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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劫刻骨铭心 ——做三叉神经痛球囊压迫手术感受记 刘向军 5月6日，我在郑大一附院做了三叉神经痛的球囊压迫手术，到今天刚好“满月”。和感冒不同，三叉神经痛的发病率是5/10000，绝对的小概率事件，因为得了此病而最终不得不做球囊压迫术者更是小概率。因此，想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一个得了三叉神经痛的患者并不容易，要遇到一个做过三叉神经痛球囊压迫术的患者更不容易，而能够把这一番感受说得出、写得出的人就更难遇到了。三叉神经痛是天下之至痛，这一次病痛是生命中的一大劫。我把这次手术后的真实感受写出来，想来对有此疾病的患者或这方面的医生会有所帮助。 我是在2016年出现三叉神经痛的问题，属于右侧第2支疼，至今患病7年。这一次发作是在5月1日。与过去每次发作时间只有瞬间或几秒钟最多十几秒钟的剧痛不同，这次每天要发作两三次，每次疼痛要在两小时左右，实在无法忍受。5月3日下午，我住进郑大一附院。4日、5日做各种检查，做手术前的准备。这期间每天仍然发作两三次，我只能让医生打止疼针。5月6日上午做球囊压迫手术，5月8日上午出院。 
手术前，医生曾拿出一张小卡片，上面是对疼痛的分级——从1级到10级——级数越高疼痛越剧烈，医生让我判断自己属于哪个级别。我判断自己属于9~10级。如果三叉神经痛一次发作的时间短的话，它的疼痛级别是10级，疼痛的感受是如刀割，如针刺，如电击，如神经网络在灼烧。如果三叉神经痛一次发作的时间比较长，像我这次每次在两小时左右的时候，后半程的疼痛级别在9级。——其实未必是疼痛级别降低，而是因为疼痛的时间太长，整个右半张脸和右半个脑袋被疼得麻木的缘故。就我在郑大一附院的了解，像我这种一次发作连续疼痛两小时的患者，医生和护士们也很少见到。 住院有一个好处就是疼痛发作的时候可以请医生立即打止疼针。我在5月4号、5号两天各打了两次止疼针。止疼针打下去之后，三分钟内就可以止疼。但是，止疼针不能连续打，至少需要间隔6个小时。止疼针在臀部注射，注射部位会疼痛很长时间。躺在床上一压迫到肌肉注射部位就有很强的疼痛感。这种疼痛感一直在手术20天后才慢慢消失。 做三叉神经痛球囊压迫术之前需要做一些检查，主要是脑部CT和胸部CT，目的是检查患者身体的基本健康状况，帮助医生进一步了解患者三叉神经痛的成因以及考虑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听郑大一附院的主治医生讲，到目前，全球西医对三叉神经痛的成因仍不明了。但是，西医可以通过手术的方式止疼。球囊压迫术就是比较有效的手术方式之一，它的成功率是99%，复发率是5%。中医倒是可以对三叉神经痛的成因有比较清晰的分析，比如三焦不通，比如阴虚火旺，比如湿邪淤阻。但是中药无法立即止疼，而且三叉神经痛的病症一旦爆发之后，它会导致五脏六腑各种病症交错呈现，一般的中医只能束手，数年来我没有遇到一个中医能够明确地对症下药，辨证下药。 
球囊压迫手术的原理是对病人全麻后，在疼痛一侧面部中间做针刺微创手术，把针状的进口材料通过面部刺入颅内耳根部位的三叉神经的总根，然后针头释放一个小球，小球膨胀后压迫三叉神经的总根，通过毁损神经的方式来止疼。 在郑大一附院，目前做这种手术的手术费是7000元，这种针状的进口材料在5月6日我做手术之前每根是12,000元，在我做手术之后降价，据说应该要减少5000元。 做这种手术从全麻到手术到苏醒全程约三小时。我是5月6日上午8点进手术室，苏醒过来的时候是11点，手术过程中处于麻醉状态中的我没有任何知觉，像是沉沉地睡了一觉。 做这种手术有一个很重要的要求就是手术之前不能喝水，5月5日晚上12点之后我被要求不能喝水。医生提这种要求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做了这种手术后容易引发呕吐，少喝水可避免患者术后呕吐；二是手术后要求患者在三个小时之内必须平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那时即便很想撒尿也不方便撒尿。一直到5月6日下午1:00，也就是出了手术室后满三个小时，早就被尿意憋得难受的我才被允许动身撒尿。然而，我躺在床上完全尿不出来，让妻子搀扶着站在卫生间里居然还是尿不出来。我才知道这是全麻的影响，肌肉麻木得不会撒尿了。站了好几分钟，使劲用力，终于断断续续地撒了尿，但也没有排干净。这种感受没有做过这种全麻球囊压迫手术的人恐怕难以理解。 做了三叉神经痛球囊压迫手术苏醒后有两个最大感受：一是整个右半个头部从头顶到下巴全是麻木的，头皮像是蒙了一片塑料皮，连舌头的右半边也是麻木的；二是整个口腔的右半部不断地分泌一种非常奇怪的液体，黏糊糊的，白色的，说不出的怪味道。前一种感受一直持续了20天，而后，头皮和下巴的感觉才基本恢复正常，而右面部中间仍然是麻木的。后一种感受一直持续了近两周才逐渐消失，其间我只能不时地漱口，吐白唾沫。而我右半个舌头的麻木感也在20天后才逐渐消失。 
5月6号、7号、8号，我住院输液。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输液，第一次连续输这么多液。虽然也只是输了两整天的液，虽然总共也不过输了约20小瓶的液体，但是我的身体对输液有强烈反应：每天不断地吐白色的泡沫痰。这是一般的西医不在意、也不了解的现象。也是通过自身的体验，我理解了中医的解释：元气大伤、体质虚弱的患者如果长时间大量输入低温的液体的话，会让身体变得更加寒凉，大量吐白色泡沫痰就是一个表现。 做了球囊压迫手术后最大的问题是吃饭困难。右腮帮疼，尤其是上颌骨与耳根交接的地方既疼又松动。嘴张不大，并且做手术的口腔右侧完全无法咀嚼东西，右侧的牙齿像是全部脱落了一样，有强烈的无力感。我只能靠左侧牙齿咀嚼食物，而且也不能咬硬东西——稍硬的都不行——否则，右侧耳根就有下巴要脱臼的危险。 在手术后的前20天，我基本上是以吃流食、豆腐、鸡蛋为主，有的时候用菜汤泡一些馒头。为了尽快恢复元气，我采用中医的方法，每天坚持喝党参、黄芪、当归、地黄熬的茶水。食欲总体来说不佳，手术后20天食欲才有所恢复，过去这一个月来又瘦了好几斤。 手术之前的疼痛恐惧症在手术后依然没有消失，每天洗脸的时候依然是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在脸上一小块一小块地擦拭，只怕动作幅度过大引发疼痛或者某种不适。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影响说话。过去一个月来尤其是手术后前20天，嘴巴张不大，还微微有点歪，麻木的舌头不到位，发音不清晰，说话时又不时地跑风、漏口水。这些细节外人很难观察到，觉得患者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患者清楚自己的难受。而且，对我来说还不能长时间大声说话，否则就有一种虚弱、脱力的感觉。 和口腔内右半个舌头麻木一样，鼻腔内右鼻孔也长时间麻木没有感觉，流鼻涕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症状在手术后20天后才基本消失。 口腔内右半部的上下牙齿、牙龈都有强烈的麻木和不适感，刷牙的时候牙齿完全没有感觉，这种症状也是在手术20多天后才逐渐消减。 做了这种手术后还能不能喝酒呢？主治医生的答复是可以喝。但是就我个人的体会最好是不喝，至少必须少喝。因为从中医的观点和我自己的体验来看，至少对我这种体质的人而言，喝酒绝对是导致三叉神经痛的原因之一，喝酒也是引发和加重三叉神经痛的重要原因。 现在手术后刚满一个月，正如主治医生手术前告诉我的那样，一个月后吃饭基本正常，嘴巴开合也基本正常。疼痛是没有再出现过，右鼻翼和右上嘴唇处的麻木感仍然明显，不知未来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消失，也许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前，当我在郑大一附院做这种手术的时候，它的费用基本上是3万元左右，现在应该减到2.5万元左右了。 这种手术的复发率是5%，我在郑大一附院做手术的时候，遇到一个三门峡义马市的一个老先生，80岁了，高血压、糖尿病，心脏还放有支架。他此前在三门峡市医院就做过此种手术，但是8个月后复发，这一次他选择在郑大一附院再做这种手术。 这种手术说起来是一个微创的小手术，而其实是对整个身体特别是头部神经有巨大影响的大手术。手术虽然止住了疼痛，但是并没有除掉产生这种疼痛的根源。我自己未来会不会复发呢？谁也不知道。是劫躲不过。我只是想在三叉神经不再疼痛的日子里尽力利用中医的原理自我调整身体，力求去除病根。 这就是我做三叉神经痛球囊压迫手术满一个月来的感受。 202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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