔杀家》(The Fisherman's Gem)，[59]并且增加一次周三(7日)日场，下午2点30分起开始演出。[60] 5月7日至9日，最后三天演出的剧目再度变更，除了《汾河湾》《青石山》《霸王别姬》之外，新增《嫦娥奔月》(Chang－O’s Flight to the Moon)。[61] 5月9日晚，举行最后一场告别演出，梅兰芳及梅剧团在旧金山的演出以“最佳组合剧目”画下句号。 与纽约、芝加哥相比，梅剧团在旧金山的演出剧目有很大变化，专门推出了一些华裔喜闻乐见的剧目，例如《天女散花》《霸王别姬》《春香闹学》《芦花荡》《空城计》等很受欢迎，这期间的剧目组合如下：“第一戏目：《春香闹学》《青石山》杯盘舞和《刺虎》；第二戏目：《汾河湾》《青石山》、袖舞和《霸王别姬》；第三戏目：《贵妃醉酒》《芦花荡》、羽舞和《打渔杀家》；第四戏目：《春香闹学》《青石山》、拂舞和《天女散花》”。另外，在自由剧院演出时，又加了《打城隍》《空城计》等戏。“出演以后，不但华侨满意，就是美国人士也非常欢迎；有很多人说：'可惜这种戏在纽约没演！’”[62] 这样，在旧金山，梅兰芳剧团从4月23日到5月9日，一共演出18场，包括夜场15场、日场二场和一场预演(参见表三)。  表三 旧金山演出地点时间场次统计表(一级编码) 下一个西部名城就是好莱坞所在地洛杉矶。梅兰芳剧团在5月13日至20日期间，借洛杉矶爱乐剧院(Philharmonic Auditorium)共演出10场，其中每天夜场从晚上8点30分起，加上周三、周五、周六下午2点30分开演的三次日场，[63]5月18日(周日)休息，[64]总计夜场7场，日场3场。 但是，梅兰芳赴美演出的一大特点是，不仅每场观众要求谢幕次数达到两位数，而且每地都“非份”要求梅兰芳延长演出天数。5月21日到5月24日，梅兰芳再度应邀加演5场。5月20日，洛杉矶大报《洛杉矶时报》(The Los Angeles Times)刊登海报，宣布加演夜场两场：5月22日和24日(周六)；日场3次：5月21日(周三)、5月23日(周五)、5月24日(周六)。[65]最后一天(5月24日)，举行告别演出两场，日场、夜场联轴转，既有海报，也有剧评，更有报纸专题报导，同时配有“梅兰芳”中文书写字样。[66] 这样，梅兰芳剧团在洛杉矶共演15场，包括夜场9场、日场6场，时间涵盖5月13日到5月24日(参见表四)。  表四 洛杉矶演出地点时间场次统计表(一级编码) 梅兰芳访美演出的最后一站是夏威夷的檀香山。借用当地自由剧院(Liberty)，在6月23日至6月28日期间，无一日休息。夜场从晚上8点开始、日场从下午3点开始，与美国大陆各地的开演时间略有半小时的差别。 6月20日，当地报纸登出海报，梅兰芳将在6月23日和24日两天夜场演出四出折子戏，包括：《汾河湾》《青石山》剑舞(选《木兰从军》)和《刺虎》，同时在6月25日(周三)既演夜场，又演日场。从6月26日(周四)起，演出全部新戏，整个演出将于周六(28日)结束。[67]另据报导，6月26日、27日和28日连续表演3场夜场，28日的周六再增加一次日场。[68] 这样，梅兰芳在檀香山的夜场演出是6场、日场是2场，一共8场(参见表五)。  表五 夏威夷檀香山演出地点时间场次统计表(一级编码) 四、结语 综上所述，作者根据美国地方报刊对梅兰芳在当地演出的海报、广告、报导进行了比较详尽的考证，初步结论是梅兰芳在美国的正式演出(包括非商业性演出)的天数共计76天，包括华盛顿1天、纽约32天、芝加哥10天、旧金山16天、洛杉矶11天和檀香山6天；演出场次共达96场，其中包括华盛顿1场、纽约41场、[69]芝加哥13场、旧金山18场、洛杉矶15场和檀香山8场。所列96场已包括了许多学者忽略的部分，包括华盛顿的外交拜访性演出(2月14日)、百老汇的预演(2月16日)、新戏预演(3月9日，同时兑现给演员权益协会加演的承诺)，但不包括梅兰芳在各种社交和慈善场合的即席表演和片段。[70]这样，我们的统计就比“齐如山说”(72天戏，含梁燕认为的86天)、“吴戈说”(80多场)、“梅兰芳说”(73天)等演出的场数，更加细化、准确和全面(参见表六)。  表六 梅兰芳访美场次总数表(二级编码) 同时，根据前述的扎根理论，也能以一张图表简要展示梅兰芳访美演出的日期、剧院和场次的三个不同层次。微观层次是侧重最基础的演出城市、剧院、时间和场数，作为一级编码；中观层次是提炼出以城市为单位的演出场次，作为二级编码；最后的宏观层次就能得出最核心、可采信的演出总场数，属于三级或核心编码，达到层层相扣、由下而上、难以遗漏的研究结论(参见图二)。  图二 扎根理论与梅兰芳访美演出场次统计 通过梅兰芳访美演出场次的考证，我们似能得到几点学术研究的启示： 第一，历史研究必须从微观入手，扎实考证，而不是从宏大叙事到宏观历史，缺乏扎实的微观数据。例如，齐如山的72场结论主要是根据事后(1933年)，他个人的记忆和匡算，但如果他能细致收集当时、当地的广告、海报和报导，就可能对演出日期、剧院、剧目和城市进行逐一比对和统计。同时，我们需要对各个城市、以及同一城市但不同剧院进行逐一区分、具体统计，并通过1930年美国的日历，对应星期与日期的信息，进行合理而又逻辑的排他与判断，而不是粗略统计每个城市演出的周数和天数。另外，美国戏剧界流行夜场与日场同一天进行，研究者很容易遗漏日场，对此，我们对每周、每个剧院，甚至每个城市的夜场和日场的演出次数，同时尽可能地找到独立的佐证资料，进行了比较谨慎的比对、辨别和统计。只有以微观个案为基础，宏观总结就很难遗漏关键信息。 第二，在考证过程中发现一些必须存疑的信息，这样就能够深入挖掘相关信息，进行去伪存真。例如，对于不清晰、甚至有争议的为“美国演员权益协会”的演出，我们需要借助其他文献，如李斐叔的日记、当地中英文报导等，进行比对印证，得出结论。还有，美国地方报纸的广告并没有明确指出周日不演出，于是，就需要了解百老汇的惯例，寻找当事人的日记和相关旁证，切忌孤证，至少需要双证。尤其是，各个城市的演出习惯不同，一周演出的天数和休息的日期也不同，尽管纽约百老汇周日不演出，但其他城市却存在周日演出的现象。所以，我们需要根据当地英文海报确定具体演出时间，不能假定百老汇的规矩全美通用。 第三，通过微观数据，可以为梅兰芳在美国不同城市演出的盛况进行宏观比较，提供新的视角。例如，华盛顿演出最官方，纽约演出影响最大，而旧金山演出则创造了梅兰芳访美演出的几个之最：一是剧院变换最多(3个)；二是演出频度最密，16天连演18场，几乎平均一天一场多，而梅兰芳当时在国内一周最多演出两场；三是演出剧目的更新最快、新戏最多，有些剧目连纽约百老汇都不曾亮相；四是正式销售票价最高(最高达11美元，不包括黑市价格)。其中缘由与旧金山华人观众有关，因为与美国观众相比，华人对梅兰芳更熟悉、更热情，对京剧的期望值更高、熟悉度更大。 第四，微观考证场次、剧目和剧院的研究，有助于发现一些相关的新课题。例如，从演出剧院的研究，能够发现剧院座位数、剧院的经营状况和剧院经理的素质；从上座率能够估计96场观众的大致人数；从演出广告能发现不同城市、不同场次的不同票价信息，计算演出的票房收入，并通过不同城市的比较，分析梅兰芳演出的热度；从不同城市推出不同剧目的分析，能够发现不同的美国地域文化、观众艺术水平、戏剧市场特点。 总之，有关梅兰芳访美的历史性演出，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宏大叙述和理论研究，更需要提倡严格考证的工匠精神，挖掘地方小报的新资料，尝试自下而上、从小到大、从边缘到主流的归纳方法，寻找与开拓新的研究视角与课题，为丰富、发展和深化梅兰芳研究，做出努力。  附：梅兰芳剧团访美月度演出统计一览表  表七 梅剧团二月度演出时间表（华盛顿、纽约：演出13天、15场）  表八 梅剧团三月度演出时间表（纽约，演出20天、27场） 表八-1 梅剧团三月度演出时间表（纽约续） 上表包括梅剧团二月份，在华盛顿演出（1场）和纽约演出（41场），包括外交演出、预演和商业演出；在纽约两个剧院演出，演出时间32天（含2天周日晚预演，其它周日休息）、41场。 表九 梅剧团四月度演出时间表（芝加哥，演出10天、13场） 梅剧团在芝加哥公主剧院，工作日演出10天、13场，周日休息。 表十 梅剧团四月度演出时间表（旧金山，演出7天、7场） 表十一 梅剧团五月度演出时间表（旧金山，演出9天、11场） 梅剧团在旧金山三个剧院共演出16天、18场；周日不休息；创下最高票房纪录11元。 表x 梅剧团五月度演出时间表（洛杉矶，演出9天、15场） 梅剧团在洛杉矶爱乐剧院演出9天、共15场；周日休息。 表十二 梅剧团六月度演出时间表（檀香山，演出6天、8场） 梅剧团在檀香山演出6天、8场。 梅剧团在美国演出74天（1华 32纽 10芝 16旧 9洛 6檀）；场次96（1华 41纽 13芝 18旧 15洛 8檀），其中夜戏74场、日戏22场。 ❖ 作者简介：董存发，复旦大学亚太区域合作与治理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民国史。洪朝辉，博士，美国纽约福坦莫大学 (Fordham University)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中美关系史、美国史和经济史。 注释： [1] 参见洪朝辉、董存发：《中美文化交流中的新亮点》，《南国学术》2023年第1期；洪朝辉、董存发：《中学西传的杰作——梅兰芳1930年访美演出与文化在地化》，《河北师范大学学报》2022年第4期；洪朝辉、董存发：《梅兰芳游美记(1)：'京剧外交’何以大获成功？》，462；《梅兰芳游美记(2)：在美国讲述京剧故事》，461；《梅兰芳游美记(3)：舆论与票房：受众反馈留下哪些启示？》， 464。《澎湃》，2022年2月16日。 [2] 齐如山：《梅兰芳游美记》，乙种本，北平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 [3] 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傅谨主编：《梅兰芳全集》第7卷，中国戏剧出版社2016年版。 [4] 有关扎根理论的基本信息，请参见Barney G. Glaser and Anselm Strauss, The Discovery of Grounded Theory: Strategies for Qualitative Research [1967] (NY: Routledge, 2017), 185－222. [5] “Amusements，” Daily News (New York), March 3, 1930, p. 151. [6] “Princess on Week only, Beg. April 6，” Chicago Tribune, March 31, 1930, p. 19. [7] “Philharmonic Auditorium Mei Lan－Fang Nite. & Mat.，” The Los Angeles Times, May 14, 1930, p. 30. [8] 齐如山：《梅兰芳游美记》卷二，第20页。 [9] 齐如山：《梅兰芳游美记》卷四，第36页；梁燕：《梅兰芳与京剧艺术在海外》，大象出版社2016年版，第11页。 [10] 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梅兰芳回忆录》(下)，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年版，第754页。 [11] 吴戈：《中美戏剧交流的文化解读》，云南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21页。 [12]《申报》1930年7月20日，第15頁。 [13] “Mei Lan－Fang Opens Season Here Tonight; Closes Next Saturday”, The Honolulu Advertiser, June 23, 1930, p. 9. [14] 在华盛顿的美国首场演出非常成功，到场观众都是政要名流，具体人数有两种说法： ① 李斐叔记载为700余人；《华盛顿邮报》详细罗列了参见主要名单，但没有提及总人数。 ② 500余人，《字林西报》的连续三天的报道中，提到观看人数为500人，并详细罗列了名单；而梅兰芳下榻的酒店是华盛顿占地面积最大的酒店，有非常大的会场和展厅，可以容纳数百人。 参见：《李斐叔日记》，第484页；The Washington Post, February 14,1930；Washington Marriott Wardman Park Hotel [15] 齐如山：《梅兰芳游美记》，卷三，第4页；卷二，第5页 [16]《千金一笑》《嫦娥奔月》等戏是梅兰芳等创作、编排和演出，并获得国内好评。1916年10月20日，梅兰芳致齐如山信：“昨日唱《千金一笑》，台下甚欢迎，连台上已卖满了座。今有人烦演《嫦娥奔月》”。参见：《梅兰芳往来书信集》，文化艺术出版社2015年版，第4页。 [17] “Chinese Actors on Tour Give Americans New Picture of Race，” Evening Star (Washington, D．C.), February14, 1930, p. 17. [18] 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第484页。 [19] “Rehearsal Tonight for Mei Lan－Fang，” Daily News (New York), February 16, 1930. p. 52. [20] 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第486－488页。 [21] “Openings of the Week Monday, February 17,” Times Union (Brooklyn, New York), February 16, 1930, p. 65. [22] “Amusements－Manhattan Mei Lan－Fang”，“The Brooklyn Daily Eagle (Brooklyn, New York)”, February 17, 1930, p.21; “Mei Lan－Fang Chinese Greatest Actor. Tonight, Matinee Saturday，” Daily News (New York, New York), February 17, 1930. p. 29. [23] 据李斐叔2月23日的日记记载：“今日星期(周日——作者注)，剧院例停演。”3月2日日记记载：“今日星期，剧院休息。”3月9日载：“今日系星期，例不演戏。”3月16日记：“今日虽星期停演”，忙里偷闲，上午“偕同熊总领事、齐如山、黄子美、张彭春、张禹九前往李国钦先生乡间别墅，作一日之清游”。见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第492、501、505、506页。 [24] 谢思进、孙利华编著：《梅兰芳艺术年谱(1894－1961)》，文化艺术出版社2009年版，第160、161页的两个周日词条，即2月23日、3月2日梅兰芳的活动安排。 [25] 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3月1日日记：“今日有日戏，”“夜膳后赴剧院演夜戏”，第496－497页。 [26] “Mei Lan－Fang China's Greatest Actor Engagement. Evens & Mats Sat. Wed.” The Brooklyn Daily Eagle, February 22, 1930, p. 11. [27] “Mei Lan Fang Stays，” The Brooklyn Daily Eagle, February 25, 1930, p. 21. [28] “Mei Lan－Fang: China's Greatest Actor，” The Brooklyn Daily Eagle, March 3, 1930, p. 17. [29]“Amusements，” Daily News, Mar 18, 1930, p. 35. [30] 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第492－493页。 [31] 齐如山:《梅兰芳游美记》，卷四，第15－16页。 [32]《缀玉轩游美杂录》(上)，《申报》，1930年4月7日，第11页。 [33] “New Mei Lan－Fang Bill，” The Brooklyn Daily Eagle (Brooklyn, New York), March 8, 1930, p. 13. [34] 李斐叔：《梅兰芳游美日记》，第501页；参见谢思进、孙利华编著：《梅兰芳艺术年谱》，第162页。 [35] Mark Cosdon, “Introducing Occidentals to an Exotic Art: Mei Lanfang in New York，” Asian Theater Journal, vol. 12 (Spring, 1995): 175. [36] “Mei Lan－Fang: China's Greatest Actor, Next Week, Last of New York's Greatest Theatrical Sensation”, The Brooklyn Daily Eagle, March 15, 1930, p. 11. [37] “Tea for Mei Lan－Fang，” The New York Time, March 18, 1930. [38] “Mei Lan－Fang Last Two Times Today Matinee, Tonight，” Daily News, March 22, 1930, p. 408. [39] “Mei Lan－Fang Return，” The New York Times, December 30, 1931 [40]Evening Star (Washington, D.C.), March 23, 1930, p. 39. [41] “Mei Lan－Fang Praises American Cordiality” The New York Time, March 23, 1930. [42] Chicago Tribune, March 31, 1930, p. 19. [43] Charles Collins, “Mei Lan－Fang，” Chicago Tribune, April 7, 1930, p. 37. [44]《缀玉轩游美杂录》(上)，《申报》，1930年5月18日，第17页。 [45] “The Stage: Mei Lan－Fang will Prolong his Stay through Half of Next Week，” Chicago Tribune, April 10, 1930, p. 35. [46] “The Stage: Mei Lan－Fang will Prolong his Stay through Half of Next Week，” Chicago Tribune, April 10, 1930, p. 35. [47] “Engagement Extended thru Wednesday, April 16，” Chicago Tribune, April 12, 1930, p. 14. [48] “Mei Lan－Fang，”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April 18, 1930, p. 14. [49] “Mei Lan－fang: China's Greatest Actor，”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April 18, 1930, p. 14. [50] “Mei Lan－Fang at Tivoli Tonight，”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April 23, 1930, p. 13. [51] 旧金山“大中华演剧公司礼聘梅兰芳剧团在大埠弯月剧院公演”戏单，明确标明演出地点是“大埠弯月剧院”，即为前文提到的当地英文报纸报导的“the Liberty Theater”。参见谢思进、孙利华编著：《梅兰芳艺术年谱》，第165－166页。 [52] “Mei Lan－fang: China's Greatest Actor,”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April 18, 1930, p. 14. [53] 谢思进、孙利华编著：《梅兰芳艺术年谱》，第165页。 [54]“Mei Lan－Fang in the Capital Theatre，”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Apr 28, 1930, p. 10. [55]“Mei Lan－fang Offers First Matinee Tomorrow”,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May 2, 1930, p. 11. [56]《青石山》又名《请师斩妖》，感谢戏剧专家吕锁森教授的指点。剧目的英文名称，《纽约时报》译为 The Exorcising of the Fox Spirit(参见前页March 18，《纽约时报》)；而在《旧金山审查者报》(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译为 The Fox Spirit in the Body of a Beautiful Woman，为同一剧目。 [57] “Popular Prices to Prevail during Run，”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April 29, 1930, p. 8. [58] “Complete Change of Program Beginning Mon. Eve Sunday Night Performance，”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San Francisco, California), May 3, 1930, p. 12. [59] “Complete Change of Program Beginning Monday Evening,”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May 3, 1930, p. 14. [60] “Complete Change of Program Beginning Monday Evening,”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May 5, 1930, p. 10. [61] “Only 3 Days More，” The San Francisco Examiner, May 7, 1930, p. 9. [62] 齐如山：《梅兰芳游美记》，卷二，第21－24页。 [63] “Philharmonic Auditorium Performances from May 13 to 20 Nites. & Mats.,” The Los Angeles Times, May 8, 1930, p. 32. [64] “Philharmonic Auditorium Performances Mei Lan－Fang Performances Nites. & Mats,” The Los Angeles Times, May 17, 1930, p. 20; “Prolong Local Visit，” The Los Angeles Times, May 18, 1930, p. 42. [65] “Five Extra Performances Added,” The Los Angeles Times, May 20, 1930, p. 28. [66] “Philharmonic Auditorium Last Day,” The Los Angeles Times, May 24, 1930, p. 22. [67] “Mei Lan－fang Opens Season Here Tonight; Closes Next Saturday,” The Honolulu Advertiser, June 23, 1930, p. 9. [68] “Tonight! Last Opportunity to See Mei Lan－fang Liberty Theater,” Honolulu Star－Bulletin, June 25, 1930, p. 2. [69] “Mei Lan－Fang to Return: Paul Moss Announces Chinese Actor Will Appear in New York,” The New York Times, December 30, 1931. [70] “To Aid French Orphans，” The New York Time, March 21,,1930；The New York Time, March 30, 1930. 制作：漆晓文 责编：李菁 审核：吴新苗 赵建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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