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你的声音呢?

 照见合作社 2023-06-21 发布于北京

如果从我的星盘上看,代表“声音”的水星金牛被代表“情感”的月亮天蝎和代表“人格面具”的上升天蝎对分,这意味着在情绪和感受的表达上,我有很长的路要走;在公开场合发声,也是一件需要持续练习才有可能达成的事。

"发出自己的声音,太难了……"

在表达感受的时候,那种不得要领的局促、失焦、紧张和纠结,很像和一个你非常喜欢的人谈恋爱。无论你多么钟意他,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欢,关系被处得别别扭扭;想要亲密,却无法靠近。

身体和心,都因为藏了太多未被表达的情绪和感受,郁结堵塞……

“声音”,对我来说又是如此重要。

我会因为没有音乐,写不出文字;会因为对声音的敏感,没有办法在嘈杂的环境中工作生活;我喜欢听音频胜过看文字或者影像;我很爱听人温柔地说话,更希望有人用心而不是用脑聆听我。

那些说话张弛有度,自在幽默,清晰有力的人让我格外倾慕。就像著名的华裔喜剧演员欧阳万成,即使他会自嘲东亚男性普遍缺乏性魅力,我却觉得舞台上的他充满吸引力。

这些关于“声音”的自我觉察,是我底层的情感需求;更在我锻炼“发出声音”的过程里,察觉到很多来自ta人相同的“困境”。

我在想,那些困扰我的“短板”莫不是让我修炼自身的利器;有了利器的加持,或许“一个声音”可以影响其它有相同困境的人发出自己的声音。



配图/Pinterest

在地铁偷拍事件发生后,我刷到这样一条高赞的评论。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不善言辞。不能让互联网这个放大器被那些能说会道,善于利用规则的人利用,成为ta们的特权。越来越多人玩西方的政治正确,但是我觉得不要欺负老实人,不要让老实人被欺负,应该成为中国社会最朴素的政治正确。”

我们这些不善言辞的人,所经历的“不被倾听”,造就了消极的自我认知 — “我”不重要,“我的声音”不重要,“我的意见”不重要。

这背后并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们习惯了被“粗暴”对待后衍生出的保护壳。

最近朋友跟我分享母亲的事,也让我瞬间联想到这层“保护壳”

他发现自己要提高很大声量,母亲才能听到他说话。于是,他带着老人去了医院,医生给出的建议是配助听器,并解释这不是什么病理上的问题,人老了就是会有各种功能的衰退。

但,当我戴上“心理学”的滤镜来审视他母亲身上的故事,我坚持认为生理的退行来源于心理的退行。

跟许多东亚女性一样,他的母亲在家常年处于不被听见的生活状态,“我说的话不重要,我无条件接受ta人的指使、命令和支配。”

在这样的生活场景里,听力的消退可以帮助她“活”下来;退行,是心理保护机制的一种。

“如果只能服从,那我选择听不见。”

《女性的觉醒》中提到,一种始于孩童时期,然后不断蔓延、传播的“疾病”在女性当中尤其严重。其症状包括:失去力量、失去本真、失去声音、失去视觉。

这种“疾病”对我们本质的影响是 — 消磨了我们的内在认知;每当我们停止发出声音,苦苦压抑内心真实自我的时候,那一点点最该珍视的宝贵财富 — 本心,就被消耗殆尽。

任由恐惧掩盖灵魂的声音,我们就会一直充当外界力量的“傀儡”

在恐惧的操纵下,“自我”像一台机器,我们所有的反应都是出于自我保护,而不是自我的价值。

恐惧,会成为扼住我们喉咙的一双大手,让我们无法发出本心的声音;恐惧,会成为捂住我们耳朵的一双大手,让我们为了“活”下来,选择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如何被扼喉的?自己的价值是如何丧失的?而过去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我却羞于承认自己的“不完整”,心安理得任由自己保持沉默。

好像,避而不谈“为什么沉默”,一切都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好像,不说出“我”的感受和想法,“我”就不用经历“失望”、“拒绝”、“幻灭”……

但以后呢?

我会不会把沉默当作日常,把恐惧当作皮肤?我也会和朋友的妈妈一样失去听觉吗?

可是,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到是“我对自己的认可”呀!因为内心的声音被听到,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呀!

“人生值得,不正是因为我的声音在世间回荡的时候,能听见回声吗?”


配图/Pinterest

在希腊神话的描述中,回声(Echo)是一个森林女神。

宙斯的妻子赫拉嫉妒她的美貌,让她失去了正常的说话能力,只能重复别人说的话的最后三个字。(这也就是Echo后来成为“回声”的由来)美丽的Echo爱上了河神之子纳西索斯(Narcissus),一个骄傲和美貌都达到极致的男子。

一天,Echo带着无法遏止的爱,紧紧地跟在纳西索斯(Narcissus)身后,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然后接受自己这颗爱他爱到痴迷、爱到发狂的心。

纳西索斯(Narcissus)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便问:“谁在这里?”

Echo欣喜万分,她多想告诉纳西索斯(Narcissus),自己正为着对他的爱而被煎熬。可是她没有正常的说话能力,根本无法表达自己。

但Echo不愿失去表达自己情感的机会,她想,只要让纳西索斯(Narcissus)多留一会儿,就能多一线让他明白自己心声的希望。于是,她冲口而出,只说出三个字:“在这里......”

纳西索斯(Narcissus)听到这么奇怪的回答,于是对着森林深处高喊,“不要这样。我宁死也不愿让你来占有我!”

Echo用尽全力只能挤出三个字:“占有我!”

纳西索斯(Narcissus)听完瘪了瘪嘴,认定跟着自己的这个姑娘是个轻浮的人,便满脸不屑地走了。Echo羞愧难当,怀着悲痛的心情躲到了山林深处,最后抑郁而亡。

报应女神纳米西斯为了惩罚纳西索斯(Narcissus),让他爱上自己水中的影子,最后滑入池中溺水而死。

纳西索斯(Narcissus)死后,化成了水仙花。所以Narcissus后来被引用为水仙花的意思;并且,还衍生出“自恋”(Narcissism)这个心理学名词。

这段关于回声女神(Echo)和纳西索斯(Narcissus)的神话故事里,两人因为不被听见和不去聆听,而失去了认识“自我”的机会。

“自我”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与他人交流中获得的。

在与ta者互动交流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产生先入为主、刻板印象、美化ta人、以己度人....投射效应。这些零碎的信息是我们了解自己的线索,帮助我们定义“我”是谁、“我”属于哪里以及“我”的价值观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每每听到内心真实的发声,我都容易哽咽;而另外一些时候,当我在ta人的表达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会红了眼眶。

我知道,那是因为,透过“声音”,我认出了自己。

这是我认为,活着的意义。

正因为如此。“发声”虽然给我带来无穷的挑战,让我在生活里、关系里时常遭遇情绪的压抑、无法真实表达自我间接导致的“自我”消亡……我也始终坚信,挑战的背后一定藏着解药。

只要搞懂这些挑战意味着什么?也许,“无法畅快表达自己”的bug是可以被修复的。


配图/网络截图


曾经,我在一个“女性生育权讨论“的视频下面留言,“他们真的有在关心我们的感受吗?”

这样的发问虽然感同身受地共情了许多观众点赞,但也引来了十几条“恶评”。看着那些言辞激烈的指责,我一下子失去了展开评论阅读的勇气。

在沉淀了将近一周,我原以为自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以面对这些“恶评”。但当打开评论区,和那些“针锋相对”面对面时,我依然能感受自己的身躯在周围一圈“趾高气昂”的手指下,变得越来越小…


配图/Pinterest

虽然,市面上有很多教我们如何表达、如何沟通、如何发声的练习,但我内心深处非常清楚,如果不从最底层的“恐惧”着手,用自我关怀的方式,走入内心最深处,学再多的“术”,也解决不了“道”的问题。

“我恐惧的是什么?我不敢表达自己真实想法背后的故事是什么?”

这样的时刻瞬间将我拉回了童年的一个画面,坐在动物园某个角落的我正在接受父亲的数落;全程没有互动,只有单向冰冷的输出。画面里的父亲黑脸皱眉,斜眼看着我,指责我的“不勇敢”浪费了他们的好意。

而原因只不过是,我拒绝和一只正在吃东西的猴子合影;可是这个机会是大人们排了半天的队为我争取来的。

“你怎么能不考虑别人的好意,只是因为害怕猴子可能会乱抓人就拒绝拍照呢?”

不喜欢正面冲突又无比委屈的我,无法发声讲出自己的“恐惧”;憋屈让我脸蛋涨红,跟身上的红马甲一样亮堂。

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让我联想到自己曾经坠入的黑暗无助和一无是处;更让我明白,“恐惧”背后藏着的可能正是遭受过的“呵斥”、“惩罚”、“贬低”和“拒绝”。

正是恐惧背后藏着这些“恶棍”,让我即使隔着屏幕看那些“恶评”,我依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不适。那些偏颇无情的指责好像无数个耳光,让我避之不及,无法直视。

配图/Lululemon官微


如果让你回忆一段曾经让你震撼的“发言”、一次令你焕然一新的“表达”、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你会想到谁?那个“声音”又是什么样子呢?

我头脑里出现的声音,是一段国家医保局谈判代表张劲妮和药企的灵魂砍价。

“每一个小群体都不应该被放弃。”
“中国政府为患者服务的决心,我想很难找到这样大的市场。”
“我相信这个价格对于企业来说很痛,但这个价格离我们近一步谈还有距离。”
“在谈判桌上,作为甲方这么卑微,因为谈判组对底价调整的空间为零。”
“按照这个底价,你们踩进来,我们相遇;踩不进来,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
“这个价格,真的让我觉得有点难过,可能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觉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在我听来,她的每一句话都在真诚表达自己的同时,让对方也感同身受她的需求。而作为国家医保局谈判代表的她,此时的需求就是千千万万SMA患者(脊髓性肌萎缩症)的需求。

这个魔鬼一般的疾病,排在了2岁以下孩子致死性遗传病的第一位。患者会经历肌肉萎缩、脊柱侧弯、呼吸进食困难等等病症,生不如死。

经过张劲妮和谈判团队的努力,天价药诺西那生钠最终被纳入医保,从70万的天价药变成了可以医保报销的救命药。

张劲妮就是我想活出的最高版本。

为了成为那个最高版本,我花了很多时间,意图找回自己温柔又充满力量的声音;我想要讲述自己的故事和ta人的故事,想要在“标准”“正常”的世界里找到更多可能性和多样性;我想要拿回属于自己和群体的话语权。


配图/视频截图


我们这个“不善言辞”,又被“声音”吸引的群体,也许有无限潜力亟待开发,正是治愈这个摇摆世界的心声力量。

声音的治愈,可以为我们赢得那束聚光灯;让世界听到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共感是最高级别的慈悲。”

从身心灵整合的角度来看,人发声的部位并不止依靠喉咙。

如果慢下来,去联结对话中带来的自我感受时,我们可以感知到用心说话的美妙。用心说话,象征着个体的自爱和满足。

和自己内在的小孩“在一起”,去体谅ta的不能够,慈悲地关怀ta,充满激情地鼓励ta时,我们便是在用沉睡在海底轮中的Kundalini(昆达里尼)说话。

那是勇气和生命力的象征,对自我存在的充分肯定和信赖。

用喉咙说话、用心说话,或者用藏在颈椎尾部中的Kundalini(昆达里尼)说话,正是我们在释放恐惧,找回自己的旅程中,可能会经历的不同阶段。

如果你可以仔细觉察,学着去发现自己的发声部位到底是喉咙?是在用心?还是用Kundalini(昆达里尼)?就可以定位自己的挑战,以及挑战背后的恐惧。

通过回溯恐惧背后的故事,让恐惧浮上意识,便可以有策略地突破“声音”给我们带来的困境。

当“一个人”敢于鼓起勇气为自己发声的时候,ta就自动化为一种新的“传染源”,让我们每个人都感染上“勇气”,开始习惯讲出自己的故事

你的故事,就是你的力量所在。

当我们能听见自己,认出自己,才有可能探索出自己存在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当我们可以彼此聆听ta人身上的故事时,更强大的能量便得以被滋生出来,足以改变原本你以为很糟糕的世界。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