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我的驾龄得有32年了。 那年五岁吧,一家人在地里收玉米。广袤的平原延伸至天边的丘陵,有几条小河穿插其中,这可爱的有山有水的地方。我家六亩的玉米地快处理完了,好几排玉米秸整齐地码在地里,从地的东边一直睡到地西头。秸秆堆的一旁堆着剥下来的玉米棒子,一堆一堆的也跟着玉米秸从地东头迈到地西头。我在拖拉机头站着,双手把着方向盘,拖拉机龟速前进,地里的一家人快速的将地里的棒子扔到车斗里。这是我初次驾车,从六轮带斗拖拉机开始,算得上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本来那时一个乡里也没有几辆拖拉机或者有拖拉机的谁会让自家孩子干这事?我想我爹肯定是一边忙着扔棒子一边及时纠偏车的方向。 再大一点的时候就可以真正开车了,然而一直没能独立用摇把独立把拖拉机发动起来,父亲也不允许我这么干,因为他知道这道工序的危险,或是牙嗝屁了或是肋骨干断了的,比比皆是。除此之外,我可以独立驾驶拖拉机。至于后来的机动三轮、木兰摩托更是轻松驾驭。可以这么讲,没有开不了的车,就看有没有车让我碰。 后来陆陆续续接触了不少车,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虽然都是低端车。关于开车的心得,四个字胆大心细。胆大到有缝就钻,心细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还要琢磨路况车载物品种类以及理论和现实的差距,简言之,理论上能过去我就要去干。关于开车的自我修养也要提一下,主要是三点:第一,永远不按喇叭。第二,过路口转弯不超20迈直行不超60迈。第三,正常路况避免去踩刹车。最难的就是第三条,需要极高的修为,需要心领神会。 这两年疫情耽误了不少事,百废待兴。今年更是离谱,还动不动就去做核酸,我往往晨会后和几个“会员”前去做核酸。有几次都是开的四环车——周师傅的坐骑。第一次就是我当司机,四环车在超强的车距感下沿着应急车道飞驰,左边是缓缓移动的大车长龙,右边是触手可及的围栏。车里的“会员”仿佛忘记了手机的魅力,谈论这放肆的开车激情。观后镜映出师傅复杂的深情,我从他的嘴唇里看出,这是最后一次让我开车了,从后面几次核酸的经历得以印证。师傅会早早的将钥匙交给崔或者是王,而我也故意慢慢在后边走,生怕让他看出我知道他不愿让我碰他的坐骑,窃喜。 今天带着师傅和驻企员前去做核酸,师傅把钥匙交给我,瞅着驻企员意味深长的说道“今天你开,我们奎总开车很厉害!”快到海科十字路口的前边又停着二百多米的长龙,我淡定的从路边的车道往前钻,尽管前边的路越变越窄。我终于在十字路口前找到一辆停在大车后边的小车,然后和他一同停在大车的后边。后边的大车司机友好的给我鸣笛招呼,左边的小车倒是显出生气的样子,仿佛我侵占了独属他的领地,莫名其妙。 我想,这次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给师傅开车了,窃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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