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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情结

 弘净 2023-06-11 发布于河北

2023年06月07日

  ◎乡村情韵

  □李阳海

  

  当黎明时分,窗外的布谷鸟,一声声啼叫着“阿公阿婆,割麦插禾”,清脆的啼叫声划破长空,响彻原野的时候,我知道一年一季的麦收到了,我的思绪飘向了故乡,定格在夏收那橙黄的记忆里……

  记得有一年,到了麦子灌浆的时候,麦子长得齐腰高,滚滚的麦浪向主人昭示着成熟的喜悦,麦田里四处弥漫着麦子的清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暴风雨突然来袭,我家的麦子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几乎一多半的麦子倒伏。看看那麦田吧,有几块麦子正好在那招风的地方,没有一株麦子是站着的,整齐划一地,平展展地铺在地上,像一块偌大的绿地毯。种田人心里都明白,倒伏的麦子的产量至少得减产一半,我们望着那惨景无话可说。

  麦收开始了,这种麦子弯着腰是不能割的,必须蹲下来才行,还不能乱割,要顺着倒伏的方向割。这样割麦的速度就大大减慢。更糟糕的是由于麦子的倒伏,挨着地面的叶子已经腐烂,又渐渐变成了黑乎乎的粉末,割半天麦子,手、脸、脖子都挂满了灰尘。

  打麦子是通过抓纸球来决定先后顺序的。那个时候的打麦机还非常落后,机器一运转,尘土飞扬,乌烟瘴气。麦子打完后,人们满脸灰尘,大伙对视着,还做着鬼脸,偶尔还发出几声苦笑……

  三亩多地的麦子一下子打下来,晾晒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家的正房是瓦房,只有两面的厢房可以晾晒。厢房的面积小得可怜,连一半的麦子也放不下,往往为没有晾晒的房子而发愁。

  晒麦子最怵的是下雨。有一年,五六天的时间,一半多是下雨天,摊开麦子,没过几个小时就响起了雷声,我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上房扫麦子。麦子遮盖好了,雨也就停了,因房子潮湿只能等到第二天晾晒。有一天,正吃中午饭的时候,西南的大山里腾起一股白云,刹那间就变成了黑云,遮天蔽日,雷声大作,狂风呼啸。妻子放下饭碗,拿起笤帚赶紧扫麦子,扫到一半多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子就砸了下来,当时真把她急得出了一身汗。邻居看到她的窘况,赶紧上房帮忙,毕竟雨来得太猛烈了,结果麦子被冲走了有一斗多,她可怜那些被冲走的麦子,雨停了之后,硬是在院子的角落里扫起来。因为身上有汗,淋了大雨也感冒了。

  现在的麦收季节早已不同。过去的夏收已经变成了一种记忆,也是一种财富,更是绘制在我心灵深处一张永恒的乡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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